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7章從過去斬來
無論九戰王曾經做了什麼，背叛了人族還是如何，他的實力都是真的。
強大無比。
只是短暫交手，楚岩便感受到了那股來自深淵的力量。
九戰王騰空而起，一拳接著一拳轟出，每一拳打出都是山河動蕩。
此刻，他站立在十萬里高空，彷彿這天下之主。
他頭戴帝冕，身披皇袍，比起楚岩來看，他其實更像是人族之主，每一拳打出都襲卷著可怕的勁風拍出，將楚岩打的不斷敗退。
砰！
這時一聲巨響。
楚岩再次被震飛，甩了甩手腕。
他低頭看了一眼，他的拳頭都出現裂痕了，讓他露出一抹無奈之色：「真強啊。」
九戰王居高臨下的俯瞰，冷淡道：「強？這你就覺得強了嗎？可是楚岩，你知道我在上億年前看見的畫面，看見的天主、看見的煉天之主畫面，他們有都強嗎？你現在能夠理解我的絕望了嗎？」
楚岩掃了一眼九戰王，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不是，我隨便稱讚你一句，你怎麼還膨脹起來了？強？強又如何？老子這輩子打死的強者不計其數！強大就會讓我絕望？九戰，你想太多了。」
九戰眯眼。
楚岩繼續道：「九戰，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在於哪裡嗎？」
九戰沉默下，笑道：「願聞其詳，我也想聽一聽自己與這一代的人皇有什麼區別。」
楚岩淡淡道：「我與你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我是出生於微末的。或許在你們看來，我有顯赫的家事，有厲害的背景，可你真不懂，我小時候是生活在什麼地方的。我出生在一個叫做塵間的地方。我做了十年廢物，你知道三塵境嗎？哦，你應該不知道，像你這種人，就算在弱的話，出生也是以界來論的。所以你根本不明白。」
楚岩繼續道：「你知道嗎，我三塵境的時候，那會都不如創世期的一隻螞蟻，不，螞蟻都是高估我了，我就是一粒塵埃。可你知道嗎？我那麼弱的時候，我的敵人一直非常強。我很弱的時候，我就一直與強者為敵。可最後如何？我一路逆襲而上，給他們都打翻了。」
「所以你和我說絕望？抱歉，我真不太明白。我弱小過，我也曾無助過，我三塵境的時候，那會就有無數天帝要殺我，塵間萬宗背叛，全要殺我，可那又如何？我一樣走了出來。」
「那個時候在塵間，我與天下為敵，我覺得煉天之主在強，也不過如此了吧？所以我不知道什麼叫做絕望，我只知道，敵人強，我就努力變的更強。誰不聽話，我就干翻誰，把所有人都打死！」
「我現在打不過，我就努力變的能打過，就是這麼簡單，這就是我楚岩！」
楚岩平靜講道，腦海中也在回憶，逐漸的，他竟然找到了一點點初心。
他的氣息越來越平穩。
突然，他抬頭看向九戰，笑道：「就像現在一樣。你九戰是強，可你，那又如何？我一樣敢與你一戰！」
九戰王一下沉默。
他停止了攻擊，認真的掃視楚岩。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鄭重的打量起楚岩。
過了許久，九戰王嘆息一聲：「或許你是對的。」
楚岩笑道：「不是或許，就是對的！九戰，說實話，你命真挺好，當年科舉被強權壓制，卻碰見了煉天一脈的人。說真的，煉天一脈……都是一群大傻叉！他們輔佐煉天之主習慣了，一直將他們的王高高在上捧著。可他們不懂，人不能捧啊，捧的越高，摔得越慘！煉天一脈的人太慣著你了，沒讓你吃過什麼苦！」
楚岩道：「我要是他們，你科舉被強權壓制，我就繼續揍你，讓你認清這個世界！你這一輩子啊，太順了，除了那一次科舉，結果還因禍得福，後來一直有人支持，所有人都聽你的，結果一個天家出來，隨便給你看一點畫面你就絕望了。」
楚岩罵道：「科舉失敗？這也他么叫事？你經歷過被一個世界背叛追殺嗎？你經歷過親人被殺，你卻無能為力嗎？你經歷過被一族人背叛嗎？你根本都不懂，你只會絕望，你只會無病呻吟！」
「絕望個屁啊！有什麼可絕望的？不要說你，你去凡塵間歷練過嗎？你看過那些凡人為了活著是如何苦苦掙扎的嗎？你沒有，你就只會站在這喊絕望，你覺得自己打不過？」
「他們，算個屁！你九戰，算個屁！對我而言，你們什麼都不是！」
楚岩狂笑，自信的笑。
九戰沉默了。
是的，他雖然不願意承認，可他這一生其實很順利。
天賦好，又有人扶持，煉天一脈的人給他保護太好了，結果導致他根本承受不起一點風吹雨打。
「該！」
楚岩淡淡道：「人族，煉天一脈，都是活該，遇主不淑，胡亂培養，最後怎麼樣？給養成仇了吧？」
楚岩講道：「其實這和養孩子一樣，養孩子，不講究方式方法也是，一味的容忍和嬌慣，最後都給孩子養成仇了。」
九戰王許久未言，過了一會忽然道：「楚岩，你說的這些即便都對，可那又如何？這終究是一個講究實力的世界。你實力不夠，再多的熱血也只會白廢。」
楚岩點了點頭：「恩，你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我現在沒有去找天主的麻煩，也沒有去找煉天之主的麻煩，因為我雖然自信，但並不自大，我很清楚自己還打不過他們。」
九戰王聞言楞下，旋即笑了：「可你來找我了，你是認為自己能夠贏我？」
楚岩點頭：「答對了！」
嗖！
下一刻，他一步消失。
主動出擊。
速度之快，幾乎沒給九戰任何防範的時間，一個箭步便衝到了九戰面前，手中握著誅天劍，對著九戰的胸膛便是一刺。
九戰王笑著搖搖頭：「偷襲？楚岩，你應該很清楚的，到了我們這種地步，這種小把戲是沒有用的。」
話落，他手掌一握，咔嚓一聲，他面前的空間崩碎，接著他身形一閃，直接繞到楚岩的背後，手中也浮現出一把劍來。
橫掃一擊。
砰！
楚岩狂退百米，他手中的誅天劍這時都發出一聲悲鳴。
楚岩退後凝視九戰：「劍閣之主的劍法？」
九戰王點頭：「算下來他還是我的老師，你雖然拿著誅天劍，可你對他的劍法了解一無所知。」
楚岩冰冷道：「可你害死了他。」
九戰王搖頭：「非也，我當初給過他們機會，我說過讓他們和我一起，隨我建造屬於我們的新世界，可他們都拒絕了。歸根結底，他們效忠的是煉天之主，而非我九戰！在他們眼裡，我九戰只不過是他們的奴隸，憑什麼？」
楚岩冷淡道：「無論如何，你們即便理念不合，你也不該害死他們！你是罪孽，今日我便替人族取你性命！」
嗡！
下一刻，他取出誅天劍，他低頭道：「想報仇嗎？」
誅天劍錚錚而鳴。
楚岩道：「我不懂劍閣之主的劍法，我有我自己的劍道，但我今天想要試一試，你可以為我融合一下嗎？」
誅天劍似乎明白了楚岩的意圖，上下點了點。
楚岩另一隻手一握，一條大道浮現。
劍道！
接著，他將他的劍道緩緩融入進誅天劍內。
嗡！
驟然間，十萬里高空劇烈一顫。
一道劍光奪目而出。
楚岩這時站在那裡，卻不像是一個人，而像是一把筆直的劍。
當他的劍道融入進誅天劍后，他才真切感受到劍閣之主的劍意。
這劍里，有劍閣之主一生對劍的感悟與經驗。
很快，楚岩的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接著沒一會，他出現在一片陌生的空間。
這空間中有一面斷崖。
楚岩抬頭看了一眼，內心震撼。
只因為這斷崖太高了，如同天譴一般。
斷崖的盡頭站立著一道身影。
他就站在那，雙手背負，在他手中並沒有劍，但他卻彷彿無處不是劍。
突然，這身影獨自囈語：「這天下何為劍！什麼才是真正的劍！」
楚岩陷入沉默，什麼是劍？
他也不清楚。
可就在這時，這身影突然道：「劍，在心中，從來不在手中，只要心中有劍，那一切皆為劍，處處皆可斬！劍者，當勇往無前，劍者，當有自斷後路，當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勇氣！」
嗖！
下一刻，這身影衝天而起，接著楚岩清晰的看見，他手中出現了一把劍，那把劍正是誅天劍。
他的這一劍沒有斬向任何人，而是沖著天外斬去。
噗嗤！
楚岩突然感覺雙眸刺痛，當他醒過來時，他的雙眸竟然都流出了鮮紅的血淚。
楚岩心裡震驚：「好恐怖的一劍！」
他知道，剛才那一幕是劍閣之主的記憶，可對方只是記憶中的一劍，結果卻傷到了自己？
「劍閣之主的一劍，斬破了時間，從過去斬來……」
「何為劍？」
楚岩忽然陷入認真的思考當中。
他在想，自己的劍是否能夠做到這一步？
很難！
但他想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