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他做的菜
孟遠笙瞪大眼睛看著她。(.)
短暫的沉寂之後，他倏的垂下眼帘，長長的睫毛顫抖著覆住目光里的情緒，煞白的唇艱難的抿了抿：「瑟瑟，你……」
「我都知道了。」她說，被一種綿密的痛楚包裹著，她狠狠的砸了他一拳，嚎啕大哭：「你這個笨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她伏在他懷裡，眼睛里湧出大片大片的水澤，濕透了他的襯衫，那眼淚帶著灼人的溫度，燒痛了他的心，甚至比任何時候都要痛。
孔她口口聲聲說他傻，她不是更傻么？知道了真相，就愧疚成那樣，以為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可是，當初若不是他放手放得太容易，她又怎麼會受後來的那些苦？說到底，終歸是他負了她！
「這些，是誰告訴你的……」他真的希望她一輩子也不要知道，一輩子都怨恨著他，他心裡還會好過一些。
葉瑟陡然想起鍾簫，他臨終前曾交待，先不要告訴孟遠笙他去世的消息，如果他還要結婚的話，他不想因為他影響他的心情。鼻子一酸，她埋在肩膀上搖了搖頭，只是抽泣。
陂他嘆了口氣，便不再問，身不由己的環上她顫動的小身子，由著她哭，最後，她累得睡著在他的懷裡，他又不舍的抱了她很久，才把她扶坐好，幫她繫上安全帶，又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動車子。
夜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裝修風格簡潔明快，以灰白紅為主色調，房間不大，卻很舒適，不比蘇宅里的浮華空洞。
蘇宅……
蘇琴和……
晃了晃腦袋，坐床上坐起來，虛掩的門，從外面拉開，毫無意外，是孟遠笙。
「你醒了？」看到她已經起來，他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拿了兩隻袋子，放在床頭上。「這是我叫服裝店送來的衣服，肚子餓了吧，先下樓來吃晚飯？」
葉瑟低頭瞅瞅自己的睡衣，臉不自在的紅了紅，尷尬的瞥了他一眼，囁嚅道：「我想……先洗個澡……」她眼睛四處瞄了瞄，「放便嗎？」
孟遠笙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咳了一聲，只淡聲道：「這套公寓只有我一個人住過，我爸媽回來后，我也很少來了，都陪他們住在以前的宅子里。」他深望了她一眼，「你要是……暫時不想回去，可以先住在這裡……」
葉瑟倉促的點點頭，很久不曾跟他這樣單獨相處，總是感覺有點怪怪的。「那我……先去洗澡了，哪間是……」她詢問的看向他，他怔了一下，抬手指向浴室的方向，她拎起床頭他剛剛放下的衣服，進浴室去了。
打開兩個袋子，看到裡面居然連內衣內褲都有，葉瑟的臉更紅了，窘迫的挑起文胸看了看標籤，還正好是自己穿的那個碼，她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這些內衣號不會是他向人家服裝店報的吧……
磨磨蹭蹭的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他已不在房間里，葉瑟鬆了一大口氣，又為自己的緊張感到奇怪，是從什麼時候起呢，那麼熟悉到骨子裡的遠笙，她也會有面對著他卻感覺到隔閡和生疏的一天。
可他明明就還是那個遠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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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在她呆的時刻，房門被敲響，她嚇了一跳，忙應了一聲，孟遠笙聽到回應，推開門：「好了嗎？」
未待葉瑟回應，他目光停在她滴著水的頭上，皺了皺眉，奪步進來，到浴室拿了條大毛巾出來，極其自然的包在她頭上，擦起來。「你呀，還是這樣不會照顧自己，頭這麼濕，吹了風要感冒的……」
寵溺關切的話語停頓在，葉瑟驚怔的抬眸的瞬間。或許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動作，過於親呢，也怔在那裡，與她兩兩相望，片刻后，如玉的眸光閃了閃，收回毛巾，眼睛漫過她的頭頂，垂下去。「……可以了。」隨手把毛巾搭在一旁的沙上，沉聲道：「下去吃飯吧！」
「好。」
他率先走出去，她快步跟上。
餐桌上，擺著葷素搭配的四菜一湯，都是葉瑟喜歡的菜色，更重要的是，這些菜不像是外面叫的。她抬頭，向開放式的廚房瞄了一眼，確定這房子里除了他們沒有第三個人在之外，把目光定格在孟遠笙身上。
「這些菜……你做的？」
她記得他以前好像不會做菜的，她生平第一次吃的他做的東西，是有一次體育課上扭傷了腿，還破了相，怕外婆擔心，所以就暫時住在晚箏那裡，而晚箏那兩天家裡有事，回去了，所以，孟遠笙就留在晚箏的公寓照顧她。她忘了是為了什麼，那天非要吃他燒的菜，他被她纏得沒有辦法，就真的去買了菜回來做，結果，做的菜沒法入口不說，還差點把晚箏的廚房差點燒了，被晚箏記了很久的仇。
從那以後，葉瑟也再沒敢要求過吃他做的菜。
而今天……
往事一幕幕，就像生在昨天，葉瑟掃著桌子上的菜，心裡五味陳雜。
「快吃吧，一會兒涼了。」瞧她只盯著菜卻不下筷子，他大概猜的出，她想起了什麼。面上訕訕的，耳根也有些紅，當年的糗事啊……
後來，他特地去學了燒菜，總想著有一天出師了，天天燒給她吃，可卻沒有等到那個時候。
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面前，心情陡然沉落。「喝口湯吧。」
葉瑟接過來喝了一口，鮮美的鯽魚豆腐湯，甚至比田嫂做的還要有味道，湯汁滾入腹中，某個深密的角落，霍然抽痛了一下，她嗓子里一噎，伏在桌上咳了起來。
「瑟瑟！」他忙過來幫她拍著後背，微嗔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葉瑟從桌子上抬起臉，看著他，已滿面淚痕。「遠笙，你真的要跟袁夢笛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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