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賣到青樓
那一瞬間的衝擊力,阮小竹以為她的腰都快斷了。
奔騰的風灌了她一嘴,她被嚇壞了,整個人縮著不敢動。
阮小竹緊緊閉著眼睛,她耳朵里全是風聲。
也在這個時候,時間彷彿被拉長,觸感被無限放大。
楚陽王就這麼夾著她,阮小竹竭盡全力試著抓住他的腰。
他看著瘦,但只有緊緊觸碰的時候,才知道裡面全是堅硬的肌肉,非常有力,熱浪逼人。
這是阮小竹第二次和一個男人這麼近。
而上一次也是楚陽王,而那一次,她倒不是被這麼夾著的,而是坐在他身後。
黑熊讓阮小竹感到無比的害怕,全力在楚陽王身後縮著。
他看起來也不比阮小竹大多少,卻毫無畏懼。
阮小竹緊緊貼著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很結實,就像是這樣靠著,就天地塌了也無所畏懼。
「……你還要纏著本王到什麼時候?」
直到楚陽王冷冷地聲音從阮小竹的耳邊響起,被他的突然襲擊嚇的渾身都僵了的阮小竹,才同手同腳地從上面下來。
阮小竹本以為楚陽王會直接把她從馬上摔下來,但實際上,他還扶了阮小竹一把。
「謝謝。」阮小竹聲音發顫地感謝。
楚陽王臉上的神色越發嘲諷,他同樣翻身下馬。
立刻有眼尖的小廝迎接他,將戰馬牽走。
而那點頭哈腰的小廝看著阮小竹,倒是愣了一下:「這位是……」
「她啊……」楚陽王懶洋洋地挑挑眉,抬起手就輕佻地挽過阮小竹的肩膀:
「我侍女,不然你還以為她可能是誰,就這麼一副姿……」
楚陽王卡了一下。
阮小竹的姿色還真不差。
他若是這麼說,難免會讓人覺得楚陽王睜眼說瞎話。
而凡是帶了一個瞎字的,都是楚陽王的忌諱。
因此,楚陽王硬生生地後面的字吞下去,換了一個詞:
「這麼一副教養,除了丫鬟,還有什麼可能?」
阮小竹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啊……」
她用來固定髮髻的簪子早就在楚陽王的策馬狂奔中跌落,再加上狂風呼嘯,直接吹散了她的頭髮。
阮小竹現在披頭散髮的,這絕對不是什麼良家的女子外出的造型。
阮小竹一時之間又羞又憤,不由瞪了楚陽王一眼。
美人嬌嗔,無妝也銷魂。
那站在旁邊的小廝竟然是眼睛都看直了。
楚陽王本來還在暗爽,所有讓能讓阮小竹生氣的事情,他都覺得開心。
但那小廝的一雙狗眼也敢掛在阮小竹身上,他就又開始惱火起來——
賤民,你在看什麼呢?
他一腳就直接往那沒眼色的小廝身上踹。
楚陽王沒有收住力氣,他那一腳力氣之大,絕對能踹斷人肋骨。
只是他也沒有置人於死地的意思,位置只往那小廝的小腿去。
小廝當即就慘叫了起來。
門口見了血,立刻就有好幾個人都驚呼起來。
很快,店裡的管事就出來了,頗為緊張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楚陽王大人,嘿,快把這個沒眼色的傢伙拖下去,別侮了王爺的眼睛——誒,王爺,這是本店招待不周,這次就由小的做主,免了……」
「我看起來,是虧欠這一頓飯錢的人嗎?」
楚陽王冷冷地看他。
「當,當然不。」管事額頭上的冷汗更多了。
楚陽王冷眼瞥了他一眼,直接摟著阮小竹的肩膀,筆直地往樓裡面去。
樓內比阮小竹想的要雅緻,屏風隔開了一個又一個的小空間。
阮小竹注意到,基本上每個有坐人的地方,都有一個或清秀或妖艷的女子坐在裡面。
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多,最終累積起來,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楚陽王的袖子:「這裡是哪裡?」
「青樓。」
阮小竹的臉色慢慢地蒼白起來:「你要把我賣到青樓里去嗎?」
楚陽王還沒回答,而二樓似乎有人認出了楚陽王,有一個男子在喊他的字:
「璆琅?你怎麼在這裡?」
楚陽王姓蕭,本名蕭珥,珥字取的是日月之輝的意思。
而他的字璆琅,則出自《九歌》里的「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琅」,描述劍鳴清亮如美玉相擊的景象。
對比起來,他嫌棄阮小竹的名字太賤倒是也有幾分道理在的。
而樓上呼喊他的男子,也是一身華服,相貌也是俊秀。
只是眼睛很小,看人總帶著幾分猥瑣之感。
楚陽王自己也沒能想到能在這裡遇到這個人,也是露出了幾分詫異之色:「蒙公子?」
而楚陽王口中的那位蒙公子,目光則落在了阮小竹身上,露出了驚艷的神色:「她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