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 為難

唐凱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看著唐凱尷尬的模樣，護士也不為難他「這位先生，我們醫院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地方，不然也不會讓你母親住那麼久，只是我們醫院也有醫院的規矩啊，你們不能老這麼賴著，上次說好的，今天是要交醫藥費的，就算窮也要窮的有氣節吧。」

護士的話唐凱明白，之前的確是答應好，他知道自己現在這麼做不對，心頭的苦又要怎麼解釋。

周圍的人聽到了紛紛指責唐凱的不是。

「就是，怎麼這樣的。」

「賴錢都賴到醫院頭上了。」

「這麼大個人臉皮還真是厚。」

「你瞧瞧。」

「媽，我們走吧。」

紛亂的話語聽在唐凱的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人生總是不公平的，或許你有你的原因，可不一定誰都會理解和接納。

這是唐凱在社會上學的第一條真理。

「我……」唐凱張了張嘴。「護士，我真的不是耍賴，真的是家中條件困難，錢我真的！一定會給醫院的！」再多的解釋都是於事無補，唐凱只能用自己的言語還有眼裡的鄭重告訴護士。

小護士似乎有點動容。「欸，我也沒辦法，要不然你跟主管說吧！」

「好！」唐凱一口就答應了。

突然，小護士碰了碰唐凱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唐凱身後，小聲的說道：「主管來了，他脾氣不好，千萬別吵起來。」

唐凱連答應都還沒來的及，就見到小護士對著他的身後恭敬的說了一聲「主管。」

唐凱轉過頭，主管個頭不高，踩著光亮的皮鞋撐死一米七的身高，頂著一頭地中海的腦門，額頭上有厚重的褶子，形成了一個三字的模樣。一對三角眉下面是一雙賊溜溜的眼睛，衝天的大紅鼻子，嘴巴有點厚重，若不是穿上白大褂根本看不出是一家醫院的主管。

「你就是那好幾個月沒交錢的病人家屬吧。」主管仰視唐凱，話語裡帶著酸酸的味道。

唐凱點點頭。「主管，我們找個地方談一下這個事情吧。」

「哈哈哈哈。」聽到唐凱說要談談，主管哈哈大笑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唐凱說道：「別找什麼地方了，就在這裡談好了，怎麼？今天又拿不出錢來么？我可記得一個月前，你可跟我們院長保證過這個月！也就是今天！你一定會把錢給醫院的！」

主管一字一句說，鏗鏘有力，咄咄逼人。

唐凱無論有多少困難和解釋都是他理虧。

「凱啊！」身邊的房間門被輕輕的打開。

「媽！你怎麼下床了啊！」唐凱驚呼道。

唐媽倚在門口，面色蒼白的看著唐凱。「凱啊，要不我們出院吧，我沒事了呢。」

「媽，你的腳還沒有好，醫生說過還不能出院的，你老下床對恢復不好。」唐凱很是緊張。

「沒事，媽真的沒事，凱啊，我們出院吧，真的，不住了，不住了。」唐媽越說越哽咽，連帶著旁人也收回了嘴。

「這……這都在幹什麼呀這！」

「崔叔叔！」

「老崔啊……」

崔仁達這個時候送完貨到了醫院，他每天早上三四點就要起床去接菜送菜，給唐媽送早飯的，說是早飯可也快十點了。

「出什麼醫院啊，你傷不是還沒有好么！」崔仁達不明白了。

「不出院可以啊！你給交醫藥費？」主管仰著腦袋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說。

崔仁達看了唐凱一眼似乎也明白了，拉著唐媽說道：「沒事兒，這錢我來交。」

「這怎麼行啊崔叔叔！」唐凱立刻不同意。

「是啊，老崔，你一家還有孩子，他們怎麼啊，你們也不容易，你已經幫助我們很多了，真的不能再要你的錢了。」唐媽搖著腦袋說。

場面一時間混亂，雜七雜八的人站在醫院的過道看著熱鬧。

一邊醫院的人要趕唐凱和唐媽走，另一邊唐凱他們為了醫藥費發愁。

「沒事！先解燃眉之急好吧，就這樣吧。」崔仁達二話不說就拉著主管要去付錢。

「凱啊！攔住你崔叔叔，我們家的事不能牽扯到他們家啊！快！」唐媽是個顧全大局的人，崔仁達早年喪妻，跟他們是一個村子，自從唐爸走後，他對自己還有唐凱就特別的照顧。

唐媽真的很感謝他了，崔仁達還有兩個孩子，大的上高中，小的上小學，上學吃飯全都靠他一個人打拚，自己家的事情不能再牽扯崔仁達一家了。

這錢說什麼都不能借。

「崔叔叔！」唐凱跑到崔仁達面前攔住崔仁達。

「凱子啊，你別說了，你們家情況我知道，真的沒事，崔叔叔還有存款的呢，別擔心啊！」

唐凱攔在崔仁達面前搖頭說道：「我媽叫我攔住你，不能借您家的錢。」

「你媽！誒！」崔仁達懊惱的一拍大腿。「我知道你媽在擔心什麼，放心，我不圖你媽什麼，只是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嘟嘟嘟——」唐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唐凱一邊攔住崔仁達一邊接起手機。

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是唐凱么？」

「對……我是，你是誰？」唐凱問。

主管不耐煩的問道：「到底交不交錢？」

「交的交的。」崔仁達笑道。

「那走吧！」主管冷聲說。

崔仁達瞧唐凱正在接電話，就乘機掙脫開唐凱的手。

「真的么！」唐凱專註的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快，手機就振動了一下。唐凱馬上查看手機，是一條銀行發過來的簡訊。

「您的賬戶收入人民幣7000元，交易后餘額7000。」

「收到了么？」電話那頭問。

「收到了，收到了！」唐凱激動的說道。

「很好，希望你儘快到碼頭找我們的，這錢是大餅給你的，當然大餅的事情你也得給完成。」

「嘟嘟嘟嘟——」

唐凱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麼事情，電話那頭就給掛掉了。

沒多想，唐凱馬上跑去找崔仁達。

「崔叔叔！崔叔叔！呼呼呼~~~」唐凱氣喘吁吁的喘著大氣，拿著破舊的手機給崔仁達看。「崔叔叔，我的工資發下來了，可以交錢了，可以了。」

崔仁達看著唐凱欣慰一笑。「好，崔叔叔不跟你爭，你來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