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姦細(一)
祭祀閣
蒼狼宮最莊嚴的建築,佔地約十萬平方米,分內外天壇,雲階之上坐落天竺風格的塔閣,壇牆南方北圓,象徵天圓地方,其中心位置為「先穹宇」,專門排放以師祖為尊的歷代宮主牌位。壇牆外重兵把守,且安插訓練有素的純種野狼,稍有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它們的眼睛。即使進入塔內也是機關重重,當然也少不了兇猛機警的野狼,所以非一流角色很難闖入。
畫面進入「先穹宇」,穿過古老的的柱子,月華描繪了層層絢爛的浮雕,錯綜複雜的布置深處,光線幽暗斜射過度朝曲堪稱風華絕茂的側臉,雖然他的樣貌偏孩子氣,但那恰到好處的卧蠶讓本就漂亮的眼睛更有魅力,甚至多了一分性感,尤其是笑的時候。此時,那種目光很幽深,似乎在凝思什麼遙遠的事——
今夜,心,莫名的不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偌大的穹殿內,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師父的牌位。思維卻不似表情那般空靈迷離,而是高速運轉,運轉他想要的將來,也可以說是野心——
鏡頭的另一處
幾隻蝙蝠低矮的劃過石欄,驚擾了巡邏的野狼,侍衛立刻警覺的觀察一下四周,並未發現可疑情況便繼續嚴肅的查崗巡邏。
當所有人視線背過後,一身勁裝的黑衣男子稍縱即逝,快的無法用肉眼分辨。他的整張臉都戴著面具,連眼睛也吝嗇露出,可見此人行事的謹慎程度之深。轉眼,他已經像只矯捷的貓鑽進了「先穹宇」,從行進的步伐可知其對周圍的環境布置極其陌生,但是那亂中有序的摸索卻不得不讓人驚嘆他的實力與老成。
膽敢進入機關重重且又全然陌生環境冒險的人,必定實力與自信超出常人。
露華濃的隱約香味隨著黑衣人拔出的奇怪武器而散開,只不過這味道太淡了,除非先天嗅覺過人,否則無法察覺。那武器被黑衣人的素指一彈立刻伸長,尖端寒光逼人,乃是上等冰玉所雕,銳利無比,可瞬間取人性命。他遲疑的前進兩步,卻突然頓住,一股巨大的危險朝他襲來——
度朝曲尖細的食指往腰間一勾,外表看似銀腰帶的軟劍頃刻揮出,如狂花舞葉連挽七十多個劍花,招招攻擊黑衣人的死穴,其快,毒,准令一向沉穩自信的黑衣人方寸小亂,不過躲閃的很漂亮,還算乾脆。
「能闖進這裡,閣下已經不是一般的江湖人。」
「想知道我是誰?」黑衣人的嗓音很奇怪,似乎是故意壓抑,令人無法分辨。
「等我殺了你再知道也不遲。」
然而黑衣人無心戀戰,只一心尋找縫隙脫身,手中奇怪武器便愈發歹毒起來,不停的阻擋著更加歹毒的度朝曲。一道銀光閃過,那軟劍竟如天蠶絲般韌性十足的纏繞住黑衣人的武器,於是相持不下的兩人完全開始近身打鬥。
度朝曲僅用半秒時間清晰記住不停搖晃的奇怪武器前端赫然雕刻的字樣:大內一品侯。
朝廷派來的姦細!這一點讓他更加不敢忽視,豁出一切與對方搏鬥。
黑衣人修長的胳膊與度劈來的橫腿碰撞,摩擦出激烈的火光,兩人都未哼一聲,繼續我想逃,你來攔的局面。
猛然收緊軟劍,黑衣人略微露出破綻,度,趁此空隙,一腳踢中對方左下第三根肋骨,然而對方機敏,及時倒退竟未被踢斷,但起碼已經青紫淤傷!
抓住空隙,黑衣人不顧一切的撞出窗外,融入夜色。度朝曲也不甘示弱的緊隨其後。
不消一會,蒼狼宮炸開鍋,侍衛大多開始帶著野狼朝宮主追擊的方向趕去,錦德跑在最前列。火炬照亮了半邊天空。
黑衣人消失在「醫園」的範圍內,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平日最容易魚龍混雜,也是蒼狼宮與外界接觸的頻繁通道。宮內生活所需,例如食物,藥材之類通常經過此處,所以這裡常有來往的商旅。而且,不屬於蒼狼宮的客人大多也被安排於此。估計黑衣人就隱匿這些人群中!
度朝曲危險的聚斂冷箭的光芒,幾近嫩透的唇狠厲的道出,「全面封鎖醫園,所有不屬於蒼狼宮人員皆不可放過,尤其是左下第三根肋帶傷。反抗者死!」
刺眼的火光很快使醫園沸鼎,不時傳來女人的尖叫與男人粗啞的吃驚吶喊。與此成鮮明對比的度,一臉陰鷙,精光畢現的眼眸準確的掠過一張張驚恐的臉龐,似乎隨時都會變成尋找獵物的危險狼王——
「宮主,前面是毒王的大夫步燁騫居所,以他的個性,屬下貿然進去肯定會引起不愉快。」
「不愉快?那隻能說明他是姦細!」二話不說,度朝曲一腳踹開房門。
室內乾淨整潔,一尊精緻的小爐子上沸騰著濃濃的葯香,正搖著蒲扇催旺火的小楠,平日略顯蒼白的小臉被火光烤的紅彤彤,非常可愛,此時卻被突然闖入的度朝曲嚇了一跳,反射的回頭朝內堂呼喊一聲,步燁騫!
「怎麼這麼吵?」帶著慍意卻細緻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只見步燁騫卷著袖子出現在眾人面前,身著乾淨素雅的北絹束腰長衫,那纖弱的體型惹人心生憐愛,卻很硬朗性感。右手持筆,左手捧書,象牙白的嫩指上還沾染了幾許墨汁。
「所有人都知道蒼狼宮潛入姦細,惟獨步大公子閑情自若,不聞不動,實在讓人擔心。」
「這話聽起來彆扭。」
「只要問心無愧,何來彆扭之說?」
「燁騫當然問心無愧。宮主若無它事,燁騫還有許多工作要做,怒不奉陪。」
很直白的逐客令,不過度朝曲卻不為所動,眼光似無意的狠狠瞪了一下旁邊不敢亂動的小楠(都這麼狠的瞪,還能裝成無意,某寶服你!)
姦細絕對是左撇子,因為自始至終都以左手使用武器且出神入化,相對而言右手較弱一些。眼下見步燁騫右手持筆,好象有排除嫌疑的可能,便問道,「步公子一向用右手寫字?」
「沒錯。」步,很坦然的以右手玩轉幾下毛筆,那功底不是一般的左撇子能做到的。
「你,過來。」度,很不客氣的指了指小楠。
「什麼事?」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出現姦細,這可不得了,恐怕蒼狼宮要雞飛狗跳。難不成他發現那個叫什麼小三,畫眉之類的人了?
「你,一直和他在這間屋子,沒有離開半步?」
「恩。」
「聽清楚了,沒有離開半步,在彼此的視線之內?!」度的臉色陰晴不定,直直的瞪著小楠。
「恩。」
「恩什麼!剛才他不是在內堂嗎?」
「那,那只是一小會。」
「多少會?」
「不要這樣對小楠說話,我來回答。」步燁騫突然站在小楠前面,替他擋住度恐怖的逼視,「大約兩刻鐘。這其間我一直做筆錄,這些未乾的墨跡可證明。」
「未乾的墨跡是死物,證明不了什麼,我只知道有兩刻鐘時間你的行動為空白。」
「宮主莫不是懷疑我?請拿出證據。」
「不是懷疑你,而是懷疑每一個不屬於蒼狼宮的人。」
度的臉色在步橫擋於他與小楠之間時風雨欲來,卻仍不急不緩的打量每一處細節。步,所表現的一切都輕鬆的擺脫嫌疑,但正因為擺脫的如此完美才讓度更不舒服,對於挑不出毛病的東西,他愈覺得可疑!若步是黑衣人,那他一定毫不吝嗇的欽佩其膽色過人,功夫一流,速度更是神奇:能在如此短暫時間內換裝整齊,實屬罕見。至於那未乾的墨跡則從另一方面證明對方還有同黨暗中協助。
當然這僅僅是猜測,度並不希望對方是姦細,那樣大家都不愉快——
「不妨直言怎樣做才能擺脫我的嫌疑。」步,一心撲在研究上,似乎很不耐煩,急於洗清自己。
「我要親自查看你左下第三根肋。」
「好。」
步,乾脆的回答讓度略微驚訝,也許他真的不是姦細,畢竟再高明的醫術也不可能讓青紫淤傷瞬間恢復。所以,若步的肋間無傷就可有力的證明他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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