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丁夫人出現
總是挑剔的宇文天,忽然成了會說好聽話的岳父,別說明逸不信,說出來這話的文無憂也不信。
為了增加可信度,另外準備的有註解:「爹爹說有他跟著,三爺就可以放心讓無憂出門。三爺一直是個聽爹爹話的好女婿。」文無憂是時候把明逸並沒有答應這個漏洞補上。
明逸尋思著似笑非笑了:「哦,原來你在這兒等著我。」他很想白眼看人的神氣,無意中露出眼底的疲倦。
架上沙漏顯示三更剛過,文無憂因回來的早,打過一個盹兒,不然也早入睡。
明逸沒有和妻子理論的精神,無憂也沒有再胡說的勁頭。拉著他睡下來:「有話明兒再說。」
「明兒看我打你,我說不讓去,你偏要去。」明逸說著話,不到半盞茶鐘點,沉沉入睡。
文無憂納悶:「這個人今天忙了些什麼?」看來太師這官職果然不是好代替的,三爺另有公事,這一個人辦兩個人的活計,把他累到。
第二天明逸也沒有和文無憂說,給父母請安時,就便兒的問萬安公主:「是母親答應無憂?」
這話問了跟沒問一樣,明逸眼中的無憂一定是出門問過長輩,長輩不在家也會問過大嫂的好孩子。三爺這句話的意思,是想讓公主阻攔。
萬安公主應該聽懂,但還是溫和地道:「是我答應她。」
明逸貼近母親最近的椅子坐下來,低聲細語和母親商議:「接下來局勢不會好,亂的時候衣食缺,接下來是人心缺失。雲昭王、漢曲王、永吉王定下來元旦進京朝賀,皇上打心裡防著他們,又要做給天下人看。太師舊年雖有不是,亦有功勞。老臣中誰是佼佼者,還能為皇上摯半壁天,明眼人都知道。無憂是太師的孫女,又是我的妻子,」
沒來由的,可見到笑容加深,但下一句話過於沉重,明逸重新是正容:「無憂是別人眼中最好下手的人。」
「你把無憂看輕了,豈能把大帥不當大帥?」萬安公主語氣輕鬆。
無憂這樣說,母親也這樣說,明逸忍俊不禁。
大長公主悠然地回憶:「那一年你的信到了,別說我沒有想到,皇上也沒有想到,十二歲的姑娘能以一人之力救助許多難民。別對我說宇文親家早有準備,皇上已把明細打聽清楚。沒有收到糧草以前,無憂就帶著一百來人到處躲避。這是心地,也是能耐,也是能當大帥的格局。」
明逸雖愛聽,也小心翼翼打斷:「母親,當時無憂沒有別的辦法,而現在她有了我。」直接說心裡話難為情,但沒找到別的措詞,明逸就怎麼想怎麼說:「我捨不得,也不放心。」
「你最得力的小廝不是已給了她,你父親昨天聽我說過,也誇無憂有膽量,打算把家裡最好的護衛也給四個。另外,宇文親家昨天來過,他如今閑在家裡,他會不出面?」萬安公主毫不費力的把兒子反駁。
「母親,」明逸知道這些話都對,但還是不想答應。
萬安公主眸中含笑:「我這一關,為無憂放行。不是我不在乎媳婦,而是我和她想的一樣,過上幾天,我也打算四下里走動,看看有誰願意接近。順藤摸瓜,總比暗箭好防。」
一件為難事擺在明逸面前,母親在他眼裡,在新皇眼裡,能頂天能立地。如果沒有無憂摻和進來,明逸會認為萬安公主出門是個好主張。但現實給他當頭一棒,他贊成母親犯險,卻對妻子擔心不已。像是剛成了親就不要娘那種?
「好吧。」明逸起身,穩穩地回了話:「我原不應該回母親,才落到這尷尬境地。都是我的不是,我應該抓緊,那麼就不勞動母親,也不用無憂幫忙。」
深深施上一禮:「對無憂我說的是,有我在呢。在母親面前自然也一樣。如今請母親也不用忙碌,凡事有我,有二哥,有大哥呢。」
小兒子永遠最得寵,他的貼心話語更讓父母感動。萬安駙馬撫須但笑不語,萬安公主慈愛的光澤之上,又蒙上一層身為母親的滿足。
目送明逸出去,萬安駙馬對著大長公主輕施一禮,雖帶著夫妻間的戲謔,卻也透足情意:「我常年不在家裡,有勞公主教導出好兒子,又娶了三房好兒媳。」
大長公主還禮,也把駙馬感謝一番:「不敢居功,駙馬是為了皇上出遠門,經過好些風霜雨露,相比之下,我是慚愧之人。」
明喬氏不經意的浮上心頭,這是母子置氣的結果,說一聲慚愧,卻不虛假。
這裡夫妻為有好兒子而相互慶賀,二門以外,明逸正在吩咐人:「請大爺二爺去書房,說我有要緊的話。」
……
三年的戰亂無損京外的梅林,風雪愈大,野梅愈發茂盛。達官貴人們中,有近來眾人視線里「衰落」的宇文家,有忙的神鬼不知的明家,也有剛太平就不知憂愁為何物的貴夫人們。
三三兩兩的遊玩著,新的馬車到來,她們才有小小的驚動。
「來的是誰?」
頭一輛車裡,任氏扶著丫頭往外面先看了看。她是今年的新媳婦,要學家事,又還靦腆,本想借著過年機會,把中秋見過的親戚和往來的女眷再熟悉些,遊玩上才認為方便。但昨天晚上明達的一番話,把出門變成另一樁正事。
「近來不太平吶,三弟妹出門,你陪著吧。具體怎麼樣,按她說的行事。」
這個媳婦是萬安公主在北邊營地上挑了又挑,她性子沉穩溫順,是那種當丈夫的說什麼,她並非看不出對錯,但不如意時,也不會廝鬧。
明達說的話,任氏又認為沒錯,今天她就來了。
丁夫人以為自己站得遠,才不認得她。裝著看梅花輕走幾步,見這個貴夫人她還是不認得。
無奈,只能問梅夫人:「這一位馬車氣派,衣著不凡,又是哪位有名的人物?」
梅夫人打心裡鄙薄她,罵一聲賤人,大遠路辦了貨物,你是為賺錢而來。這個也想認得,那個也想認得,等認識的貴人們多出來,你自己就能送貨上門,想甩了我不成?
梅夫人故意地道:「她呀,難怪你不認得,昌邑侯的填房,卻是個好命,昌邑侯的頭一房夫人可是死的慘……」
丁夫人圓睜杏眼,是個瞎子也能感受到急迫。
梅夫人話鋒一轉,笑道:「快看,平王妃來了。真是難得啊,這一對妯娌卻相處得和氣?」
這又是一個疑惑。
丁夫人牙痒痒的,也在心裡罵她。賤人,一句話拋出一個疑惑,你真當我是來賣貨物的人。
帶著三分的惱怒,不想再讓梅夫人牽著走,一氣問出來:「梅姐姐您倒是說明白,平王妃先頭為什麼讓婆家退親,她和妯娌這一對和氣是怎麼回事?昌邑郡王第一位王妃又為什麼死的慘?」
見到她真的生氣,梅夫人掩面銀鈴般的笑:「妹妹你也太著急,姐姐我生在京里,在京里長大,知道的奇聞逸事都說出來,怕不說到三年以後。來來,你急等著認識平王妃,我來幫你介紹。」
聞言,丁夫人嫵媚的杏眼眯了眯,果然不再追問。
「這是梅夫人,」文無憂介紹給任氏,對著丁夫人犯糊塗:「這位是?」丁夫人搶著上來:「見過王妃,見過郡王妃,我夫家姓丁,做香料生意,運來幾車海外香料進京,還請王妃和郡王妃多多賞臉。」
梅夫人撇一撇嘴兒,這個賤人這就過河拆橋了?眼珠子一轉,本是想主意打下她去,給她點兒厲害瞧瞧,卻見到一個人。
那是平王妃的馬車,車夫用個斗笠擋著他的面容,他有一根手指勾了勾。
帶著震撼,梅夫人做夢般的過去。走不上幾步,她張狂的生意人體態收起來,下頷輕斂起,神色變乖巧。來到那人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天大爺安好。」
斗笠下傳出宇文天的聲音:「我好著呢,你還在做經濟?」
「是。家裡傳下來的這碗飯,不做也不會別的營生。再說我隨父親往各貴人府上走動,家家都認得我。京外也有名聲,外來的奇珍異貨商人進京,先要拜我家。不做這行也可惜。」梅夫人回的愈發屏氣凝神,好似老鼠見到貓,又好似春花在風中肯折腰。
宇文天一個正臉兒也沒有給她見,也就沒看到她眼神中的渴望。穿過斗笠的犀利眼神,還是放在愛女身上,自然的把丁夫人看進去。
「那個女人什麼來頭?」
梅夫人當不得這一聲,竹筒倒豆子般把她知道的合盤托出:「南邊的香料商人,她說家裡有六條大船,常年的去外國往來運貨。香我看了,成色足,也稀罕。天大爺若是喜歡,我明兒送去……。」
「我只對這女人感興趣,還有,你都對她說了什麼?」
梅夫人面色慘白,這才想到她一時口快都說了什麼。也是她沒有想到會遇到宇文天才會大意。這個時候什麼都想起來,對面這位名公子和氣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得罪他時,簡直地獄里開門放出惡魔。
撲通一聲,梅夫人跪到雪地上。
宇文天裝成車夫,把馬車停在他可以打量別人,別人看不到他的地方。他示意梅夫人過來,也不是在這個方向。
梅夫人這個舉動,也就沒有讓人看了去,引出不必要的懷疑。
也就可以呢,讓梅夫人多跪會兒。
斗笠後面再出來的話陰森森,可能是惡魔先出來個聲:「說。」
「說您府上姑奶奶讓退了親,她問是哪家,我沒敢說。說昌邑郡王有過一房夫人,和您府上姑奶奶不和氣……。這是我系著主顧會說的話,具細我可沒敢說。」
一聲冷哼,梅夫人嚇得閉上嘴,等著對面這位的吩咐。
「老規矩,以後我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這些年我不在京里,對你失了照拂,把我忘記了吧?」
梅夫人指天發誓:「不不,您以前常照顧我生意,還把我從市井混混手中解救出來,我說過,以後我聽您的。」
「那好,我要咱們大傢伙兒回京以後,往京里做生意的陌生商人底細。賣什麼貨,往哪裡賣,越詳細越好。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可不耐煩讓你改錯字做修正。」
「是是。」梅夫人唯唯諾諾。
風雪雖寒,她背後卻出了冷汗。她每一回見到這位,都想多看一眼他的俊臉。但說不到三句話,她就老實縮成避貓鼠兒。
還想在京里有飯吃,她不敢不敬宇文家的長公子。而這位一開口,就讓人想到他辦事的手段。他的俊,就此飄去十萬八千里。眼前只有一片冰雪寒。
好在也不會呆太久,宇文天哪會給她許多的臉面。一聲「去吧」,梅夫人慌慌張張的退開,在看不到馬車的地方,馬車看不看到她,她倒不去想,深深的在雪裡喘一口長氣。
原以為這位當上王爺,不再管市井的事情,才大膽地指著他家姑奶奶說上兩句。沒有想到還是讓他看出來。梅夫人又是喜又有憂。
喜的是跟著這位辦事,從來有錢賺。憂的是他從來不是客氣人,心思上錯一點兒都能看得出來,好似腦後裝個鏡子似的,另一頭在他手裡,幾時想看就看得到,幾時想聽,也不用人傳話,用他那雙笑時溫柔若夏夜銀河水,冷時若冬天把銀河全凍上的眼睛一掃,他就知道了。
對於散漫的人來說,這不是好相與。
對於拜倒在宇文大公子衣角下的女人來說,這是煎熬。
此時,梅夫人就乖乖的走回丁夫人身邊,接下來說的話謹慎很多。
抽個空子,文無憂回到車旁說下自己的見解:「爹爹母親,見到那個商人婦了嗎?只怕是個姦細。」
斗笠拿開,露出宇文天笑得接近討好的面容:「好女兒眼神兒真好。」顧氏沒搶在前面,對丈夫好生不滿。
「神色高貴,舉止進退都好。」文無憂在父母吹捧的眼神下自吹自擂加大:「我一出馬就釣到魚,等回家去,看三爺還說嘴。」
後悔不應該當著爹爹在時說三爺,已經晚了。
宇文天轉為憤慨:「有眼不識金鑲玉,他有什麼資格說嘴。」顧氏張張嘴想鄙夷來著,忽然垂下頭,肩頭輕輕抽動著,應該是在忍笑。
一時興奮說錯話的文無憂堆個笑出來,想著說句別的移開這針對三爺的話題,小青走來:「三嫂沒看錯,她步子輕捷,還學過功夫呢。」
在新朝里恢復郡主身份的小青,可是會功夫的。春草在旁邊鄙夷:「這話我不會說嗎?這些我看不出來嗎?」小青把個後背給她。
文大帥出師大捷,又等著任氏直到回來,大家盤算著怎麼回話,交換下收到哪些話。大帥不是自大的人,請父母親幫著參謀下,一一地定下來回復。這個賞花很有意義。
……
京里官署內,明逸忙忙碌碌。
相當一部分官員戰亂中喪生,體制不全的缺口,大多往明逸這裡彌補。他還要參謀迎接王爺們進京,把禮部的活兒也兼顧。門外候見的官員從早到晚總有幾十個在,也是累人的事情。
「殿下,迎接王駕的禮儀不全,這是怠慢啊。」
明逸皺眉:「您看如今京里哪裡禮儀周全?皇上上朝的司禮太監還不足夠呢。如今是實打實的百廢待興。」
「殿下,外省王駕行程上的第三批人到了,現在見不見?」
「見。」
等到人進來,明逸三言並兩語:「這是什麼年頭不知道嗎,還講究一撥一撥的報行程!我有功夫聽嗎!說,哪天到,幾時幾刻。不要給迎接的人添太多麻煩。」
揮一揮手,即命請出。
沒有半個時辰,幾個老官員求見。這些不能讓久等著,明逸滿面火氣請他們就進。
「殿下,恕我們多嘴,外省的王爺手裡握有兵權,有一方的自治。他們願意進京,要好好的招待。說你對他們的人不客氣,只怕要出大亂子。」
明逸鐵青著臉,傲慢地掃一眼面前的人:「敢情老大人們以為亂已經結束?如今正是亂中的處置,我沒有辦錯。」端起茶碗,有人高叫送客。
這樣的一天下來,回到家裡又是深夜,人也熬出滿身疲憊。角門內進來,還不能就去二門,先往書房。在院外見到燭光通明,明道明達在等著。
在兄長面前,明逸雖累也展露笑容:「又讓我罵走十幾個,沒眼力見的東西,越是我忙,越是拿著外省這些人來說話。我倒要看看,他們已經上路,是不是就此轉頭不再進京。」
明道也是罵:「皇上今年才返京,他們能說不知道?如今缺東缺西的事情多了去,進京禮儀不全是必然的事情。」
「就是要不全。不全,激起惱怒。生惱怒,嫌隙就早出來。早出來,咱們全家都安寧。」明逸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想的卻是,無憂可以早得安寧。
和兄長說完,往內宅里去的腳步等不及明道和明達,明逸一個人小跑著回去。
房內有丫頭,和昨天一樣的溫暖,卻不是昨天那種的溫暖。
「三夫人呢?」明逸直了眼睛。
「回三爺,三夫人今天出城賞花,回城后歸寧。」
明逸跑著出來,重新要馬往宇文家。在路上那個氣,就知道他的岳父當馬夫不會有好事,難怪一整天心神不寧,還以為公事上要出錯,每個都多花了心思。
早就應該想到,他的岳父賦閑在家,不打女兒主意他能忍住?
身為宇文家的姑爺,身為明三爺,宇文家的大門一叫就開。二門不容易開,明逸也不急著就敲。讓帶路的人打著燈籠,在緊貼九房的牆根下面端詳。
身後有人幸災樂禍:「有風又有雪,你就是敲響天雷,裡面也聽不清楚。」
「是啊,所以我得想個新招數讓岳父睡不好。沒辦法,有個不讓人省心的岳父,就不能省心。」
燈籠高舉起來,帶路的人悄然走開,燭光下是宇文天皮笑肉不笑:「小子,你眼裡還能有點兒尊卑嗎?你現在可是大權在握,多少男人盯著,多少女人也盯著的人,說話上面要當心,提防出笑話。」
「我又不是摔破殼的雞蛋,叮我也白叮。」明逸翻眼:「岳父大人居然半夜專等著我,您也會心虛?」
「我查上夜,隨便把不相干的人清除出去。我的女兒聽我說過故事,睡的正香,一不小心吵醒,我倒不怕再說故事,就怕沒忍住,把那不相干的人打一頓扔出去,明天我女兒說心疼。」宇文天手對外面點點:「請走,走好,無憂睡了,不許有任何動靜。」
明逸挑眉:「那正好,我也該睡了。既然岳父已出來,有勞岳父帶路,我累了一天,實在需要睡一大覺解乏。」三爺的手對著二門內指指。
宇文天的面色往下沉一分:「我說小子,無憂說你剛當上太師一天,就累的跟狗似的,我本來還不信。你是怎麼了,看走了眼,身子骨兒這麼差,怎麼照顧我女兒到老。」
「回我挑剔萬端的岳父,我這是裝出來的,我要是不累,就不會出錯。你女婿我英明神武,蓋過前十大名公子,輕輕鬆鬆的時候,哪有借口出點兒錯,讓別人抓把柄?」
遇到這樣的岳父,明逸當然也不是客氣女婿。
宇文天冷哼一聲,要說他不心疼女婿,就不會提著燈籠真的走在前面,而且不理會明逸跟在後面。要說他心疼女婿,冷言冷語還沒有結束。
「小子,你洗了沒有?」
「沒有,有勞岳父叫些熱水。」明逸對他後背拋白眼,看似壓低嗓音而又能讓宇文天聽到:「剛回來卻發現妻子不在家,誰是有心情洗了再來的。」
「你想的真不周到,你洗過再來,扔到雪裡就不會髒了我家的雪,無憂最喜歡看乾淨的雪。」
「無憂更喜歡乾淨女婿,雪算個什麼,還值得說。」
當岳父的回身瞪一眼,當女婿的不甘示弱回瞪一眼。
燈籠在房門外停下,宇文天真的叫送熱水,滿面氣呼呼回房。
顧氏好笑:「你左一圈右一圈的在外面喝風,把女婿等來了,這又氣什麼?」
「這小子真不像話,我說一句,他說一句,」
「那是你說話不客氣。」
宇文天面對妻子沒了話,解衣上床自己慢慢地氣:「這小子還真的來了,這麼大的雪,又累了一天,我以為他會睡自己家裡,明兒可以取笑他。」
顧氏神色有了溫柔:「這個女婿隨你,你還記得咱們離京的那一年嗎,新年裡,你不敢帶我進京,家宴半夜結束,你騎著馬冒著雪出城和我守歲。也就是你能叫開城門,才能趕得上陪我。」
「是啊,那晚的雪不比今年的小。」宇文天終於露出笑容,心思轉到回憶上。
這個時候,另外有人也沒有睡。
……
這不是京里最上等的客棧,卻最大。跨院放得下馬車,堆貨的地方也多,是商人們最喜歡的地方。
丁夫人下榻這裡,相中的是夜晚出入的人不少。宵禁也不能阻止花街歸來的浪子,和早一步來談生意的經濟。
風雪卷著牛馬味道直衝入門縫,丁夫人煩惡的扭過身子,奇怪這門窗糊的結實,為什麼她總屢屢聞得到。好在說的話重要,她沒有心情乾嘔。
她說的話,和文無憂說的差不多。
「總算面見平王妃,年紀極小,她能當大帥不可信。還是咱們原先猜的對,江南勤王不是平王背後主持,就是宇文家參與。宇文家爭不過平王,就拿和平王定過親的平王妃攬名聲。可以確定,新權臣和舊權臣之家,並不是表面上的姻親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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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字再改,要等明天。
今天完成萬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