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越過迷惘（54）

我沿著內環路，走過恆福路，水蔭路，梅東路回到中山一路。時間已是中午了，回家吃了飯，睡了個午覺，醒來后我又想上內環路走走，遂穿上衣服，出門口來到內環路匝道口，走了上去。當走到海印橋時，高架橋中斷了，前方就是上海印的引橋，我不想下來，又折了回去，走想江灣橋方向，但還是不能連續地在高架橋上走過去，我只好再一次返回。再上內環時，我就沒有再往南走，而是找地方上了最高的那一層高架橋，沿著聳立於市區樓層之間的道路慢慢散著步。我向東走了一段之後，轉身又向西走回來，這時時間已近傍晚，將要下山的太陽斜照在路面上，還有附近的樓宇牆壁上，形成一道象用金黃色鋪設燦爛輝煌的景象，令人感到一種遐想和沉醉的寧靜——雖然橋下車流滾滾，但猶如渾然不覺的狀態，身心只在此情此景之中，．．．．．．當我來到於專運局的局長樓平齊的地方時，遙看著最高一層殷局長的住宅，想到曾幾何時，自己曾當這裡已經是自己最親近的家人和親戚關係的家，曾幾何時，自己曾經認為和佘紅菊結婚以後，這裡，就是自己要經常來拜會，過年過節要首先來拜會的，等同於親家的地方，轉眼間，就變成渺無關係的陌路人家，高高在上，平常百姓只能偶爾談談，卻接近不得的上層人物，高級幹部的家庭，真是感慨萬千；緣分，就象兩條在某一時刻時間靠得很近的人生道路，當你以為它們會一直平行著下去，也許一直會「共向」到底，稍不注意之間，它們卻分叉而去，各向遙遠的地方，一點聯繫都沒有，唉——！我心中一聲長嘆，就在這感嘆而思緒蕩漾之間，我忽地覺得眼前的局長大樓，還有不算久遠之前的此事此景，已經離我很遠很遠，恍如逝去久遠歲月的一些殘留的印痕，我知道：這件事情遠去了——象兩顆由於什麼原因而靠近的行星，相互攝動而差點成為相互繞轉的雙星系統，但攝動之力不足以維持離心運動所需要的向心力，終於擦肩而過，各向東西，以天體運動的高速度背向離去，瞬間便相互逝去渺茫——我終於掙脫了我自己吐出的珠絲的纏繞，走回自由廣闊的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