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豐厚嫁妝

132.豐厚嫁妝

請耐心等待「李梅,你別哭了,這事都怪我,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去爭取她們。」程雅潔溫柔勸說。

「不知好歹!我們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學校?她們公然侮辱學生會幹部,不配合學生會活動,就應該告訴老師,給處分扣學分!」男生義憤填膺,他是公關部的部長。

副主席斟酌道:「還是算了吧?這事要從長計議,不要動不動叫鬧到老師那裡去。」

剛才他在場,沈沫的建議當時覺得沒什麼,現在想起來似乎話裡有話,要不然也不能刺激的李梅口不擇言。可是那話表面聽起來又是積極向上正能量,倒是李梅氣急敗壞,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鬧到老師跟前怎麼講?

「是啊!她們私下不這樣,平時相處的挺好,就因為都是獨生女,自私慣了,做事只想到自己,還是不要告訴老師吧?」魏時芳求情。

程雅潔皺眉:「魏時芳,人品不好你說人品的事,和獨生女有什麼關係?」

她來自中部地區城市,小學中學時候的同學大多都是獨生子女,來到大學才知道,原來和她同齡的同學中,那麼多人都有兄弟姐妹,有的還不止一個。

「魏時芳,你就事論事,獨生子女怎麼你啦?」身為獨生子女的幾個學生會幹部也不樂意聽。

聽到同學紛紛指責,魏時芳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忙道歉補救:「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不就是想包庇她們嗎?知道你們是一個寢室的,魏時芳,我告訴你,你不要假公濟私!」李梅大聲指責。

「我沒有!」魏時芳百口莫辯。

程雅潔出聲阻攔:「好了,我想魏時芳同學也不是有意的,大家不要揪著不放,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禮儀隊缺人手的事怎麼解決?」

「要不咱們成立個男生禮儀隊?抓緊時間訓練,下月的活動還趕得及。」副主席建議。

「不行!」公關部長第一個反對:「男生當禮儀像話嗎?丟人現眼!」

程雅潔生氣:「你這麼說話,把參加禮儀隊的女同學放在什麼位置?」

「就是!男生怎麼就不能參加禮儀隊?別的學校又不是沒有!」女生們群起攻之。

公關部長滿臉通紅,忍了又忍到底沒有爭辯。

他來自西部地區小城鎮,家鄉的飯館子和商場都是女服務員,如果男的親自端盤子站櫃檯,不用說,那肯定是老闆。上大學后,他加入學生會擔任公關部部長,部門裡經常出去聚餐,也見過西餐廳的男服務生,在他看來,堂堂七尺男兒,在飯店裡端盤子就是丟臉的事!禮儀隊除了參加校外活動,平時學校會議還要端茶倒水,這是男人乾的活嗎?

一時間,會議室里爭論不休,大家各持己見,還是沒商量出統一方案。

體育部長李梅此時已經情緒穩定,洗過臉后,坐下來參與討論。

「地質系的沈沫和高蕾蕾和我們部門幹事魏時芳在同一間寢室,而魏時芳又是下一任的副部長接任人選,現在還在考察期。我建議,由她去做這兩個同學的思想工作,必須讓她們參加禮儀隊!這也是對魏時芳同學的一次考驗,如果順利完成,下一任副部長由她接替,如果完不成,重新選舉!」

會議室安靜下來,誰也沒說話,大家都覺得李梅的這個建議欠妥,甚至還有遷怒的意思。

學生活動本來就是自願參加,可以想辦法動員,但是不能威脅,何況魏時芳在學生會一年的工作有目共睹,通過大家選舉,接任下一任副部長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怎麼可以把兩件事放在一起呢?這樣對魏時芳不公平。

但是體育部自己的人選接任問題,大家都不好干預,也不想得罪人,於是誰也沒有直接反駁李梅,全部看向魏時芳,希望她本人先提出反對意見。

「行!回去我就想辦法說服她們!」魏時芳一口答應,心甘情願接受,完全沒有要反對的意思。

小時候弟弟妹妹犯錯,她爹都是連她一起罰,弟弟還小不能打,她娘氣急了也會扇她幾巴掌出氣,誰讓她是老大呢?沒有看好弟弟妹妹就是該打,這是她的責任!

晚上魏時芳回到宿舍,推開門,看見三個室友沒事人一樣說說笑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太過分了!」

屋裡瞬間安靜,三人互相看一眼,莫名其妙。

「我們怎麼啦?」沈沫關掉電腦頁面,扭過頭問。

「下午班務會上,當面嘲笑人家醜,不是你們幾個乾的事?」魏時芳斥責。

高蕾蕾正在對著鏡子觀察額頭上的一顆粉刺,心情鬱悶,見魏時芳一回來就沒頭沒腦的大聲嚷嚷,生氣罵道:「你神經病啊?誰先挑事你沒看見?」

「人家說你們什麼了?動不動就冷嘲熱諷,你們眼裡怎麼就不容人呢!」魏時芳苦口婆心。

「長得漂亮有男生寵,仗著男生為所欲為,你不覺得這話是在侮辱人?」沈沫質問。

「難道不是事實么?」魏時芳憤憤不平。

當初競選學生會,幾次面試筆試,層層篩選下來她才當上體育部幹事,對她來說難得的機會,她們竟然半點不珍惜,主席親自邀請都不去!得了便宜還賣乖,讓人說兩句怎麼啦?

「那我說她長得像老倭瓜也是事實啊!」童歡怯怯道。

「童歡,你這是在侮辱人!」魏時芳猛地回頭,指著童歡鼻子大聲呵斥。

童話嚇一跳,泡腳盆險些踢翻。

高蕾蕾放下鏡子,瞥一眼魏時芳冷笑:「美女做什麼都是靠臉,丑貨有點成績就叫勵志,一樣強硬,有錢就是耍橫,窮鬼就是不亢不卑,總之,你弱你有理,你窮你有理,你丑你有理!」

「高蕾蕾,你別太囂張!你有錢你了不起啊?你北京的你就高人一等啊?你長得好看就能隨便侮辱人嗎?」魏時芳紅了眼睛。

「是是,我北京人我家有錢我漂亮我是二等公民,你人丑家窮住破山溝你了不起,你能隨便罵人!行啦吧?」高蕾蕾懶得跟她爭論,轉身自顧自繼續照鏡子。

魏時芳雙目圓睜,憤怒盯著高蕾蕾,臉上的表情扭曲,像是要撲過去把她撕個粉碎,不就是是仗著家裡條件好么?沒有父母她算什麼東西!

沈沫打圓場。「大家都好好說話,為了外面的一點事情和自己室友吵,有意思么?」

「是啊,幹嘛幫著外人說話啊?那女生還讓蕾蕾去賣,你怎麼不說啊?」童歡抱打不平。

魏時芳稍稍冷靜一點,平息下情緒,沒搭理童歡,轉頭又看向沈沫,上前一步猛地走到她跟前。

「沫沫,你平時在宿舍不是愛唱愛跳嗎?學生會的活動你為什麼不參加?」

沈沫嚇一跳,捂著胸口道:「魏時芳,你能不能坐下來慢慢說啊?一驚一乍跟鬥雞似得,你幹嘛呀?」

她們三個都還沒洗漱,剛才都在各自書桌前忙自己的事情,魏時芳一回來就指著她們鼻子轉著圈呵斥,不大的宿舍氣壓驟低,總有種無形壓力讓人想砸東西。

魏時芳也察覺到自己失態,她原本是要做她們的思想工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進門看見她們沒事人般說笑,一肚子怒火騰地就躥出來,怎麼也控制不住。

「行!我坐下,說吧,你為什麼不參加活動?」魏時芳終於在自己書桌前坐下,還倒了杯熱水潤嗓子。

沈沫好笑:「你先給我個理由,我為什麼要參加?」

「這還要理由嗎?你會唱歌會跳舞,高中時候還當過儀仗隊領隊,你不參加誰參加?」魏時芳理所當然。

沈沫有些無語:「你說的是你們的需要,你有需要我就必須滿足嗎?節目策劃舞檯燈光粗製濫造也就算了,還要自己拉贊助,大冷個天光腿穿旗袍站在外面,我圖什麼?」

「我們是學生!學校給的經費有限,不拉贊助怎麼搞活動?」

魏時芳極力解釋,納悶這麼淺顯的道理,她們怎麼就是不明白?

「拉贊助沒問題,但是要憑本事,不能廉價出賣同學的勞動力!」

沈沫有氣無力,這麼簡單的賬魏時芳怎麼就算不過來?

「怎麼就出賣你們啦?表演個節目怎麼啦?你們又不是不會!」魏時芳著急。

沈沫頭疼:「就拿新南市禮儀模特標準日薪來說,商場搞活動,我穿旗袍去門口站半天,出場費最低八百,也就是我媽不讓我去……可是你們公關部在搞什麼?二十幾個女生舉著廣告牌在大街上站一天,只拉到兩千贊助?」

「我們同學暑假在北京車展當模特,一天就兩千塊呢。」高蕾蕾輕飄飄道。

魏時芳暴躁:「你們怎麼能把個人兼職和學校活動相提並論?意義能一樣嗎?再說了,參加活動的同學不是每人還給二十五塊錢勞務費嗎?」

沈沫給噎的說不出來話,實在想不明白魏時芳的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她們學校禮儀隊的招募條件近乎於苛刻,參照著社會上的專業模特標準,女生不但身高三圍要達標,相貌還要漂亮,這樣的女生為什麼要無償給他們提供勞務?

高蕾蕾陰陽怪氣道:「有些人吧,寧可把自己賣了也要給兄弟蓋房子娶媳婦,犧牲小家也得貼補大家,還自我洗腦美名其曰傳統美德,有意義!」

「你說這個幹嘛?有關係嗎?」魏時芳瞪向高蕾蕾,怒氣沖沖。

沈沫揉壓太陽穴:「魏時芳,學生會只是個平台,給同學們提供社會實踐和展示自我的機會,我不需要鍛煉,當然也沒義務給你們操練,你能明白吧?」

「沫沫,你說的這又是哪出?誰需要鍛煉?」魏時芳不明白。

沈沫只得再解釋:「就拿你們的公關部和外聯部說吧,拉贊助搞宣傳不是讓同學發傳單就是讓漂亮女生穿旗袍站台,除了這些他們還有別的方案么?這不是正確的營銷方式!」

高蕾蕾正在拔眉,聽到沈沫的話笑出聲:「拉倒吧,你也不看看他們公關部外聯部的部長都什麼人?懂什麼叫營銷么?他們從小看著自己父母把姐妹們嫁出去賺彩禮,知道家裡的女孩子都是資源,隨便他們用,賣掉就是錢!有樣學樣唄。」

沈沫言至於此,見魏時芳仍然一臉憤恨堅持,她也無可奈何,沒有再說話,拿了睡衣去衛生間洗澡。

魏時芳精疲力盡,深深地無力感,她不敢相信室友們可以自私到這種地步!什麼事都從自身利益考慮,沒有任何責任心,難道她們平時那些體諒都是裝出來的?

她父母教過,自私的人心裡只裝著自己,對爹娘都不孝順的人,對朋友也不會怎樣,跟這種人不能交心。

轉天一大早,魏時芳起床,帶著水杯去上自習,昨晚在宿舍的爭執讓她一夜沒睡好,再想到下一任副部長的人選問題,頓時覺得壓力山大。

魏時芳握著筆正在思緒不寧,突然聽到旁邊有人跟她說話。

「老鄉,你還記得我么?」旁邊男生搭訕。

魏時芳抬頭一看,正是之前七夕節替自己付賬的男生,馬上熱情回應。

「我正找你呢!之前去過好幾次你們班教室,都沒看見你。」

「找我有事?」男生奇怪。

魏時芳從書包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沓鈔票,有零有整,不多不少正好是那天燒烤自助打折后的錢。

「你看你……這是做什麼,都多久的事情了?」男生尷尬。

「你必須收下!」魏時芳堅持。

「那……好吧!」男生勉為其難收下錢,隨後問道:「你是學生會的吧?前幾天系裡大會,我看見你也在台上。」

「我在體育部。」魏時芳羞澀。

「能加個微信嗎?」

「嗯!」

一連幾天,魏時芳都和陳光偉約好一起上自習,兩人老鄉,談起家鄉的美景美食都不禁懷念,思鄉之情讓兩人都覺得彼此格外親近。

有時候,陳光偉會帶零食來自習室,薯片蝦條這些,撕開袋子請魏時芳一起吃,偶爾也會主動拿了開水杯幫她去打水。

第一次被男性細心呵護,魏時芳心情從沒有過的輕鬆愉快。

宿舍是標準四人間,下面書桌衣櫃,上面床鋪,有陽台和衛生間,還沒到亮燈時間,光線有些昏暗。

外面走廊傳來腳步聲,高跟鞋敲打地板磚,清脆快節奏。

聲音停在門口,寢室門猛地被撞開,高蕾蕾風風火火的從外面進來。

「你沒去食堂啊?」語氣沖地像是要打架。

沈沫習以為常,平靜道:「還早,晚些時候再去。」

高蕾蕾隨手脫掉外套扔床上,鞋子甩到一邊,看上去氣得不輕。

「今天誰又惹你了?」沈沫放下書轉過頭問。

「咱們學校的男生都什麼人啊!看見個女生就上來搭訕,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德性!」高蕾蕾操著京腔飆高音。

沈沫輕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這所知名的理工院校男多女少,雖然不乏優秀男生,但是一個比一個矜持,他們通常是被搭訕,那些荷爾蒙過剩到處搭訕女生的男生,通常質素都不怎麼樣,入學大半年,這種事不是第一回。

高蕾蕾是北京女孩,高挑漂亮,愛打扮會花錢,雖然脾氣直說話沖,但是熱情仗義,很難讓人反感,宿舍是四人,沈沫和她最聊得來。

正是對愛情抱有期待的年紀,再三被劣質男生騷擾,難免會對自己的魅力產生質疑,確實令人懊惱,沈沫深有同感。

晚上八點鐘雨停了,另外兩個室友還沒回來,沈沫換好衣服,好說歹說把高蕾蕾從床上拉起來,兩人一起去食堂二樓吃東西。

一頓熱乎乎的砂鍋粉絲丸子吃完,高蕾蕾心情已經好了大半,從食堂出來,兩人繞著景觀湖散步消食。

「我就不明白,男生都哪兒來的自信?他們出門前不照鏡子啊?」到底是心意難平,高蕾蕾仍舊耿耿於懷。

沈沫一本正經回答:「聽說男生宿舍確實沒有鏡子。」

「切!討厭。」高蕾蕾笑罵,短髮紅唇,嬌嗔的樣子格外魅惑。

「你換口紅了?」沈沫盯著她臉問。

「才發現啊你?」

高蕾蕾心情徹底大好,彩妝話題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沈沫看看時間不早,打斷道:「回去吧,快熄燈了。」

晚上十點半,距離熄燈還有三十分鐘,宿舍樓下幾對情侶,正在依依不捨告別。

沈沫嘖嘖:「明早就能見面,怎麼都跟生離死別似得?」

高蕾蕾恥鼻:「誰稀罕早晨見面啊?人家就是想晚上不分開。」

「哈!」沈沫笑噴。

網路諮詢豐富,脫離了家長的監督,女生宿舍也會在深更半夜聚一起探索下成人世界,偶爾說話葷素不忌,見怪不怪。

兩人上樓,看見宿舍門敞著,另外兩個室友都在。

魏時芳趴在陽台欄杆上向樓下張望,童歡舉著手機不知道在拍什麼,樓外不時傳來歡呼聲。

「你們在幹什麼?」沈沫問。

童歡興奮扭過頭:「快來看,有人當眾表白!」

沈沫過來圍觀,果然見宿舍樓後面的草坪上有個心型光圈,一男生手捧玫瑰花站在裡面,大聲呼叫某個女生名字。

「傻帽!」高蕾蕾嘲笑,脫掉外套再次隨手扔到床上,進衛生間去洗澡。

沈沫也興緻缺缺,看了兩眼便離開陽台,掛好外套,換上睡衣,坐書桌前打開電腦玩遊戲,順便排隊等候衛生間。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又下起雨,樓下男生的呼喊聲嘶力竭,直到熄燈也沒人回應。

外面路燈的光暈照進來,沙沙雨聲,宿舍里並不完全黑暗,四人躺在各自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睡前卧談。

「好浪漫啊,如果是我,肯定立刻下去和他擁抱,那男生喊了好久,嗓子都啞了。」童歡遺憾中感慨。

沈沫好笑:「浪漫么?大庭廣眾下花枝招展的開個屏而已。」

「哈哈!」魏時芳大笑:「沫沫形容的真像,那男生站在光圈裡捧著花,從樓上往下看還真真就一隻開屏的雄孔雀!」

「關關雎鳩,嗷嗷鹿鳴,求偶交/配是雄性本能,哪個不是在春天亂叫喚?反正把雌性叫的魂不守舍就是了,你們看,這不就吸引到一隻?」高蕾蕾手指著童歡,笑的花枝亂顫。

「哈!」沈沫忍不住拍床笑出聲:「真難為他嗷嗷了大半天,歡歡,你可不要動心啊。」

黑暗中三人同時或含蓄或放肆的一陣笑。

童歡被惹惱:「討厭!你們三個世故的老女人!」

「那你就是清純不做作的小腦殘。」

「哈哈!」

笑聲還在持續,誰也沒生氣。

童歡上學早,宿舍里屬她年齡最小,嬌生慣養的本市獨生女。寒假時跟著沈沫一起去火車站送別室友,開學前又被沈沫拽來打掃宿舍,雖然性格有些嬌寵霸道,但是大家都看到她積極適應集體,努力嘗試和大家融洽相處,所以,即便是偶爾耍耍小性子,如高蕾蕾這樣的直脾氣也不會和她真的計較。

魏時芳家鄉在沂東山區,家裡有弟弟妹妹,她是長姐,性格直爽老成持重,下雨天收衣服,出門帶鑰匙的日常瑣事屬她操心最多,自帶老大光環。平日里不管誰和誰爭執,她都是和事佬,自然也不介意童歡的一句玩笑。

老女人的詛咒根本沒有影響心情,四人繼續說笑,興緻愈發高昂。

同班同宿舍的緣分,大家格外珍惜。

也不記得什麼時候睡熟,沈沫再次睜開眼睛時候已經是轉天早晨,魏時芳正在挨個叫她們起床。

「醒醒,醒醒!歡歡?蕾蕾?遲到啦!沫沫,今天是嚴教授的課!」

嚴教授姓嚴,做人也不留情面,遲到的同學在門口罰站十分鐘聽他訓斥,不管男生女生,統統噴你一臉口水罵到痛快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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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病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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