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解救(下)
儘管蕭亞感覺自己已經表現出了最和善的態度和語氣,但對於他的呼喚與安慰,小女孩依舊只以尖叫和逃避來進行回應,並在被逼迫至角落之後,進行了最大努力的抵抗和反擊,不過鑒於雙方體型與力量的巨大差異,在某人看來,這些只是充分表現了所謂「身輕體柔」的特點,並輕易的予以「鎮壓」,並為了雙方的安全,成功將其束縛之後,帶出了地窖。
然而,在進入陽光中之後,本來已經平靜,或者說因為疲勞而停止掙扎的小女孩再次出現了劇烈的動作,並且不斷的大聲喊叫起來,一時間把蕭亞搞得有些手忙腳亂,直到片刻后才突然意識到,對方在黑暗的地窖里待了太久的時間,眼睛已經不適應強烈的光線,現在被自己直接拉到陽光底下,視網膜受到陽光的強烈刺激,必然會感到很不舒服,那滋味絕對比半夜被人叫醒之後,突然打開大燈要難受多了!這麼說來,在被自己發現之後,似乎也是在躲避火把的光線來著……
明白過來的蕭亞連忙在用手蓋住對方眼睛來緩解不適,另外急忙尋找合適的包覆材料,但急切間只能從身上扯下一根布條來應急,一陣忙碌之後總算讓其安靜了下來。
終於,經過這一番折騰以後,他的行為總算似乎讓小女孩感到對方沒有惡意,開始不再抗拒,好歹讓蕭亞有了些許放鬆的機會,長舒一口氣。
看著安靜下來的小小身體,蕭亞突然回想起對方剛剛對方反覆發出那些聲音,似乎不是毫無意義的,而是有序的音節,或者說,詞語?猛然間,在他的腦海中,某些記憶活躍了起來,一個個的概念開始浮現,比如,「眼睛」,還有「疼」之類……
蕭亞終於意識到,雖然他從艾尼路那裡獲得了關於這個世界語言和文字的記憶,但在剛剛之前,自己都沒有真正將其運轉起來,依舊還是「中文操作系統」,其實想起來,或許之前對那個小女孩說的都還是漢語,難怪對方會沒有反應,因為哪怕這裡是「二次元」那個海賊王世界,也應該說日語的!
察覺到「語言界面」差異的蕭亞,這才算啟動了「本土」模式,好在艾尼路留下了一個完整的語言文字型檔,所以對他來說,這就像是在日常使用的普通話與離家許久而生疏不用的家鄉方言之間進行切換一樣,總歸要有個適應過程,更不用說他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激活「識別模式」,全以為小女孩是因為恐懼而亂叫了!
在努力轉換成「本土語言」模式的蕭亞,結結巴巴的用海賊王世界「通用語」將自己一開始就說過的那些話,比如「放心」、「我不是壞人」之類進行複述之後,小女孩的態度果然有了很大程度的軟化,果然語言交流相當重要啊!
而蕭亞的好運還不止於語言方面,更從小女孩身上找到了一個重要的切入點,那就是,心網的識別問題,在對方的身上,他採集到了至關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心音」的特徵,而之前他所然能夠聽到「心音」,但卻無法分辨發出「心音」者,現在,至少他知道小女孩的「心音」在心網裡是什麼樣子了,並藉此對還能感應到的「心音」進行了對照,從而找到了更多的識別點,這樣下去,只要能夠有足夠的識別模板,完全可以掌握與艾尼路同等功能的心網。
果然,他來救人的決定是正確的,僅僅找到這麼一個小女孩,就讓其有了如此多的收穫,光靠原來艾尼路的那些記憶到底不夠直觀,還是來自親身的實踐更重要啊!不過,在給蕭亞帶來好處的同時,也意味著新的麻煩,比如,如何安置對方?
現在蕭亞只有自己一個人,而除了剛剛成功解救的這處地點之外,還有其它的「心音」同樣也在等待救援,該怎麼辦?帶著小女孩一起行動?這顯然不現實,且不說行動和安全問題,光充斥在這城鎮中恐怖的氣味,就絕對不適宜其停留。
可是把對方單獨留下,蕭亞又實在不放心,畢竟這小女孩的身體狀況也很糟糕,萬一叢林里出來個野獸什麼的,絕對沒有自保的能力,這樣的話,還不如在地窖里安全呢!一時間,他也是兩頭為難,不知如何是好,但很快,時間就告訴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因為,又有一個「心的聲音」從心網裡消失了……
解開手腳的繩索,把對方抱到一棵足夠粗壯的大樹枝杈上后,「你,在這裡,不要亂動,等我去……」蕭亞停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去救其他人,明白嗎?」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依舊扶著其肩膀的他能夠感覺到小女孩顫抖了一下,不過依舊微微點了點頭。
「你可以,慢慢掀開,眼睛上的布條,等到不難受了,再睜開,這樣能舒服點,」蕭亞無奈的拍了拍那稚嫩的肩膀,轉身再一次向著城鎮飛去。
和上一次類似,依舊是倒坍的房屋,焦黑的殘片,但周圍卻有更多的屍體和殘肢,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面對著那七零八落的屍體,以及支離破碎的肢體和內臟,還是讓蕭亞再次清理了一遍腸胃……於是只能匆忙用廢墟將其掩蓋起來,以免影響到自己,不然恐怕都沒有力氣了,看來這距離「習慣」還是有這不小的差距啊。
終於可以「開工」的蕭亞再次變身「人形發掘機」,這時,他又發現「升級」過後的心網又一個好處,那就是像透地雷達一樣,可以精確定位目標的位置,雖然肯定有探測距離的限制,但至少眼前這層磚石瓦礫無法阻擋「心音」,所以動起手來沒有太多顧及,這樣無疑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所以用了遠比先前更短的時間,第二名倖存者就被發現了,這次,還是一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