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泄題案十一 神仆巨靈

事實雄辯的證明，這就是九環級別的大火球。所有人心中隨之一震再震。若考慮到黑色人形足以和九環水系魔法戰士近戰打得有來有回的身體強度，豈不是說，他們是四系全能？且全是九環程度？

大多數人難以置信，少數精研魔法並涉及靈魂領域的人已經有了猜測。

「這些人形是靈魂之塵拼湊捏合而成。其來源混雜，自然包含四系高階牧師，再經過之前一番篩選，最強的個體有如此表現……或許……也在情理之中吧。」

伊扶森神權國的倫字輩九人核心圈子裡，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婦人緩緩說道。同時手指微動，讓翠綠色凝構物更凝實幾分，以作防備。

果不其然，隨著爆炸煙塵散盡，其他人形彷彿是得了提醒，除去基本的堪比九環水系魔法戰士的身體素質外，開始活用其他三系能力配合戰鬥，並且越來越熟練順暢。只是十幾個人，便打得二十多個九環水系魔法戰士灰頭土臉，狼狽不堪。若非還有遠距離的火力支援，怕是要當場交代幾個。

短暫沉默后，九人中一個身材魁梧的白髮老者緩緩開口。「諸位，最左邊被打彎了腿的人形，大家覺不覺得它像一個人？」

大家都堪稱是經歷豐富的老怪物，謹慎沉穩是基本功。且時而明爭暗鬥時而幫助扶持的相處多年，既敵既友，互相之間的了解可謂深入骨髓。四肢直立，兩個肩膀頂個腦袋，這當然『像個人』，可其餘人聞言，完全不會覺得這問題是個玩笑，並認真思考。

片刻后，倫薩語氣不確定的緩緩道：「倫祁大主教，您的意思是，這黑色人像好像是年輕時候的薩孜彌大主教？」

歲月是把殺豬刀，多少小帥哥小美女變成老頭老太，從帥的掉渣變成老的掉渣。對一個並不熟悉的人，記得年輕時的樣貌，非記憶里超群者絕辦不到。

社會下層人信息受限，總是胡亂猜測自相矛盾，但在場幾人心中都明白，薩孜彌大主教的死亡與發言的老者，也就倫祁大主教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當然具體手段就不必浪費時間探究了。辛辛苦苦爬到核心層，誰的屁股底下不是屍山血海冤魂無數。

其餘幾人得了提醒，或緩緩點頭，或眯起眼睛。難怪這老傢伙第一個認出來。然後齊齊望向一人。正是倫特。一個外貌平平尋常的小老頭兒，唯一算得上特點的，大概就是左側臉頰顴骨位置的一塊白斑。

不知道一切就和薩孜彌大主教的研究成果有關，薩孜彌大主教這種研究型人才和其他雜魚復活了也算不得什麼，但也有一個例外。

如果下面的黑色人形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復活，那麼麻煩最大的，不是暗害死薩孜彌大主教的老者，或是其餘七人，而很可能是是幾十年前殺死那個妖孽級天才約克亞的倫。

這卻牽扯一樁懸案，存有兩個疑點。

首先，神全國面臨外部壓力，並不排斥後起之秀。至於打壓平民派牧師而殺死約克亞更是無稽之談。在場九人中，幾個活的比較久的傢伙，同樣是平民出身。正應了那句話，當不了富二代，可以當富二代的爹。同樣的，大家有信心將約克亞在幾十年內同化成利益集團中的一員。

所以倫特大主教對自家孫女婿軟禁控制的理由成迷。

其次，一個人在九環水系魔法戰士全天候的『照顧』之下，再重的病症也能吊住一口氣，真的是想死都難。可最終，約克亞還是『病死』了。

所以約克亞究竟怎麼死的？

而由此兩個疑點展開聯想，再結合約克亞的生平，並排除某些低級失誤的可能性，便有了一個猜測。那便是約克亞掌握一種快速提升實力的辦***特貪圖的也正是這個，才會突然翻臉拘禁拷問。可這種辦法似乎效果太好，讓約克亞在階下囚狀態下，實力仍舊突飛猛進到無法控制的臨界點，這才不得不殺掉。

而這個臨近點，只好換位思考就可以明白，唯有守護者之邀。

若推斷無誤，約克亞便是三十五歲就在土系魔法上達到接受守護者之邀程度的超級天才，復活成黑色人形后，且將其他三系簡單算作九環之上，四系配合加上本就不俗的戰鬥天賦，以及黑色人形奇特的不死之身。這種存在，想想就恐怖。

未必能在單挑中將核心層九人打到無法逃跑的程度，可花些時間卻足以將下屬家族盡數屠滅，只剩光桿司令孤家寡人。

而這次的眼神觀察亦是一種試探，若是倫特露出擔憂神色，之前的猜測便是更確信一步。

但倫特也是根兒老油條，只與眾人平靜對視，淡淡反問：「看我作甚？！」

與倫特關係較好的直接撇開視線，將注意力放回場中。與倫特關係不睦的則嘿嘿壞笑兩聲，彷彿貓頭鷹的夜啼，聽著就瘮人。

最開始引起話題的白髮老者，也就是倫祁大主教緩緩點頭，對下屬吩咐一聲。很快，場下戰士便接到命令，對疑似薩孜彌大主教的黑色人形喊話，並注意觀察其他黑色人形的容貌特徵。

沒多久，消息傳回。黑色人形打鬥無礙，但神志不清無法交流。另外幾個人形的懷疑目標也擬出名單，都是十五年內死掉的主教或大主教級別的人物，但因為直系親屬容貌有所相似，並無法確准。

「下個禁口令吧。」老者繼續道。死人以這種狀態復活，可與教義不符。

「這是當然。」另外八人附和

而眾高層視野角落，廣場邊緣的巨大雕像處。焦明和冰蓮亦對場面上的各種變化積極討論。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原則，還做出各種不負責任的預測和吐槽，比之神權國核心層，那是輕鬆加愜意。

此時廣場中區域滿地的黑色爛泥凝構物，上面燃燒著血色的火獄之焰，十幾個黑色人形和二倍數量的水系魔法戰士打得難分難解。只是這段打鬥，便可吸取諸多經驗。水系魔法戰士的配合，四系魔法的配合等等，讓二人讚歎票價超值。可聊著聊著，討論的內容則略有些跑偏。

因為看到了黑色人形四系魔法全能所產生的強大戰鬥力，冰蓮提議互換靈魂碎片。這樣一來，冰蓮就可以空間傳送，焦明也可以嘗試火系魔法媒介的奧妙。沉默者人格當即贊同，甚至開出一些優惠條件。

焦明對靈魂碎片植入這種影響自由意志的技術從來持抵觸態度，現在也不例外，與冰蓮好一番哄慰才將揭過此事，轉移開話題。至於沉默者人格的蠱惑，則安全當做耳旁風。

「你覺得瑟瑞老爺子在裡面嗎？」

「顯而易見。」冰蓮回答。「具體是哪個就無法確定了。」

「我們要看到他死才逃走嗎？」焦明追問。

「別著急，靈魂強度降低緩慢，還有得打！」冰蓮的語氣十分篤定。

看熱鬧的不著急，當事人卻不想等下去。一群水系魔法戰士已經試探出敵人的虛實，又何必浪費時間。新一批強者得到加入戰鬥的命令，或直接下場，或遠程支援和輸出傷害。

只是第一波攻擊，沒有神志也就沒有防備的黑色人形就被打爆三個。配合以專門應對黑色凝構物團塊的空間傳送魔法，三個人形完全沒機會凝聚復活。

而借著這股氣勢，眾強者接連猛攻。黑色人形接二連三爆開，很快只剩下九個……六個……四個……三個……

說到底，伊扶森神權國作為三分大陸的勢力，實力還是有的。而此次事件之所以鬧成這樣，只是之前被打個措手不及，且諸多強者各自忙著，而非備戰狀態，聚集花費時間太長。

當然最主要的還有派系鬥爭。若是其他派系的強者在自家老大發話之前就下場幫忙，回去是要被穿小鞋的。更糟糕的是，倫迪大主教一派也未必會領情。

而直到此時，卻仍舊沒有見到包含血肉的黑色人形，也就是本該由瑟瑞老爺子化成的那一個。

高處觀戰的神全國高層微微皺眉。十幾個人形看不出什麼分別，戰鬥中雖有互相掩護合作，卻沒有特殊保護一個的舉動。而此番擊殺順序完全隨機，那個叫做瑟瑞的鄉巴佬沒道理這麼幸運剩到最後才對。除非其並不在這些人形之中。

只是眨眼間，最後一個黑色人形也轟然炸碎。仍舊只是純粹的黑色紅紋凝構物，內中亦沒有血肉。

眾人停止動作，環顧一片狼藉的戰場，再面面相覷，不知戰鬥是否結束。

焦明卻是一把攬住冰蓮，就要空間傳送跑路。諸多牽扯後果已經顧不得許多，啥也沒有小命重要。沉默者人格也是差不多的心思，全力配合。倒是冰蓮劇烈反抗起來。

「等等！」

冰蓮多少也是個高環魔法師，身體魔力水平不低，空間傳送本就不容易。焦明雖有兩個銀色圓環加持，強行也能傳送，這動靜就必然引起周圍所有氣系魔法師的注意。而焦明萬萬沒想到冰蓮會在這個關鍵時候鬧幺蛾子。怒聲驚問：「你……？！」

「相信我！還沒完！」冰蓮皺緊眉頭，目光漸漸落在最開始出現繭包的位置。「後面更精彩也不一定。」

幾乎同時，高處核心層九人中，倫薩大主教神色驟變，上前兩步對著廣場上的所有人大喊：攻擊地面的黑泥！

而充當背景板好久的黑色紅紋凝構物再次活動起來，蠕動收縮，竟是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到了最初形成繭包的凹坑位置，重新包裹出一個直徑近四米的黑色繭包。火焰亦收斂起來，所有躺倒在地昏迷的人都漸漸蘇醒。

廣場上的眾高手不用提醒也看出事情又有變化，直接將最強攻擊兜頭蓋臉打到黑色繭包之上。

不同於最開始的悶頭挨打毫無反應，這一次的繭包雖略小，卻似乎有了意識。上面散出無數半米左右的尖刺，彷彿一個大海膽。並迅速旋轉起來，將無數攻擊的威力降低到最小。

而看到這一幕，焦明立刻明白最初的既視感從何而來。記得前年大鬧鱷魚領秋收慶典的巨人，最開始似乎也有這樣一個『海膽』階段。

神權國高層所有人皆是神色大變，明白自己即將面對什麼：神仆巨靈。唯一算得上安慰的，大概就是其尺寸比正版略小，威力應該也弱一些。

下一個瞬間，旋轉中的海膽皮球般輕輕彈了一下，足有兩米多高。落地后彷彿一個壓扁的橢球，實際卻是蓄力。

「頂部！加固防護罩頂部！」

輪某顧不得平等身份，不帶尊語謙辭的向架設防護罩的倫翼大主教發令。倫翼大主教亦不是笨蛋，一點就透。若是防護罩破開，外面的黑霧繼續源源不斷的湧進來，便是增強敵人的實力。此時也顧不得計較語氣問題，全力而為。

這邊剛抬起手臂，黑色海膽亦一飛衝天，配合不曾減慢的旋轉，整體就彷彿一個巨大的黑色鑽頭。

鑽頭和防護罩接觸，半空傳來轟然巨響，產生的氣浪讓廣場內所有站著的人一個趔趄。原本是半個蛋殼罩住廣場的防護罩，被硬生生頂變形成一個『圓錐』。

無比刺耳的，彷彿金屬大力摩擦的聲音響徹全場。所有人都覺的頭暈噁心，更要有甚至在接連摧殘之下，耳孔內緩緩流出鮮血。

如此僵持了大約三秒，高處的輪某咬緊牙關臉色憋得通紅，額頭冒汗呼吸擠出。隨著身軀一個哆嗦，差點踉蹌摔倒。

廣場半空的角力自然也有了結果，防護罩，如玻璃破碎如河冰開裂，聲音清脆，甚至有幾分悅耳。只可惜廣場內大部分人因耳膜穿孔而聾掉，已經聽不到。

黑色海膽浮在半空，緩緩下落，無數黑色霧氣凝聚而來，一個新的龍捲風隱隱成型。但不同於之前被打散才變成無數黑色人形，這一次，黑色凝構物團塊被有意甩脫出來。彷彿是狗在甩身上的水珠。

水珠半空便匯聚起來，落地時已經形成之前的黑色人形，並且好不迷茫的直接動手。實力方面比之前更強，四系全能的基礎上，某一系甚至達到九環之上的強度，其餘還是九環。

黑霧吸納乾淨，這才緩緩落地。不再是黑色海膽，而是一個渾身漆黑的六米高巨人。其容貌正是瑟瑞老爺子，隔著幾百米，和神權國核心層九人對視。

氣氛凝重壓抑，讓人的時間感都不真實起來，彷彿是過了百年，可實際上，不過是十幾秒而已。

緩緩抬頭看向漆黑夜空，動了動嘴，聲音混雜失真，但還能聽出瑟瑞老爺子的音色。「真是……大夢一場啊！」

有神智且能說話交流，所有人都是心中驚詫恐懼，這可不是好兆頭。有些人暗暗慶幸，至少情緒上不是仇恨瘋狂嗜殺的那種，甚至有點看破紅塵的味道，或許不用打生打死也不一定。但高層卻覺得這樣恐怕更糟糕。且如此身高尺寸，之前唯一的安慰也不存在了。

「閣下是瑟瑞主教？！」輪迪問。而類似的問題在不久之前他也問過一次，對象相同，語氣用詞上卻有著微妙的變化。

「閣下？」黑色巨人渾身一個哆嗦，部分區域甚至泛出氣泡。「這稱呼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這回答有幾分諷刺前倨後恭的意味，可倫字輩強者的臉皮完全不是這種程度就會被擊穿，只是仔細觀察並等待結果。倫迪暗暗皺眉，與之前和瑟瑞短暫的接觸對比，只覺得其性情似乎有些許變化。

「我是瑟瑞。」黑色巨人不動聲色的將主教身份去掉了。

另一個倫字輩接話道：「閣下您好，我是倫克大主教。是艾提克家族的創始人，也仍舊是族長。只從三十年前，一直分管神全國的……」

黑色巨人擺擺手：「倫克大主教，足智多謀，能言善辯。果然如此。你在試圖拖延時間，是覺得我這種狀態存在時間限制。想來我否認也是無用，不如你們自己猜一猜，我為什麼會變聲成巨人？」

倫克大主教嘴角抽抽，卻不再多言。被如此打斷搶白，已經是好多年沒有的事情。可看在對方如此強大的份兒上，就咽下這口氣。

「可是薩孜彌大主教？」這次是倫祁大主教接茬。他作為薩孜彌大主教的老闆，對其研究有一定了解，早就看出相似至此，只是沒想到會有如此效果。

黑色巨人點點頭。「其餘諸位，要不要也做個自我介紹？」

眾人看向倫祁，見其微微搖頭，便知道拖延時間無用。倫薩大主教索性直奔主題，問道：「那麼不知閣下意欲何為？」

「是啊，我想做什麼呢？」黑色巨人一臉遲疑，而身上的凝構物居然有種融化的趨勢。不過很快，有了回答，重新凝實起來。

「諸位實際掌握掌握整個神全國的大主教，只要滿足我兩個條件，我可以自行解除這種狀態。」

「閣下請講。」倫薩回答。如此條件真的很誘人，但相應的，條件也該足夠苛刻。

「立即釋放所有平民派牧師。劃分坎培納半島為自治領，所有平民派牧師和家人可以自由遷居過去。十年內，有神恩城家族背景的高環能力者不許踏進半步。」

九位倫字輩的核心層皆目瞪口呆，這第一個要求就是分裂國家，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第二個條件，關於此次泄題案，我已經知道了全部原委。幕後主使就是你，分管教育的輪迪大主教。我要你當面道歉謝罪，並利奇科爾大主教等人明正典刑。另外，我還要倫祁大主教恢復薩孜彌大主教的名譽，並對其家人給與符合薩孜彌大主教身份的撫恤。」

逼團伙首腦低頭道歉，還當面自滅小弟，這任何封建團伙的大忌。這第二個要求也不簡單。

核心層九人只是對視一樣，便有了共識。倫祁回答道：「這兩個要求，我們無法答應！」

兩個滿身凝構物盔甲的九環之上水系魔法戰士衝上，黑色巨人一巴掌一腳，拍蚊子踢皮球一般將人打飛。雖然不是秒殺，卻也是讓其直接失去戰鬥力。當年巨人打鱷魚領幾個九環的時候，也是差不多，說拍進地里就拍進地里，說踢飛就踢飛。

「果然還是要打。」黑色巨人淡淡道，彷彿有幾分無奈，也有幾分諷刺。而話音剛落，其巨大的身軀便以瞬間移動直接出現在利奇科爾大主教上方，一巴掌拍下了去。

一層透明凝構物護罩則及時將利奇科爾大主教包裹起來。正是之前用防護罩將整個廣場隔離的倫翼大主教出手。

一擊無功，黑色巨人嘶吼一聲，雙手合握，再次砸下。轟然巨響，地面震顫，彷彿一次小型地震。落拳處是一個半徑十幾米的龜裂紋，可保護利奇科爾大主教的凝構物圓球雖然徹底嵌進地面，還是沒有碎開。

高處的倫翼臉色發白，顯然並不好受，可隨即露出厭惡表情。護罩內的利奇科爾大主教再無之前言語激惹瑟瑞老爺子時候的狂態，居然被嚇得屎尿齊流。污物自然粘黏在凝構物防護罩內壁，某種程度上其觸感也會反饋給凝構物的主人。

同時，其餘強者開始對黑色巨人魔法轟炸。九環程度的攻擊不疼不癢，九環之上的攻擊，稍稍有些作用，卻十分有限。

黑色巨人起初還有所躲避，可發現這些攻擊不夠破防之後，索性懶得理會。右手變形成半米粗的尖刺，再次瞄準利奇科爾大主教。直刺而下。

這一次，利奇科爾則是被空間傳送離開。黑色則直接揮手干涉。當利奇科爾在不遠處出現的時候，膝蓋處分整齊切斷，小腿不知所蹤。腰部也大量出血。這傳送雖然保住了目標的姓命，卻沒保全施法者的面子。

黑色巨人一指頭點向利奇科爾，一顆大火球從指間射出。從顏色和大小判斷，卻只有八環水準。但這足以說明某些事情。

核心層九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這黑色巨人居然也是四系全能。然後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倫迪和倫祁兩人身上。二人也不遲疑，雙手合十低聲念誦經文。二人作為最直接的惹來麻煩的人，自然有義務去做試探。

而在二人念經的這短短時間內，利奇科爾又經歷了兩次空間轉移，完全成了一個吸引黑色巨人注意的誘餌。而黑色巨人似乎也在漸漸熟悉自己的身體，攻擊越發犀利，行動更加敏捷，四系魔法的配合也越來越熟練。

十幾秒后，兩個皆化作巨型繭包，隨即兩個巨人出現。皆是五米多高，顏色鮮亮且有透明的質感，臉頰、肩膀、四肢關節等處密布樹枝狀的尖刺。整體上並不給人以兇惡的感覺，如果縮小到巴掌大，有人會喜歡也不一定。

「這麼大？」焦明卻是眼皮一跳。這已經是第三次見這種東西，看這次卻比前兩次大出不止一圈兒。

冰蓮亦是皺眉，猜測到：「構成身體的本是凝構物，而凝構物是由靈魂之塵經過土系魔法媒介塑造而成。這裡是神恩城，是信仰的大本營，有更多更適用的靈魂之塵也很正常。再加上是倫字輩而的高手施展，威力也會更強幾分。」

焦明緩緩點頭，暗自慶幸。敢情前年對付的還是個刪減版。若是這種加強版，怕是要把整個鱷魚領殺個血流成河。

而兩個巨人稍稍活動身體，便一躍而下，砸出砰砰兩聲悶響，落在神恩廣場。也不多廢話，直奔瑟瑞老爺子化作的黑色巨人。

後者似乎也玩兒夠了，曲指彈出一團黑色凝構物，直接打進利奇科爾體內。血紅色的罰罪之焰瞬間從利奇科爾口鼻眼睛中噴出，慘嚎聲響起。

處置了目標，黑色巨人扭轉身子，亦邁步向兩個新敵人奔來。雙方距離本就不遠，也不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巨人便相撲運動員一般肩膀撞在一起，發出悶雷般的巨響，貫徹天地。並就此僵持住，既然尋常九環程度的魔法攻擊已經無效，就只能比拼最純粹的力量。

碰撞激發的氣浪衝擊開來，將本就破碎不堪的神恩城廣場石板地面徹底掀開，碎石泥土飛濺而起。打得周圍人慘呼不斷。

焦明和冰涼立刻閃身躲在雕像之後。「真雞爾猛！」「不許說髒話！」「你咋知道這是髒話？」「別聊天，專心看。」

三個巨人之間的角力漸漸分出勝負，兩個較小的巨人漸漸後退，四條粗腿在地面犁出深深的溝壑。

確認力氣不如對方，兩個巨人也不硬抗。稍稍放低重心，便默契的將黑色巨人頂起，向後摔在神恩大教堂的外牆之上。煙塵滾滾而起，附近幾個名人功臣的雕像全部碎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