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千年墨門今尤在

「你們對靈石山谷的『鬼打牆』怎麼看？」趙一山問。

「這個還真沒多想，怎麼，趙先生有不同的想法？」邱輔商回答。

「你們兩人有看到那晚的對戰嗎？打得挺熱鬧的那場，我們都沒有另外的想法？」

「我們都在最後面，都看見了。」邱輔商知道趙一山說的是哪一處戰，因為那晚打得最熱鬧的就是趙又山與鬼影。

「我有聽到消息說，那晚和救你們的人對戰的人，可能是個鬼，『鬼打牆』就是這麼來的。邱天師，朝廷那邊對那幾個死的人，就沒有給說法嗎？」趙一山此話一出，三人都有點不信。

「這個我也沒多問。」邱輔商回道，想了想又說，「不過，好像特處局對這個死因還沒有很明確的說法。」

「死者看著像是死於驚嚇，可驚嚇的人，不會有冰凍的現象，而且驚嚇而死的人，肝膽都應該出現問題，邱道長可以打聽一下，屍體的情況，想來特處局的人對此也不會保密太嚴，他們也沒想到會是鬼。」趙一山說。

「可是，就算如所說的，那又怎麼確定是鬼呢？」光頭老三的好奇心也起來了。

「如果我說，我認識那晚救你們的人，你們信嗎？」趙一山直接扔出了一個炸彈。

「噢？」三人都不由得吃驚道。

「趙先生真認識那位？」洪少華忍不住問道。

「他說那就是一個鬼，以我從古書的經驗所得，那幾人死的狀態與被吸食了靈魂是一樣。」趙一山裝出一副很專業的樣子。

一時另外三人還真的都給他唬住了。半晌，邱輔商回過神來，再一次問道：「趙先生，這可開不得玩笑？這玩意兒，可有多少年沒出現了。您真的確定？」

「不能確定，但我那位朋友說，那玩意兒，以吸食活人的精氣來修鍊，而你們碰到的『鬼打牆』，就是那玩意兒弄出來的。」趙一山也不給個確定的話，其實他到現在還是不能確認那是什麼，或許只是暗靈氣生成的一個什麼神秘之物。

「還是先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說說礦山的事吧，情況清楚點，我們也才好有個應對的辦法。」邱輔商及時的轉移了話題。

「說起這個事，我還真得好好說說。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在莒縣有一個礦山，那也是齊地唯一一處有山脈的地方。礦山出產的是金礦，產量也還算不錯。春節前，我們把工人都給放了假，節后工人一回礦山，發現守礦的人，都失蹤了。

這事不小，我們立即組織齊地分舵的人員到山裡尋找，結果在礦洞里發現了另外一個深洞，那些失蹤的人，就在這個深洞里。全部死了，看著好像是被什麼野獸吃了。之後的一個多月里，那隻怪物時常出現，但我們的人卻抓不到它，也不知它長什麼模樣。最後沒辦法，只好把人員都從山裡撤了出來。」洪少華簡單的講解了一下情況，當這情況等於什麼線索都沒有。

「就沒什麼痕迹嗎？比如爪印、足印、糞便、毛髮等等之類的。」趙一山問。

「有，但沒人認得出來。待會兒吃過飯，我帶你們去看看。」洪少華說。

接下來幾人各有心思，飯吃得也快起來。

洪幫在即墨的分舵位於新城，並不像小說里寫的那種帶院子武館樣式，而是一幢三層古樓。古色古香，更像是一家上檔次的餐館，而實際上，這小樓的一層還真是洪幫對外的江口風味餐飲店，在即墨城還有不少的名氣。

四人來到三樓，在一個房間里看到了一具被冰凍的屍體。屍體被殘忍地分成七塊，但切口卻平整，就像被一個用刀高手，快速切開的。

屍體保存的很好，趙一山很明顯的查覺到了切口上的靈氣波動，不用說，這一定是一隻強化變異獸。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它應該不是能隱身，就是能快速移動。

「嘶……」光頭老三不由得吸了一口氣，「少幫主，這傢伙，這麼厲害？人站著不動，我都未必切得這麼齊整。」

「用也問題不大，可這是野獸，用得是爪子，那就完全不同了，再加上速度夠快的話，恐怕應付起來很麻煩。」邱輔商臉色帶上一絲慎重地說。

「是啊，我們組織的人多，那傢伙就不出來，一旦有人落單了，就麻煩。這邊是山上收集到的一些毛髮，不少人看過，都說不出來是什麼東西，很像狸貓，但又不同。」洪少華打開一個柜子，那柜子是一些毛髮，像是換季掉了，沒多少光澤。

趙一山看了看，那毛髮上，已沒什麼靈氣波動了，應該是強化獸身上掉落過久，流失了，反而屍體的切口，可能因為冰凍或是爪子上靈力集中過多，所以殘留到今天。

「這傢伙不好應付，應該是一隻移動很快，爪子鋒利的變異野獸。對付它，關鍵就看如何提前發現它，並躲過它的第一波攻擊。」趙一山提醒他們說。

「邱道長，你怎麼看？」洪少華問。

「我同意趙先生的看法，如果我們有一個較好的防護裝備，那就更好了。」邱輔商說。

「我們也有準備一些防彈衣，但防彈衣護不住頭部，四肢。」洪少華說。

「有總比沒有好，到時再看吧。」邱輔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東西來。

「這樣吧，到時你們三人一起，我走前面點，把那傢伙引出來，我有一點特殊的防護，應付它的第一波攻擊沒問題。」趙一山也是想表現一下，好開口向洪少華他們要點血液。

「嗯？趙先生有把握？」洪少華問。

「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趙一山笑笑道。

接著，幾人又商量了明天出行方案，和所需的準備武器。大商國是禁槍的，但在這種幫派里，大多也存有槍支。然後又商量具體去幾個人，洪幫也出了幾個好手隨同。所以，明天一同上山的人有八個人，除了他們在場的四人，洪幫還有四名好手一起上山。

…………

齊地，九成面積是平原，就這麼一處山脈，岱山。從高處向下看，岱山就像一隻大手，忽然從齊地平原中央，伸出地面指向天空。有人說，這是遠古被打落地下的神，伸手向天述說著自己的不屈。

岱山是孤獨的，周邊只有平原，離它最近的山，都在兩百公裡外。岱山又是有伴的，山脈有五座山峰，就如人的五指，高低各不同。山峰陡峭，植被茂盛，風景優美。早年不少人想把岱山開發出來，但一直受阻齊人的傳統。齊人認為，岱山就是齊人的祖山，不可妄動，所以岱山五個主峰植被一直被保持的很好。齊人可以說是圍繞著岱山向外發展而起的。

洪幫在岱山的礦山，其實是一個在岱山邊緣地帶，是一個富礦，也是近十年才被允許開發的，而這個礦山也不大，只是產出利潤卻豐厚。

第二天一早，趙一山就隨同洪幫的人，向莒縣出發。到得洪幫的那處礦山時，已是中午11點了。

這座礦山就站在礦山下，向岱山望去，礦山就如岱山主峰的一個台階護坡。

岱山主峰最高的海拔有三千多米，最低的也有兩千米初頭，而齊地平原的平均海拔僅有70米，你可想而知，這五兩三千米的大山，在這平原上，顯得多麼雄偉壯觀。

「每一次來岱山，都為它的雄偉壯觀而拜服。齊人說岱山是他們的祖山，一點也沒錯，只是為什麼齊人就不開發岱山呢？如果開發成旅遊景點，來此旅遊的人，怎麼可能少得了？這個礦都能讓我們開發，為什麼旅遊卻不讓做。如果可以，我寧可不要這金礦，我也要做旅遊。」洪少華感嘆道。

「這是有原因的，岱山的主峰也不是不可以上去，其中有兩座，在古時就被皇帝用處封天之用，當時動用幾十萬民工，現在你進去，還能在那崖壁上看到開鑿痕迹。而且那兩座主峰我也上去過，有路，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邱輔商笑笑說。

「還有這事？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光頭老三詫異道。

「我也是第一聽說，邱天師給講講吧。」隨行的一名洪幫好手說。

「我有聽聞，還以為是假的，原來還真有路啊。」洪少華說

「這個據傳和墨門有關，這個岱山五個主峰，一直是墨門宗門所在，后墨門在前朝中後期轉入地下，所以這岱山五峰也就漸漸被封鎖，你想開發成旅遊景點，那墨門就真的不能再起了。所以，想讓商業進岱山主峰，你們想都不要想。

當年我還是十幾歲時，隨我師父來拜訪友人，才得以有機會上了一次主峰。如果不是我師父是宗師，我也是沒機會的。」邱輔商此語一出，頓時眾人啞然。

「原來邱天師的師父是宗師啊？」

「原來墨門一真都在啊？」

「岱山居然就是墨門宗門所在！」

眾人從這一句聽出了各自不同的信息，對於自己的分析，也在片刻失聲后，紛紛脫口而出。這可以算得上是邱輔商這兩天來，透露出來最為隱秘的信息了。

「這其實也不算什麼很秘密的東西，朝廷中樞那邊都知道，我們道門也清楚，只是江湖裡少有傳出而已。不過近年來，墨門也開始有了一點活動，所以我這裡也沒必要隱瞞，但還是希望大家不要對外說，這會招來墨門的不快。」邱輔商提醒了一下。

「你們四個都聽到了？這事，不要多嘴，別給自己和幫派找麻煩。比起墨門，我們洪幫就是一個小螞蟻。」洪少華對自己幫派的認識還是很到位的。

「是啊，墨門真的與眾不同，幾千年下來，一直是教義傳承單一，沒有生出什麼別的門派來，就一家。而我們道家看著傳承也千年，門人也多，可抵不過派系眾多。與墨門的單一沒得比。」邱輔商感嘆說。

「邱道長，你們這虎山觀，又是道家的什麼派系？」趙一山對江湖門派事物，知道的還真不多，而一些人稱邱輔商為天師，而有些人只稱道長，他是不太明白原因的。

「我們虎山觀是是全真教派的，是北方派系。現在國內主要是天師、靈寶、清微與全真教派，但還有各種不同分法，總之，道家看著大，但各歸各，沒有一統一號令。以後有機會，我可與趙先生好好說說。」邱輔商簡單地解釋了一句，但其間道家的複雜，就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

「以後有時間，一定上門拜訪邱道長。」趙一山還真想和這些江湖大門派接觸接觸，或許自己能學到些什麼。

「這個礦山，就算不出這個強化獸，你們洪幫也開不久了，墨門既然已經開始活動，那這周邊，哪裡還能讓你們繼續下去。華少，聽我一句，回去勸勸你們幫主，主動點放棄，多少還能跟墨門有香火情。」邱輔商語重心長地說。

「謝謝，邱兄的指點，這次回去，我一定跟我父親好好商量商量。我們是真不知道，墨門的宗門居然在岱山。」洪少華聽了邱輔商的勸告，也是心裡一陣陣后怕。

「今天我們還是先把那個『礦洞殺手』找出來吧，不然等天黑了，我們可能就更麻煩了。」趙一山提醒道。

「趙先生說的是，我們快吃個乾糧，給你，趙先生，待會兒我跟你一起走嗎？」光頭老三與趙一山的關係算是最親密的，總是有意無意的順著趙一山說話。

「還是按昨天商量著來，我單獨行動，主要是為了把那小傢伙給引出來。老三，你放心，我有自保能力。」趙一山一再的說明自己沒問題，但他還是低估了這隻「礦洞殺手」的厲害。

眾人收拾好裝備，趙一山一人走在前，其他七人在後，排成一列隊伍，向礦洞出發。

據洪幫的人說，這個礦洞並不深，本來洪幫是打算露天開採的，但地方不同意，要求必需有礦洞。所以洪幫的礦工們，就順著最富集的一條礦脈向山裡打去。兩年多來，金礦帶來的效益非常好，而且今年以來，在礦洞深處，還發現了雞蛋大小的自然金塊，這簡直就成了金山了。

趙一山也疑惑，把場山也是金礦，這裡也是金礦，這礦洞還沒進，趙一山就已經發現了靈氣的波動。等他走到礦洞前，他忽然感應到更強的波動，卻是來自主峰方向。趙一山抬頭看向主峰，這麼強烈的波動，自己本該遠在莒縣縣城就能知道，可這都快到岱山主峰邊緣了，才感應到這麼強的波動。而且這波動，比把場山來得更劇烈，更浩蕩，彷彿就如天地的中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