第十一章 猜不透的二爺
我被這一剎那的視覺衝擊驚呆了,二叔怎麼會在這裡?在長沙收到二叔的信里他的確說在北京,稍後就回去,可這也太邪門兒了吧,先不論二叔身上這喇嘛袍的問題,即便是二叔突然帶著這京城的幾個老妖怪突然出現在這新月飯店,就已經夠讓人匪夷所思了。
同時,這一身兒喇嘛袍?這二叔唱的是哪初戲啊?新月飯店可不是市面兒上誰都能進來的地方,光是有頭有臉還不行,至少也得跟這一行有著那麼一點千絲萬縷的關係\同時還能震霸一方的家世才可以,二叔絕不會是以吳家的身份進來的,那麼,二叔此行這是要幹嘛?
越想越不對,那不可能是二叔,活了這30多年,雖然並不生活在一起,但所見到的二叔可是每天不離酒的,雖然喝的不多,他自己說是舒筋活血,可以在練劍時聚氣凝神,但我知道藏傳喇嘛雖然吃肉,但絕對滴酒不沾,另外我家這位二爺雖然不像三叔那樣逛遍蘇杭「女性人文」場所,但也絕不是獨善其身的主兒,即便他老人家現在還是個老光棍,一個既喝酒又吃肉還沾女人的老光棍兒,就這麼去出家當喇嘛了?
就算二叔真的戒了七大葷,斷了六小欲出了家,這麼大的決定就是這幾天的事兒?怎麼著我們家老爺子作為二叔的哥哥也會有音訊吧,這都是什麼情況呀?
一堆錯綜複雜的信息湧入腦中。
聽父親說,爺爺最早因犯了天案逃亡,後來娶了奶奶入贅杭州,也是自那時起,我們吳家便有了本質的變化,爺爺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白丁,雖然掃盲班裡學了些漢字,但文化水平……其實根本談不上什麼文化,我記著小時候天天跟爺爺屁股後面讓他給我講故事,有時候也問為什麼給我爸、二叔和三叔起名叫「吳一清、吳二白、吳三省」?,爺爺總是說因為那時他沒文化,就亂起的。
可後來隨著我慢慢長大,越來越覺得爺爺取的這三個名字,頗有些含義,所謂「一清二白,吾日三省吾身」,這可是論語里的段句,爺爺不可能用文化把自己武裝到了這地步,那麼很有可能是我奶奶她老人家的佳作。
但回想起來,這名字取的。似乎在這哥仨出生的那一天便早已註定了我這三位長輩的一生命運。
在某種意義上,我要佩服爺爺的眼光和謀略,當然,我還要佩服奶奶卓越的見識和文化,只是,他們對三叔的期望實在是過高了。
不說父親和二叔,就說三叔的名字。三省,記得論語里吾日三省吾身的意思是「每天一省反省自我的言行、二省自己對哥們兒朋友是否誠信、三省自己學到的東西是否複習?」,我敢打賭,這三件事我三叔沒一樣「省」的。
所以三叔後來也成了家裡的異類,也成為了這一行老九門在江浙首屈一指的人物,反倒是二叔,深入簡出,很低調的做著家族的經營。
自二叔起,吳家由原來傳統的盜墓從業者轉變成了家族式經營,二叔依靠著縝密的思維準備接管吳家的全盤生意,要不是三叔由於在這行里有過人的「天賦」,爺爺早就把全盤都交給了二叔。
但二叔和三叔還有些不同,二叔更加著眼於全局,而三叔向來是單打獨鬥的頂尖強手,在這點,老九門他們那一代人中,可見一斑。
那麼,假如那個人就是二叔,他會為了生意喬裝喇嘛?,以我對這位「吳二白」的了解,他絕對不會,能幹出這樣事兒的人只有我三叔,當然還有那個以前整天跟著三叔後面混的「我」。
除非,有一個天大的、甚至涉及吳家命運的事情,二叔才會如此出手。
那麼,既然打扮成喇嘛前來,這次拍賣和藏教有關的很可能就是那個藏文古環。如此看來這古環的重要性猶在我的想象之上了,想要得到,難比登天,不過,假如是二叔最終得到這古環,也倒是好事,我就成天磨他,不行就再玩一次拿起菜刀切手指頭的勾當,我就看看,就問問,他怎麼也能告訴我一點吧。
想到這裡,心裡坦然了許多,屁股下面的椅子也由剛才像長了刺兒一般變成了現在的舒坦,我決定不動聲色,看發展唄,既然二叔能如此隆重,那這古環十有八九離不開我們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