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8 醫院看病

今天是醫院交費用的日子，本來他賺到的錢正好可以交付醫院的醫藥費。

唐凱掏出破舊的手機給大餅打了個電話。

「嘟嘟——嘟嘟——」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一直沒有迴響。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唐凱一連打了好幾個大餅的電話結果都是這樣。

放下電話，唐凱決定去大餅家裡看一下。

貧民窟里的最深處，別說完整的路了，四面牆，加個蓋就是個房子，有些人的家裡連扇門窗都沒有。兜兜轉轉，唐凱來到了大餅的家門口。

大餅家還不錯，是個環繞形的住宅，一層有幾十戶可以住，房子也是老房子，可比他住的好多了。

大餅一個人住在這裡，門上被拴了厚重的鐵鏈。

唐凱趴在沾滿灰塵的窗戶往裡面看去。

玻璃上的灰塵太厚了，外面的唐凱給擦乾淨了可裡面的還有，所以看不大清楚。「大餅！大餅！」唐凱叫了幾聲。

「吼什麼吼，大清早的！」隔壁立刻傳來了不滿意的叫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唐凱立刻道歉道。

「吱呀——」一扇門打開，是個木門，白色的灰塵在光下十分的明顯，門內黑漆漆的一片，在這個大清早上顯的有些詭異。

門內探出一個腦袋來，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奶奶。

老人黃色的皮膚，皺巴巴的面龐，頭髮花白，後背佝僂，身上穿的是那種泛舊的藍色大褂，黑色的褲子，一雙黑色的繡花鞋，她的一雙眼睛特別的明亮，直勾勾的盯著唐凱。「他不在，昨晚就出去了。」老人沙啞的聲音說。

「好的，謝謝。」唐凱禮貌道謝。

大餅不在就沒辦法拿到錢，醫院那邊可怎麼辦……

唐凱一時想不到主意只好打算先回去。

轉身還沒有走上幾步，老人又繼續發聲音。

「小夥子。」

唐凱一愣，轉頭看著老人。「怎麼了？」

「好好勸勸大餅吧，他是個好孩子，可是啊，他不明白來的太容易的錢太危險！」老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唐凱點點頭。「好的，我會的。」

回家的路上，唐凱一直在想大餅的事情，他的心裡隱約明白大餅是去做什麼了，為什麼會突然能拿出那麼多錢。

到家中，唐凱給爺爺餵了稀飯準備去醫院看望母親。

「凱啊。」爺爺叫道。

「爺爺。」唐凱聞聲坐到了床邊看著爺爺。「怎麼了爺爺。」

「今天醫院要交錢了啊！」爺爺的言語里滿滿的擔憂。

「是啊，爺爺你放心，錢，我有。」唐凱寬慰的說。

「我知道，我知道。」爺爺躺在床上，慈愛的臉上有一抹不舍，他們唐家最優秀的一個孩子，好不容易大學畢業了，可還是上了工地。「爺爺覺得耽誤了你的前程。」爺爺自責的說道。

唐凱立刻跪了下來，握住爺爺的手說道：「爺爺，你在說什麼呢！什麼耽誤不耽誤，我的學費還不是你和爸媽賺的么，我沒事，不辛苦，工地賺錢多，來的快，挺好的。」

「真的么？」爺爺遲疑的說，帶著一點點的希冀。

「嗯嗯！」唐凱不斷的點頭。

「那……就好。」爺爺握住唐凱的手，看著他滿眼的不舍。「凱，這次你去醫院就不要給我拿葯了。」

「為什麼啊！」唐凱一下子就怔住了。「爺爺，這葯你一定要吃啊，掛瓶什麼的都少不了的。」

「前幾天，大餅不知道哪裡弄來的葯，一樣的，價格還比醫院便宜，到時候再買好吧。」爺爺說。

大餅……

唐凱想了一下，大餅現在還真是神通廣大什麼都弄的到。「那好吧。」唐凱這算是答應了。

給爺爺洗漱了一番，唐凱前往了去醫院的路上。

輾轉了好幾輛公交車，唐凱終於抵達醫院。

一進門，唐凱就瞧見母親正下床準備去拿東西。

「媽！」唐凱驚呼，一個箭步就跑到了母親的身邊，將母親扶住。「媽，你的腳還沒有好呢，幹嘛下床啊！」

唐媽今年四十有二，歲月的操勞並沒有掩蓋住她較好的容貌，天生白皙的肌膚，秋水的大眼睛，穿上病號服的唐媽有一分病態，令人憐惜。

「沒事呢，我也總不能讓別人照顧是吧，你那麼忙，你崔叔叔還有貨要搬，我就是下個床拿個東西，沒什麼大礙的呢。」唐媽安慰唐凱說。

唐凱將母親扶到了床上，今天他稍微打扮了一下，穿上了大學時母親給他買的衣服，頭髮洗乾淨剃了個清爽的小平頭，亂糟糟的鬍子也刮乾淨了。人一下子神清氣爽了許多，小麥的膚色更顯健壯。

躺在病床上的唐媽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時而摸摸肩膀時而摸摸手臂。「凱啊，在工地上辛苦吧，幾天沒看見你健壯了很多。」唐媽看著唐凱的眼神既欣慰又心疼。

「媽，沒事呢，我很好，工地上的工人們都很照顧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你是42床的家屬吧。」身後傳來一聲不悅的女聲。

唐凱回頭一看，是個身穿白衣的護士，護士的手裡拿著一本本子，正在拿著筆查閱什麼的。

「對。」唐凱回應道。

護士把手中的本子合上，抬頭看著唐凱，眼裡有出奇的冷漠。「該交費了，你們已經欠了醫院兩個月的住宿費醫療費了。」

唐媽緊張的握住唐凱的手，她擔憂的看著唐凱，錢……

唐凱給了唐媽一個寬慰的眼神。「媽，你等一下我。」

「好。」唐媽點點頭說道。

「護士我們出去說？」唐凱詢問道。

護士不高興的白了唐凱一眼，腳跟灌了鉛似的根本邁不動道，還是唐凱推拉著出去的。

門外。

「說吧，什麼事。」護士雙手將本子懷抱在胸前，鄙夷的看著唐凱。

「護士，是這樣的，關於醫藥費……」唐凱為難的說道。

「什麼！」護士突然尖銳的叫了一聲，似乎意識到這樣子不對后，護士小了點聲。「你們家連幾千塊錢都那不出來么，醫院已經給你們最低價了，你們還要賴著錢，你們……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們好……」護士不斷的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