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火災
宰相眉頭蹙的更緊了,他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須,只手負在身後。白夫人心疼女兒個把月才回一趟宮,回來還要被他爹問東問西,便推了宰相爺一把,說:「老爺,若兒剛回來,你就不能讓她喝口水,朝堂上的事情不應該是你們男人的事
嗎。」
「夫人,你……」
「爹爹,你不必擔心,那神醫是個厲害的。」白若君打斷了自己父親的話,她相信攝政王的判斷,在這件事情上,她不允許她父親質疑。
宰相自討沒趣,甩了甩袖就離開了屋子,留下了白若君與白夫人,幾位婢子忙前忙后,不是為白若君端茶水進來就是送點心。
白夫人將她最愛吃的桂雪糕送到她面前:「若兒,母親不知你今日會回,不然就多做些,今日回府,打算留幾日?」
「母親,皇后那還需要我,我傍晚就得回去。」
「怎麼不多留幾日,這不是坐一會兒就得走?」
「母親,今日攝政王妃剛好來看望皇后,是皇後娘娘有心放我回來看一看的。」白若君一手拿著糕點一手端著茶水。
白夫人低頭抹淚:「你說你,做什麼那麼堅持入太醫署,還白白耽誤了親事,你如今也不小了。」
提到這事,白若君的思緒就飄遠了。腦海里是那個英俊不凡的男人,他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她的心,想著想著白若君手中的茶水就灑在了她母親的衣裙上,白夫人立刻跳起身,低呼了一聲:「若兒,你在想什
么想的那般入神,你瞧瞧!」
白若君趕緊回過神來,將手中的茶水與糕點放好,抽出了手帕為白夫人擦拭:「母親,對不起啊,方才若兒在想娘娘的藥方,一時失了手。」
「唉,你這孩子……我回院子換身衣服,吩咐廚房的做些好吃的,回頭我再做些零嘴讓你帶走。」
白若君依偎在她母親的肩膀,輕輕的蹭了蹭說:「還是母親對我好。」
白夫人笑了幾聲,就離開了白若君的院子。
白若君腳下還有一對龍鳳胞弟、妹!
白若鈴聽聞這個姐姐回來了,在白夫人走後沒多久,便去了君蘭院。
「五姐姐。」
白若君放下了手頭的東西,往窗檯看了一眼。
外院走入一名身穿著黃裙子的少女。
她戴著一串額飾,精緻的淡黃珠子點綴在眉宇間,走路的腳步輕盈,身後跟著一群婢女。
白若君起身,推開了房門:「六妹。」
「娘說你回來了,叫我過來陪你說說話,娘還把我愛吃的零嘴都叫我帶過來,說我要讓著五姐姐。」
白若君看了眼她身後的婢女手中捧著的堅果,輕笑了一聲:「快進來吧。」
白若鈴進了屋子,福星把堅果放下后,便讓身後的婢子退出去,只留下了三兩位在房中伺候。
白若鈴直接揮了揮手,乾脆把福星等人都叫出去了。
「坐吧。」白若君拉著白若鈴軟軟的手,坐在了剛才圓木凳上。
仔仔細細的看著白若鈴,發現她又長高了一些:「若鈴又長高了。」
「我都十三歲了,能不高嗎,五姐姐,娘說你今日不留夜,吃個飯又得走,你能不能帶我出去呀。」「不成!」白若鈴提出這要求時,白若君立刻拒絕,沒有任何保留的餘地:「上一次帶你出府,你在宮中沖狀了貴人,若非爹爹在朝中有點權勢,聲望,再加之那人懶得計較
,你以為你能出來,且我回去的那個地方,並不是什麼好玩之地,那是要出人命的。」
白若鈴臉一沉,心裡委屈,家中無人敢斥責她,獨獨這個五姐姐,她最怕。
她咬了咬唇瓣說:「好嘛,我知道了,不去就不去。」
看她這般,白若君又心軟了,她剝了一個果子遞給她:「方才姐姐說話重了些,你別生氣,姐姐就怕你再衝撞了貴人。」
「那攝政王我瞧著挺好說話的呀。」白若鈴衝撞的那位貴人,正是墨淵炎。
那日,白若鈴從太醫署出來,因為跑的急,不小心撞上了墨淵炎,將他手中的一盞琉璃燈摔碎的,據說,那是從南蠻之地買回來的。
只要點一盞琉璃燈,便可以照明整個屋子。
墨淵炎從皇上手裡弄來了一盞,正要放在王府,寶貝的緊,誰料竟被白若鈴給摔了。
墨淵炎的臉色當時就黑了,後來白若君急忙走出來,墨淵炎雖然生氣,卻在聽到白若君的話后,一聲不吭的走了。
白若君搖了搖頭。
紅村那件事情是攝政王做的,至於他做了什麼,旁人猜疑云云,她卻猜到了七八分。
紅村是被攝政王燒死的。
就這樣的人,說他好說話,那真的太客氣了。
「若鈴,看人不能看表面,他畢竟是攝政王,沒點能力與手段,如何對付朝中那些難纏的元老。」白若君握著自家妹妹的手,拍了拍:「你就留在府中,替我多陪陪爹娘。」
「好嘛,好嘛,你說的都是對的。」
午飯後,白若君歇了半個時辰,就乘坐回時的馬車離開。
宰相府的後門。
兩個丫鬟鬼鬼崇崇的離開。
等走出了宰相府後,福星拍了拍胸口說:「六小姐,若是讓老爺夫人知道,定會打死奴婢的,要不,還是回雲吧。」
「怕什麼,我哪次出去你被打死了,我是去找五姐姐,到了五姐姐那,五姐姐也不能拿我怎麼辦,快走。」
……
夜晚,攝政王親自到了效區,周雪柔想留下來,卻被周鳶拒絕。
送走了周雪柔后,周鳶從玉痕那收到了消息:「娘娘,屬下方才偷偷去了皇上那邊,遠遠的看到皇上。」
「皇上他醒了?」周鳶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
玉痕點頭:「是醒了,他在院子里走動。」
「我要見皇上。」
玉痕與明月一聽到這話,頓時跪了下來。
「娘娘,你現在可不能去,皇上他還沒有好呢,萬一你再病著了可如何是好!」「不是還有神醫嗎!」周鳶走到了床邊,找出了自己的包袱,出來的時候帶的都是些平民的衣服,卻沒找到適合的,她轉頭掃了一眼玉痕身上的那套夜行衣,走了過去,拉
扯玉痕的衣服。
玉痕驚呼了一聲,趕緊捂住了自己的衣襟:「娘娘,男女授受不親,你……你要幹什麼?」
「你把衣服脫了。」
明月也被嚇了一跳,趕緊上前阻止:「娘娘,你可別想不開呀,皇上如今還病著呢,你這樣的做對不起皇上……」
周鳶眼皮子狠狠的抽了兩下,回頭掃了一眼明月:「你在說什麼?」
「使不得啊,使不得,玉痕是您的下屬。」
敢情這丫頭以為她要睡玉痕。
周鳶抬起了手掌拍落在了明月的腦袋處。
「玉痕,弄套夜行衣給我,我一定要去見皇上。」
兩人一怔,愣愣的盯著周鳶。
「若不然,我就喊人,說你非禮本宮。」
玉痕欲哭無淚,只好硬著頭皮去找了兩套夜行衣回來。
墨淵驊住的院子在北邊,剛好是一個荒村子的外村,有一個破屋子。
墨淵炎命人臨時搭建,圍了一個院牆,外頭有重兵把守著,防止外面的人進去,裡面的人出來。
現在就連墨淵驊也被變相的軟禁起來了,除了神醫,連只蒼蠅都別想見著。
周鳶想要進去還是有點困難。
玉痕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兩隊夜巡兵交接時,帶著周鳶悄悄潛入了那個院子。
周鳶落地后,便直接尋著亮著燈的屋子走去。
門沒有關著,她輕輕一推,就把屋子的門給推開了。
看到外頭一群士兵正在巡夜,她來不及多想,就推門而入,再慢慢的關上了房門,輕輕的呼了一口氣。
好險。
進了屋子才發出,這簡陋的屋裡,竟然沒人!
墨淵驊去了何處?
都病了還不早點休息。
周鳶輕輕打開房門,從門縫裡看了眼外頭,此刻,巡夜的兵增加了。
這也是為了保護墨淵驊的安全。
聽說,三江的淮王,一直不服氣這個皇位落到了墨淵驊的手中,且,玄帝在位時,也一直作妖。
如今玄帝撒手走人,留下了尚且年輕的幼帝墨淵驊,最近更是頻頻拉幫結派。
皇帝住在宮外,那正是下手的好時機,墨淵炎這才一直增派人手,只是……
今夜這來來回回的巡兵,似乎有些多。
就連久未出動的鈺麟軍,也上陣了。
看外頭的架勢,她暫時出不去,一旦出去就會被那些人逮著。
她這個皇后做的似乎有一點窩囊廢呀!
她慢慢的合上了房門,坐在了床上等。
可這一等,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再加上夜已深,周鳶直接趴在了床上睡過去了。
她是被一股濃烈的煙味給嗆醒的。
嬌嫩的臉龐襲來了一陣陣的灼痛感,待她睜開雙眼時,卻發現屋子內遍地星火。
周鳶先是愣了一下,頭頂砸落的一小塊木板落到她腳邊,讓她猛然驚醒。
「有刺客,保護皇上。」
周鳶立刻跳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著破屋的門走去。
屋子久未住人,房梁被蟲蟻啃食,大火掠過,很容易就倒塌了。周鳶還沒走兩步路,那頂上樑柱重重砸落,尖叫聲也猝然響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