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仙豆的來歷（下）

這是一個多種族和諧共存的世界，除了像林氏父子這樣純正的人類以外，還有一些長著動物腦袋卻有人類身體的人，像人類世界的國王就是一隻狗頭人，還有一些會人類語言的動物，他們也屬於地球上的公民，擁有和純正人類一樣的權利。

看到貓人進來，林老實說：

「客人你是要吃飯嗎？我們準備打烊的了。」

貓人個子不高，拄著一根比他高的木杖，眯著眼睛說道：

「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來看你們能讓瀕死動物起死回生的豆子的。」

林老實大吃一驚：

「你！你……你是誰？你是怎麼知道的？」

貓人仍然眯著眼睛道：

「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我是聖地加林塔頂的加林仙人。我住的那座塔很高，平時沒事我就到處看看，所以這個世界上我不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多。」

林老實又是一驚，然後馬上恭敬起來，躬身道：

「原來是加林仙人！失敬失敬！你能光臨真是我家的榮幸！我聽說您學識淵博，本領很大，有一千多歲了……」

加林仙人咳嗽兩聲道：

「沒有那麼老，我還年輕，才800多歲。對了，你是從那裡聽說的？」

才800多……林老實汗了一下，道：

「三十多年前，武天老師在這個島上訓練他的兩個徒弟的時候。對了，你剛才不是說那個豆子嗎？也就是當年他給我的呢。」

加林仙人奇道：

「當年我是給了武天一些東西，包括幾十粒仙豆，但是那些仙豆只能用來填飽肚子，沒有治療傷病的功用的啊。」

林老實把自己種植的仙豆經過講了一遍，加林仙人這才明白，原來這個仙豆的治癒功能是經過了二次創作后產生的。

林老實讓林俠把玻璃瓶子拿給了加林仙人，加林仙人只取了一粒豆子，就把瓶子還回了林俠，然後又向林老實要了祖傳秘方過來，喝著豆苗湯，吃著宵夜，細細研究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把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林氏父子叫醒道：

「我已經搞清楚原理了。為了對你們父子倆的善心表示感謝，你們可以提一個要求，我會儘力滿足。」

林老實想了想，搓搓手道：

「我這孩子在廟裡算過命，大和尚說他在16歲以前不能離開這座島，我想問問仙人，這個演算法正確嗎？這個島上只有小學，林俠已經上完了，上中學必須要去南都才有的上，所以他現在只能在家自學，我擔心他到時候跟不上學校的進度。」

加林仙人伸手放在林俠頭上冥想了片刻，心裡奇怪這個少年的靈魂竟然是兩個靈魂的融合之物，一個靈魂純潔如嬰兒，一個靈魂卻是零零碎碎的，雖說也是來自地球，卻好似彼地球非此地球，有點探不清楚來歷。驚奇完后道：

「廟裡的演算法有一定的道理，這孩子命運奇特，還是16歲以後再離島吧。」

林老實合手表示感謝。

輪到林俠了，他歪著頭想了半天才道：

「仙人老爺爺，原本我最想要的是去島外的世界看看的，但是你們都這樣說，那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了。」

加林仙人眯著眼睛道：

「現在沒想到沒關係，這個願望一直有效，你想到以後，可以寫『我想到了』這幾個大字放在房頂，我看到了就會來找你的。好了，我走了。」

林老實連忙道：

「這麼著急嗎，不如吃過早飯再走吧。」

加林仙人走到門外道：

「不用了，昨晚上吃了這麼多宵夜，現在都還很飽。老實，你的手藝很不錯。林俠，你以後可以來加林塔找我。筋斗雲——」

隨著這一聲喊，一朵白雲飄到了林家飯館門口，加林仙人跳上去站在雲上，說了聲「再見了」便欲飛走。

林俠連忙大喊一聲道：

「我想到了！」

加林仙人急忙剎住正欲飛起的白雲，微笑道：

「想到了你就說吧。」

林俠指著白雲道：

「我想要這朵雲！」

林老實嚇了一跳，連忙道：

「小俠別胡說，這是仙人的交通工具，怎麼能給你呢？」

加林仙人從雲上跳了下來道：

「沒關係的，我還有很多。不過我事先說明，筋斗雲是要心靈純潔的人才能坐上去的哦。林俠你來試試吧，如果你能……好吧，這朵筋斗雲歸你了。」

加林仙人還在說坐雲規範的時候，林俠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因為雲很柔軟，他跳上去后沒站穩，趴在上面很驚奇地用雙手在雲上又摸又揉又捏。

林老實見兒子能立在筋斗雲上，既驚奇又高興，聽到說這朵雲歸兒子了，連忙道：

「這多不好意思啊！小俠，快，還不謝過加林仙人！」

摸的不亦樂乎的林俠抬頭笑道：

「謝謝加林仙人！」

加林仙人笑笑道：

「不用謝。既然你能坐上去，說明你是個好孩子。好孩子配得上擁有筋斗雲！好了，以後好好孝順你父親吧。筋斗雲——」

隨著這一聲喊，又一朵白雲飄到幾人面前，加林仙人跳上去說道：

「有關仙豆的作用，還請你們注意保密，不要告訴別人。好了，再見了兩位。筋斗雲，回家吧！」

在林氏父子的「再見」聲中，加林仙人飄然遠去。

這時候天色尚早，島上其他人基本上都還沒起床，林老實見到兒子站在白雲上，心裡不老實起來：

「小俠，你下來，讓老爸感受一下坐在雲上面是什麼感覺。」

林俠提醒道：

「爸，仙人老爺爺是說要心靈純潔的人才能坐上來的……」

林老實大言不慚：

「開什麼玩笑，你是我兒子，你都能坐上去，我怎麼可能坐不上去！快下來，別磨嘰。」

林俠剛從筋斗雲上下來，林老實便往雲上一撲，「撲通」一聲，老林穿雲而過，四肢加臉著地，跌了個嘴啃泥：

「呸呸……哎喲！呸呸……我的臉！」

林俠趕緊上前攙扶：

「爸你怎麼樣？……」

林老實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道：

「我沒事，剛才是不小心失誤了，來，讓我再試一下。」

林俠趕忙攔住：

「爸爸爸爸……以後有時間再試吧，該準備客人的飯菜了。對了，你不是說祖傳秘方是不能說給外人聽的嗎？怎麼昨晚這麼痛快就和加林仙人老爺爺說了呢？」

林老實嘿嘿一笑道：

「你這真是孩子話！加林仙人是外人嗎？那可是仙人！仙人懂嗎！而且就算我不說，他就沒辦法知道的了嗎？再說了，仙人這麼神通廣大，之前沒有在仙豆上加上療傷的功能，現在……」

雖然左右沒人，卻仍然用極小的聲音和兒子說：

「現在受咱們家秘方的啟發，對仙豆進行改良，以後仙人種植出來的仙豆的功效肯定更加厲害。我猜仙豆他應該是拿來救人的，而不是用來自己吃的，因為那豆子的口感實在是很一般。你想啊，到時仙人通過仙豆救人積攢到的功德，都少不了咱們家一份，這種一本萬利的好事上那裡找去？就算是咱們家給廟裡燒一輩子的香，也不一定能抵上這一件事帶來的功德啊！」

林老實說完這一大串后頓了頓，接著說道：

「雖然說這些功德在現實中可能不會有什麼明顯的好處，但是對於人去了陰間，向閻羅王報道的時候，這個好處一定就會體現出來的。」

林俠提醒道：

「爸，現實中也有好處的，你看這朵筋斗雲不就是嗎？加林仙人還說我以後可以去找他呢。」

林老實摸摸兒子的頭道：

「是啊是啊。所以說人一定要多行善，多積德！」

林俠點點頭道：

「爸我記住了，以後我一定多行善，多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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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實撿起掉在地上的被子，給兒子蓋好，關好房門，點了根煙走到陽台上椅子上坐下，看著那棵獨苗毛豆，陷入了沉思。

陽台上一共有十餘盆各式花草，只有這棵毛豆長的要死不活的最是難看，然而它卻是林老實除了林俠以外的另一個精神支柱，一旦想起往昔，他便會來到陽台上怔怔地看著它。

龜仙人晚上打來電話，說從明天開始的大半年裡，他會帶兩個徒弟來飯館吃早飯和午飯，讓自己準備好飯菜和上湯豆苗，還提醒要多準備一些，因為有個徒弟是個大飯桶，飯量超級大。

對於大飯桶一詞，林老實心裡沒當一回事，心想一個孩子而已，飯量再大能大到那去，現在島上有個工地，在建造一個什麼旅遊度假區，有部份工人的伙食是從林家飯館定做的，這些工人的飯量就沒有一個小的。

想不到龜仙人又帶徒弟來訓練了，當年他教徒弟的時候，自己還和林俠一般大，那年那月那天，遇到了那個她……

「你好，我叫林老實。」

「老實老實，你真的很老實嗎？」

「當然了，人如其名啊。你叫什麼名字呢？」

「女孩子的名字怎麼能隨便告訴別人呢？我叫夏明珠。」

「好名字啊。我們倆都人如其名。」

……

「小珠子，我給兒子取名林夏，咱倆的姓合二為一，怎麼樣，不錯吧！」

「不好，我姓『下』我沒辦法改，兒子的名字里可不能再『下』了，再說一年有四季，你只給兒子一個季節，這有什麼好的？」

「……那，要不然用諧音吧，夏、俠，林俠，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林俠，這名字不錯，英雄與俠義的化身！」

……

林老實回憶了許多許久都沒敢想起的舊日時光，一直到深夜才回房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