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過年
大年三十一大早兩兄弟就起來做大掃除，把家裡收拾的亮敞敞的，宋小月還特意買了紅紙和毛筆，自己親手寫了對聯和福字。
雖然只有他和小風兩人，但年味道是沒有少。
下午宋小月煲了香菇雞湯，又剁了肉餡，帶著小風邊看電視邊包著餃子，剛包好一籠，一整天都沒動靜的紀霄霆就打電話來了。
大過年的宋小月心情還不錯，接了電話也沒不耐煩，紀霄霆問他過年吃什麼，幹什麼他都回答了，又陪著他聊了點家常，最後紀霄霆突然說：「小月，我好想你。」
宋小月一愣，不知該怎麼接話了。
紀霄霆又低著聲說：「小月，等吃過晚飯我去陪你過年守歲好不好？」他聲音低低的，宋小月突然想起他湊在自己耳邊說話的感覺，不知道自己耳朵都紅了一圈。
「大過年的，你不陪家人嗎？」
紀霄霆輕笑，「家裡一大族人，活動多著呢，有我沒我都一樣。」
作為紀家當家的二公子，紀霄霆這話說的就太假了，不過往年一般也是吃了年夜飯就邀了狐朋狗友去找樂子了，倒也確實不會在家。
宋小月說：「可家裡沒地方給你睡。」
這話說的不假，於是紀霄霆壯著膽子說：「要不，去我哪兒？」
宋小月沒說話，紀霄霆知道他是不願意，便打哈哈說：「我開玩笑的，我在沙發上看電視就好了，等春晚完了就回家。」
他的姿態都這麼低了，宋小月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結果還沒等春晚開始紀霄霆就帶著一大堆食物過來了，那時兩兄弟才剛吃完餃子，紀霄霆見了桌上還沒收的醋，眼巴巴的問：「你們包的餃子是什麼餡。」
宋小月都沒眼看了，說：「豬肉白菜和豆腐雞蛋的，你要嘗嘗嗎？」
紀霄霆等的就是這句話，還故作驚訝的說：「還有豆腐雞蛋這種餡啊，那肯定要嘗嘗。」
宋小月只好去給他煮餃子，不一會餃子就端出來了，宋小月家那邊的餃子都是就著湯的，調料都在湯里，吃的時候用醋蘸點姜蒜，紀霄霆第一次見這種吃法，埋頭就喝了一口湯，差點沒把舌頭燙掉。
宋小風在一旁哈哈的笑出聲，宋小月大約是顧忌著他的面子，沒好意思笑，但那表情看著是憋到不行了。
要是能讓他開懷一笑，就算再燙十次也願意啊，紀霄霆心裡想著，又故意說著犯傻的話逗他，果然把他逗笑了。
紀霄霆小聲說：「如果能讓你開心，要我做什麼都行。」他這話也不全是自言自語，他希望宋小月能聽到，又怕他聽到。
宋小月站得那麼近，自然是聽到了，他想說你這又說何苦，又想說謝謝，最後卻只說了個好字。
就這一個字，卻讓紀霄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吃完餃子春晚就開始了，宋小月趁著開場的時間去把碗洗了，回來就看到紀霄霆一顆一顆的剝著乾果，剝了卻沒吃，而是分類放在小盤子里，讓小風拿著吃。
看到這一幕到宋小月心中的熱流幾乎都涌到了眼睛里，他輕手輕腳的擦掉了這些不受控制流下的液體。
時至今日，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沒辦法拒絕紀霄霆了，就算不是紀霄霆想要的那種感情，他也抗拒不了紀霄霆給他的這些溫暖。
三個人擠在小小的沙發上看著晚會，小風又很多意思都不懂，卻也看著津津有味的。倒是紀霄霆覺得十分無聊，不停的拉著宋小月吐槽，宋小月都不知道這人那有這麼多不滿意。不過，有他在身邊吵吵鬧鬧的，倒也十分熱鬧有趣。
一直到了魔術表演，宋小風已經完全看進去了，不停的發出驚嘆，意外的是紀霄霆竟然也消停了。
宋小月好奇：「你怎麼不說這個假了？」
紀霄霆笑了笑，「誰不知道這是假的啊，還用得著我說嗎。」
宋小月這下是真意外了，每年春晚的魔術不管表演的好不好，都是要被群嘲的，有些人就是樂此不彼的拆穿魔術，以顯示自己高人一等。可沒想到紀霄霆這種誰都不放在眼裡都人卻是尊重這個表演的。
紀霄霆見宋小風喜歡，指著電視問他，「小風喜歡看這個嗎？」
小風目不轉睛的猛烈點頭，紀霄霆也點點頭，笑著對宋小月說：「元宵有個魔術專場，我們帶小風去看吧。」他說的說「我們帶小風」而不說「我帶你們」，或許連他也沒察覺到自己在用詞上的轉變，宋小月卻被戳中了，不自覺的就點了頭。
紀霄霆見他想也沒想就點頭，開心得恨不得從沙發上跳起來，暗戳戳的舒展開手臂，把胳膊放在沙發護欄上，雖然沒搭著宋小月的肩，卻展示出一種不言而喻的親密和佔有。
正在此時紀霄霆的電話突然響了，一看果然是那堆狐朋狗友。年年都是那些節目，可他今年有宋小月了，誰還去跟那群單生狗玩。怕吵著宋小風看電視，紀霄霆鑽到廚房去接電話，出來就把電話關了機。
那邊沒說上幾句就被紀二少掛了電話的高宇氣他不爭氣，罵道：「老紀這次是真栽了，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呢。」
劉敬民是見過紀霄霆要死要活的樣子的，如今能在大年夜跟心上人在一起，不論怎麼說都是要為他高興的。他關心的是秦牧和紀霄霆這鬧了快兩個月的冷戰是怎麼回事。
「老秦，你和老紀還鬧著呢？二十幾年的兄弟了，不就是個小男生嗎，你何必非和老紀爭。」
秦牧笑，「你們從那裡看出我和他爭了？」
眾人無言，你是沒明著跟他爭啊，但你在人家心上人面前晃來晃去，那存在感老強了。
秦牧喝了口酒，輕笑道：「我是有喜歡的人，不過不是他紀霄霆心尖上的那個？」
啥？？？？
眾人驚呆了，秦牧明明白白的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在他們看來，秦牧親口承認的感情，那必定是比紀霄霆對宋小月的真心還要真。
大家七嘴八舌的追問到底是誰，秦牧只是淡淡的說是個小天使，其他的卻不再多說一字。一群人軟膜硬泡了半天都沒辦法撬開他的嘴，只好又勸，「既然如此，你就和老紀說清楚算了，都是兄弟，何必鬧成這樣。」
秦牧卻只是笑，不再多說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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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夜的鐘聲響過沒多久紀霄霆就睡著了，宋小月想也一會，沒有叫醒他。
紀霄霆在狹窄的沙發上窩了一晚，醒來腰酸背痛，卻在摸到身上的被子的瞬間，笑得像個傻子。
寒假一眨眼就過去了，紀霄霆果然沒有再阻攔宋小月打工，也沒有再在他工作的時候黏著不放，倒是提了幾次幫忙帶宋小風。不過小風也不需要他帶，小風現在自己也能掙錢。
秦牧來看過他們一次，給小風包了個紅包，說是壓歲錢。
開學后沒多久比賽的獎金就批下來了，上次申請上的助學金也在走最後的流程，正是春暖花開的十分，宋小月終於又能長舒一口氣了。
用寒假打工的錢和獎金還了魏洲他們的錢，又把剩下的獎金還給秦牧，秦牧倒是沒有推遲的全收下了，可是一轉眼就全給小風買了東西。
宋小月再次跟秦牧討論小風的教育問題，秦牧微微一笑，說：「嗯，我正好也準備跟你說這個。」
「你有沒想過送小風去特殊學校？」
宋小月一愣。
他當然想過，公立學校不需要學費，只要交生活費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在學校里有專門的老師教他學習，有康復老師照顧生活，他甚至還能有同學，除了是寄宿外，幾乎沒有不好的地方。宋小月剛來帝城時就像送小風去，可這類的學校入校資格十分嚴格，單不是本地戶口這個問題就無解。
宋小月為難，「想過，不過我們沒有入校資格。」
秦牧笑笑，說：「你願意就好，入校資格的事不用擔心。」
宋小月眼睛一亮，對他們難如登天的事，對秦牧來說可能就說一句話的事。
送小風去特殊學校的事就這麼定了，宋小月一定要請秦牧吃飯，秦牧也沒拒絕。
宋小月說不能隨便一頓飯就打發了，想請秦牧去個好點的地方，而且要走動的話，還得請活動的人吃飯，那就更不能去隨便的地方。
秦牧卻說不用在意，最後反而問宋小風想吃什麼，最後地點定在了小風選的地方。
三人開開心心的討論著，宋小月接到紀霄霆說有事不能來陪他吃晚飯的電話，卻沒人發現紀霄霆就在百米開外的地方。
紀霄霆臨時決定不出現的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跟秦牧起衝突，另一部分是不想讓宋小月尷尬為難，可是看著他們三人親親熱熱的樣子，他心中的酸水就忍不住往外面冒。
儘管兄弟們一個個都專程來告訴他秦牧有喜歡的人了，那人不是宋小月，紀霄霆卻不相信。
如果秦牧真不喜歡宋小月，為什麼不親自來跟他解釋，為什麼任由他一直誤會，何況，秦牧眼底的深情那麼明顯，他又不是瞎了看不見。
秦牧不來找他，他就主動去找秦牧，這事總得有個解決方式，他不會放棄宋小月，也不代表他會捨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