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靈

奇術，是天問大陸上與劍招對立的一種神秘體系，庄墨對此了解不多，奇術的來歷和真相都不甚明了，因為這種東西太珍貴了，有的強者一生都難以追尋到一種奇術。

或許一些古老家族，年歲久遠，世代相傳，會保有數種奇術，供嫡系後代學習，成為獨門絕技，憑此縱橫大陸。

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關於其來源的傳說，就算想要尋到，也幾乎無從下手，去無可去。而如果想要和那些豪族交換奇術，那簡直就是要他們的命，光是提出來就可能讓他們徹底翻臉，這種東西是絕不外傳的。

這是庄墨第一次接觸到奇術，以前他只從書籍中了解過這種東西，略知一二，實則懵懂。

「融壁術？」庄墨小心翼翼的捧著貝殼，因為看起來這玩意很脆弱，有些溫暖，就像母雞剛剛下出的蛋，生怕摔碎。

「怎麼用？」

庄墨呼吸急促，盯著面前的男子，完全不在意對方快哭了的表情。

「將貝殼裡的靈魂碎片嵌入身體的九大缺神穴。」男子心痛如刀絞，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能如實道來，至於淚水，則咬破牙齦肚內流。

庄墨略微思量，書籍里提到奇術之時也曾提到缺神穴，據說那是人體的幾大漏洞之一，分佈在耳後，腳踝，天靈，頸項等地，共有九處，想要學會奇術，便需要融合承載奇術的靈魂碎片。

總的來說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方法，但卻盡人皆知。

庄墨不假思索，他控制體內的劍流之力緩緩進入貝殼，接觸到那紫色液體后只感到一陣溫潤，沒有什麼異常，劍流之力包裹住三道沉浮的碎片，讓它們飄起到空中，向自己身體的三處穴位貼去。

這就是延之意境的絕妙使用，若換了尋常人，劍流難以延伸到體外，除了劍體可以引動劍流，赤手空拳的話是不能隔空攝物的。

靈魂碎片同樣散發溫熱的氣息，貼近肌膚，略帶濕潤，只是，碎片對準穴位后卻受阻了，不能融合，庄墨眼眉一立，看向諸人。

「碎片是完整奇術，渾若一體，分開融合當然無法功成。」

這次開口的是長闕，這個人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再也不動聲色，只是維持著有問必答的態度。

庄墨聞言再次嘗試，這次九道碎片齊出，果然九大穴道一陣酥麻，那些靈魂碎片像冰片般融化，嵌進自己體內，庄墨忽然感覺心神紊亂，急忙坐地運起百獸劍圖的修鍊心法，這個過程中，碎片不斷自主融合。

他倒也不怕這些人趁機發難，除了身受重創的長闕，其他人與自己差距過大，沒什麼危險可言，若敢動犯，庄墨可以雷霆殺之，大不了也就是融合失敗。

庄墨的周身蕩漾出一圈圈的紫色光芒，似乎正在吸收某種特殊的力量，良久之後，他睜開眼眸功行圓滿，覺得身體已經不再有變化，但是他的意識中卻多了某種本能般的能力。

沒錯，這就是奇術，沒有什麼修鍊方法和傳承文字，只需要融合碎片，便可以納此術為本身的能力。

庄墨眨眨眼，他試探般走向小酒館的牆壁，忽然身體彷彿虛化一般變得透明，一道紫光閃過，他已經消失在原地。

在場眾人都奇異的看著這一幕，小丫頭見此情景也驚訝的捂住了小嘴。

「不見了。」女掌柜瞪大了眼睛，四處搜尋著方才還在的身影。

而那個貢獻出此奇術的男子，則早已淚流滿面，即使對於他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奇術也是不可多得的至寶，今日倒了血霉，痛失一宗蓋世奇術，他現在真想立刻以頭搶地，以死明志。

「這就是奇術？我遲早也會得到一種。」長闕的眼眸神采奕奕，他出身並不算多麼顯貴，但卻天賦高絕，十分自負，素來認為自己與這些年輕人有本質的區別。

紫光再閃，庄墨顯露身形，他居然貼著牆壁一躍落地，就彷彿從土壁中蹦出來一般，現在他已經了解了這宗奇術，雖然表面平靜，實則內心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所謂融壁術，原來就是可以使人的身體融入某種擁有壁壘的東西當中，若是日後自己再要襲殺某人，簡直輕而易舉，誰能想到石中藏人，木壁躲影這樣的神話呢？

有些凡人書籍中記載，曾有一人入山採藥，無意中碰見一面石壁裂開幾丈裂縫，從中一輛馬車滾滾而出，不由驚為神靈。

原本庄墨讀書到此處，還嗤之以鼻，認為是天方夜譚，但誰想現在庄墨自己居然擁有了這種神通，猶如夢幻一般。

「很好，非常好。」庄墨不由得哈哈大笑，今日實在是不同凡響，自己可謂一飛衝天，得到了天大的機緣。

「我得謝謝你們，你們是我的貴人，送來如此多的至寶，即使你們之前對我如此無禮，我也決定放你們一馬，恭喜各位，你們的命成功保住了。」

庄墨兩手叉腰，彷彿大魔王般看著眾人，宣布了自己的獎賞。

長闕眉頭一皺，覺得這人腦袋是不是壞掉了，奪了這麼多至寶還想善了？若是放走他們恐怕結局只有一個，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應該說無論放不放他們走，庄墨都難逃一死！血引咒已經起效，一切都難以瞞過，劍尊門下，誰人可欺？

庄墨掃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怪笑，他又望了望女掌柜和老人，後者都對他點了點頭。

「雖然如此，但你們仍然要在這裡住三天。」庄墨又開口，說出了一個奇怪的要求。

「為什麼？」

有人不忿地問道，他們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停留，恨不得立刻回到主場，率領無邊高手，血洗此地，將庄墨十馬分屍，誅滅十八族。

「問什麼問，照做就是，再敢多言，我可要反悔了。」庄墨瞪了他一眼，打著哈欠教訓道。

「好，我們就住三天，又有何妨。」長闕出聲了，這下其他人雖然皺眉，但也不再多言。

他們只期盼血引咒儘快生效，令長輩察覺，來這裡救他們脫離苦海。

庄墨手中聚集起一抹紅色氣流，桌子上眾多寶物，包括一大堆紫紋金都開始顫動，隨著他手掌虛虛一握，一顆紅色晶體凝結而成，將那些東西全部納入其中，這就是劍道空間，十分神異。

庄墨在封侯府也得到過這種廉價的物品，那是一種紅色的固體，若是想要使用直接震碎，便會化為氣流，雖然非常神秘，來源值得琢磨，但這麼多年，他早已見怪不怪。

當然，庄墨留了十顆紫紋金在桌頭，送予了女掌柜和老人，一方面因他心有愧疚，曾猜忌這小酒館，另一方面是為了表示謝意。

這些青年們住進了酒館，但他們自己躲在客房中，再也不肯定下來。

庄墨卻和女掌柜以及老人去到後院，他有一件事情要好好的問問兩人。

「三天後，他們就會忘記所有？」庄墨皺著眉再次對兩人問道，這件事事關重大，他不敢疏忽。

「放心吧公子，我們知道這件事關係著你我的生死，絕不會信口雌黃。」

女掌柜聲音很好聽，年齡也不大，此刻一臉嚴肅的保證。

庄墨第一次聽到這種說辭也很震驚，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此時已經入睡的小丫頭。

按照老人和女掌柜的猜測，這小丫頭有可能是神靈的轉世。

「她並不是我的女兒，自然也不是爹爹的孫女，我們第一次看到她是在山林里砍柴的時候，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爹爹還年輕，我只有六歲。」

女掌柜娓娓道來，說起了關於這小酒館，關於那小丫頭的一件歲月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