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為財流
庄墨雖然不懼怕見血戮命,但也不是嗜殺之人,不過這些年輕人如此言語相激,使他漸漸按耐不住洶湧的殺意。而如果自己稍顯軟弱,便會遺禍無窮,日後被他們身後的龐大勢力找出來,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萎頓在一處桌子角的長闕受傷太重,耳雖能聽卻口不能言,他此刻真有一種站起來斃掉這些同伴的想法,這些年輕人太過稚嫩,缺乏行走大陸的經驗,到了此時此刻終於眼看要釀成大禍。
「給我閉嘴。」
庄墨腳跟忽然一動,像是撥動了長闕的心弦,不過那不是什麼情誼之弦,而是死亡之弦,他猛地衝破身體的血關,拼著劇痛怒吼一聲。
這一聲狂吼讓小酒館剎時間寧靜下來,庄墨也陰沉著看向自己腳邊的人。至於長闕的師兄師妹們,則驚喜又驚恐的看著這位師兄,喜的是師兄原來還有意識,並沒死亡,驚恐的是那針對他們的怒意。
「這位兄台,咳...咳,今天的事情只是年輕人路遇而發生的意氣之爭,一場,一場比試罷了,......我們落敗無話可說,就此揭過,如果日後還能相見,再一較高下。」
長闕像將死之人般斷斷續續的說著,眼神明滅不定,掃過自己的師弟師妹們,又注視著庄墨,他想把方才發生的事情歸結為一場年輕人之間一較高低的比試,而不是生死相向的大爭端。
「你說得倒輕鬆,真當我是傻子?」庄墨冷笑一聲,殺意不減分毫。
長闕顫巍巍的從身上去除一個玉瓶,費儘力氣打開,將瓶中的無色粉末倒在自己的劍創上,才長出口氣。他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玉瓶,露出一絲笑容道:「我們願意用一些東西來交換我們的命,你看如何?」
長闕看庄墨一身並不名貴的衣袍,手中的劍雖非凡品,但想來也不是什麼珍貴之器,十有八九出身橫道,也許自己身上一些平時用不上也看不上的藥物、丹品就可以鎮住此人。
所謂橫道,之前我們也提到過,修劍者在一種大的分類上有縱橫二道,縱者出身高貴,不是名門望族,便是古老世家。而橫道大多出身窮苦,或是野外劍修。縱道一向看不起橫道,二者的修鍊資源也是天差地別,許多橫道高手畢生追求也是能入豪門,藉此改變門庭。
庄墨雖然在封侯府長大,不過那裡的一切都是要用實力去爭取的,以他之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根本什麼也得不到,修鍊資源也是最差的,因此他的確很缺一些寶物丹藥。
「師兄,何必求他,我就不信他敢對我們怎麼樣。」一個年紀不大的傢伙聽聞長闕和庄墨的對話,一時間難以接受,狂吼出聲。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長闕幾乎氣的頭暈目眩,自己以往可愛的師弟們現在就像是幾頭豬,面目可憎!
「怎麼,你們還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走,全部準備葬身這裡吧。」庄墨大笑一聲,腳步下一副灰龍騰躍光圈出現,將幾人囊括在內,這些人瞬間覺察自己無法動彈了,手中的劍瑟瑟發抖,帶著他們整個人都顫慄起來。
「兄台,我們可以將身上的所有東西都交給你,而且你要知道,即使你殺了我們也無法斬草除根,我就罷了,他們個個出身高貴,都是一些大劍修,甚至是一些無上劍豪的血親,身上有血引咒,如果死亡,血脈之中必有徵兆,你亦難逃一死。」
長闕的語氣急切起來,他真的無法眼看著這些人被屠戮,一旦發生,他即便能活也不過是推遲了死期。
庄墨雖然面不改色,但卻也頭疼起來,血引咒是一種保護咒術,一般豪族都會為嫡系子弟種植這種神咒,以求安穩,長闕所言非虛。
庄墨想了想,忽然縱身而起,躍出了門外,片刻后,一男一女被他提在手上扔進了酒館內,和長闕躺在一起。
這一男一女就是妖媚女子和那左手流血的男子,這兩個人對庄墨恨意最大,此刻還惡狠狠地盯著庄墨。
「你們來自什麼勢力?」庄墨低沉著臉問。
這話一出,幾個青年臉上立刻露出倨傲之色,認為庄墨怕了,張狂道:「聽好了,你這村夫應該知道一域三尊的說法吧,百國域同樣有三位於劍道稱皇稱尊的存在,我們便是其中一位劍尊府的人。」
庄墨眉毛跳了跳,這些人來頭也忒大了,竟然是一位傳說般的霸主級存在的嫡系後代,居然被自己遇上了。
青年們看庄墨的樣子更是越發倨傲,個個臉上露出冷笑,劍尊啊,那是何等存在,除去千古劍城,這幾乎就是當世最無敵的人物,名號一出便如彗星撞大陸,一域眾生皆要跪拜。
誰知,面無表情的庄墨竟忽然爆起,青銅劍瞬間腰斬了那嫵媚女子和左手流血的男子,讓這二人臉上的冷笑定格在了生命的最後。
大片的血從男女腰腹處洶湧而出,腥味一時間充斥空間,令人作嘔。
嫵媚女子的運氣不如那男子,後者一命嗚呼,而她未中要害尚且未死,她絕望的瞪著庄墨,裂成兩半的身體還在血泊中抽搐翻滾,但卻無法逆轉死亡,想要說些什麼,可惜只有大股的血從喉間湧出。
這慘烈的景象直接讓除庄墨外的所有人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久后才有一個女子,臉色蒼白的說道:「秦師兄竟然被殺了,這,這。。。。」
「魔鬼啊,你是魔鬼。」亦有人崩潰大叫,丟掉手中的劍,屁滾尿流的翻坐在地。
「唉,兄台,你惹大禍了。」長闕起初瞪大了眼眸,庄墨的果斷決絕令他也有些寒氣陡生,他知道面前的男子與他們不同,是一位常見血的主兒,而他們之中很多人尚且還是連人也未殺過的雛兒。
「不殺他們,才是大禍。」庄墨懶得知道這兩人是什麼恐怖背景,輕描淡寫的收了劍,剩下的人是否全部屠戮他還有些拿不準。
「公子,能否過來一下。」就在此時,小酒館的年輕女掌柜從酒館外探頭進來,見到滿地血污的景象急忙退後幾步,遠遠的招了招手。
庄墨疑惑地點了點頭,依言走過去,女子在他耳邊輕語,庄墨邊聽邊點頭,時不時驚異的看向那人畜無害的小丫頭。
「所言非虛?」女子說完,庄墨思索了一會,又確認般問道。
「是的,從來沒有例外過。」女子肯定的說道,老頭也在一邊頓首,這件事同樣關乎著他們的性命,想來他們也不會撒謊。
庄墨重新走進酒館,面對那些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的青年們。不過這過程中,庄墨看到已經死去的嫵媚女子和那男子身上有一道虛幻的血色符號飄散到空中,而後隱沒消失。
「那就是血引咒?」庄墨問道。長闕無力的點了點頭,道:「兄台,你快走吧,即便如此,只怕你也大禍不遠。」
「哼,少要嚇唬我,你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庄墨踢了踢長闕的腿,不無譏諷地說到。
「現在,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古怪的東西,都拿出來,誰的最貴最有用,活命的機會就大,誰的最不值錢,或者最爛就等著被我腰斬吧。」
庄墨搬了個凳子,大喇喇的坐在眾人面前,開始了自己蓄謀已久的搜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