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送行

7.送行

賈瑞哭天搶地,已然打成了一個豬頭,而賈寶玉猶自不能咽下這口氣,令小廝茗煙狠狠的打他。

那邊薛寶釵嚇得怕了,雖然她是個見過世面兒的,大家族出來的大小/姐,但是打人見了血這事兒,她還未曾見過,心裡怕的緊,又怕生事兒,連忙替賈瑞求情。

武曌端端坐著,喝了幾口暖茶,眼看著賈瑞變成了豬頭,這才淡淡的說:「行了,別打了。」

那邊茗煙一聽這話,連忙住了手,也是怕給打死了,到時候不好收拾。

賈瑞倒在地上,連忙磕頭告饒,說:「別……別打了,別打了!」

武曌幽幽一笑,說:「改明兒,還往我這裡來么?」

賈瑞一打疊的說:「不來了!不來了!林姑娘您大慈大悲,饒了我罷!饒了奴/才罷!」

武曌心裡冷笑一聲,她倒不是怕打死了,畢竟有這膽子往上湊,就要掂量著自己的後果,只是「林妹妹」現如今乃是寄養在賈府上,若真是出了人命,恐不好收拾,為了這麼一個癩蛤/蟆還要費心思,不值得。

武曌就對賈寶玉說:「行了,打也打了,丟他出去便是,往後見著他就打他一次,看看他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賈寶玉說:「正是呢!」

那邊茗煙立刻抄著拳頭說:「還不快滾?!爺們兒姑娘慈悲,若是輪我,直接錘死你!」

賈瑞嚇得連忙從地上一打滾兒就爬起來,也來不及說話,直接往碧紗櫥外面沖,「咕咚!」一聲,撞在門檻兒上,直接絆倒了,差點磕掉兩顆大門牙,剛爬起來,「嘭!」一聲,又是用頭撞了垂簾,撞得天昏地暗的,踉踉蹌蹌就逃也的跑了出去,根本不敢回頭的。

賈寶玉見到賈瑞這個樣子,頓時笑起來,茗煙也跟著笑,那廂薛寶釵哪見過這場面?嚇得連忙沒說幾句話,就走了,也是恐怕這事兒被人知道,牽連到了自己。

賈瑞剛走不久,賈母老祖/宗就回來了,真是剛巧兒了,賈寶玉趕緊找個機會就溜走了,畢竟心裡有鬼,怕被老祖/宗看出來。

武曌收拾了賈瑞這癩/蛤/蟆,心裡舒坦多了,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又是優哉游哉的,只是一出,賈寶玉又開始膩歪了事事順著他的寶姐姐,因此天天往這邊兒跑過來,好妹妹好姐姐的亂叫,叫的武曌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很是膩煩。

武曌尋思著,怎麼能把賈寶玉打發走,看了看日頭,越發的涼了起來,變向紫娟說:「這是什麼日子了?」

紫鵑連忙說:「姑娘,過兩天就是八月十五了,這會子府里可熱鬧了,姑娘是想出去走走么?」

武曌這麼一聽,腦海里頓時想到了一件事兒,而且還是非常打緊的事兒,那就是林妹妹的生父林如海。

武曌在混沌中看到了林黛玉的一生,幼年喪母,然後又沒了父親,最後自己也淚盡而逝,如今武曌一睜開眼睛,已經是進了賈府,林黛玉的母親早就沒了,這是沒辦法的事兒了。

但是幸好,林黛玉的父親林如海還健在,不過若是武曌沒想到這事兒,恐怕離沒有也就是那麼一步之遙了。

武曌隱約記得,林黛玉的父親生病了,接林黛玉回去住幾天,結果林如海就沒了,自此林黛玉變成了個孤苦伶仃的。

武曌這麼想著,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幼時,都說武則天出身怎麼怎麼高貴,是官宦之後,其實武曌的童年非常堪憂,因為她的母親是妾扶正的,上頭又有哥/哥,又有姐姐,還有堂/哥,一個個都是不省事兒的主,欺負她們母女倆兒,最後母親也是被/逼無奈,才送她入宮謀生存。

武曌對於親情歷歷在目,可以說,他未曾體會過什麼是父愛,畢竟在那種有哥/哥在上頭的官宦人家裡,父愛不可能會給一個女孩兒家。

但是在武曌的印象里,林如海是極為疼愛林黛玉的。

武曌有些出神,自己重活了一輩子,變成了嬌襲一身之病的林妹妹,但總算是重活了,如今早知道林妹妹的父親會生惡/疾,絕沒有不伸手的道理。

武曌這麼想著,眼睛轉了轉,說:「是呢,該出去走走才是,咱們去看看老祖/宗。」

武曌去找賈母,為的不是別的,就是說林如海的事情,當然了,因著林如海病危的來信還沒有到,所以武曌也不會隨便跟人講自己知道什麼事情,恐怕別人不信,還當她是個瘋/子。

武曌很聰明,只是說自己夢到父親病重,家中又無人侍奉,自己心中十分難過,想要回去探望,儘儘孝心。

老祖/宗可是剛剛禮佛回來的,正是心善的時候,聽到武曌這麼梨花帶雨的一說,當下心軟的跟什麼似的,立刻就同意了,不止如此,還叫人準備了很多禮物,又命人去找王熙鳳的丈夫,賈寶玉的堂/哥賈璉來,讓賈璉護送他林妹妹往揚州去一趟。

賈璉素來是個貪/財好色的,只是家裡頭王熙鳳巾幗不讓鬚眉,因此什麼都束手束腳,如今找了個外派的差事兒,美得跟什麼似的,而且還是下揚州,那更是美得不行,一併應承著。

又因著武曌歸心心切,因此不日就要啟程。

賈寶玉聽說林妹妹要走,哭的跟淚人兒似的,恨不得抱著武曌不讓她走,武曌最看不得男人哭,因著自己這個女人都不哭,更別說個大老/爺們兒了,不過她並非一哭就心軟的看不得,而是一哭就煩躁。

在賈寶玉如喪考妣一般的哭聲中,武曌被紫鵑並著雪雁兩個丫頭扶著,身邊跟著幾個老婆子,款款登上車去。

賈母心疼,因此這次去,排場可不小,賈璉完全是沾了光,也帶著自己素來可心的,好使喚的,不多嘴的小廝準備上來,值得一提的是,賈璉還帶來了一個姘頭,只是說林妹妹身邊兒人手不夠,因此又遣了個低等下人過來,名喚多姑娘兒的。

這多姑娘兒可是有個有夫之婦,但是乃是賈府中有名的盪/婦,沒少和別人瞎搞,雖然是個低等的下人,但是混的如魚得水,賈璉早就想和她好,多姑娘經常來招惹賈璉,只是賈璉一直不能得手,一來是多姑娘可是個中老手,知道怎麼收服男人,二來也是因為王熙鳳是個有名的醋罐子,賈璉又懼內,不敢隨便招惹。

如今來了這大好的時機,賈璉自然不能浪費,也把多姑娘尋了個理由帶上了。

武曌登了車,聽著那驚天動地的哭聲兒,車轍聲咕嚕嚕響起,高大的榮府和寧府越發的遠了。

武曌打起帘子,回頭看了一眼,高大的榮寧兩府,透露著一股奢靡的衰敗。

紫鵑連忙說:「姑娘,外面兒寒,快放下帘子罷!稍微歇歇,等一等便登船了。」

武曌這才放下帘子,坐在車裡頭閉目養神。

武曌這一行要下江南,自然要登船,不日到了渡口,賈府早就準備了風風光光的,好幾條大船,極為奢華,雖然只是「林妹妹」回家省親,但是既然從賈府出來,就得讓人看到賈府的體面,雖然賈母不說,但是到底也是個喜歡賣弄體面的人,自然不能少了排場。

「姑娘——姑娘!登船嘍!」

武曌正看著,就有人從斜地里擠了過來,連忙握住自己的手,搶在紫鵑和雪雁前頭,扶著武曌登船。

武曌一看,穿的儼然是半個主/子,頭上簪金戴銀,面目都是風/流嫵媚,年紀雖然不是很小了,但是正是這種年紀才勾人心魄,不正是多姑娘兒么?

多姑娘扶著武曌,聲音婉轉,賠笑說:「姑娘,我扶著你。」

「等一等!」

武曌還沒登船,突聽馬蹄聲從遠而近,眾人看這派頭,還以為是賈府的人又來送什麼東西呢,哪成想仔細一看,並不是賈府的人,唬的賈璉連忙「咕咚」一身就跪了下來。

那遙遙騎馬而來,被人群簇擁著的,不是旁人,正是前不久才見過的北靜郡王!

郡王騎在馬上,急匆匆而來,賈璉嚇得連忙下跪磕頭,心裡想著,難道流言是真的,這寶釵妹妹還沒飛上枝頭做鳳凰,林妹妹倒是要變成北靜王妃了?不然林妹妹南下省親,北靜郡王突然出來做什麼?

北靜王騎馬而來,很快到了跟前,一個利索的翻身下馬,武曌也跟著賈璉行禮,垂著頭,很本分的樣子,不過旁人都又驚又嚇,武曌並沒什麼多餘的感覺。

北靜郡王走過來,笑著說:「不必多禮了。」

眾人都平身,北靜郡王才說:「小王聽說林姑娘要回揚州省親……」

他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從者,從者連忙捧上幾方錦盒,恭敬的呈了上去,武曌一看,錦盒大敞著,裡面竟然都是名貴的藥材。

這北靜王顯然不只是聽說武曌要去省親,連為什麼省親也打聽好了,北靜郡王笑了笑,說:「小王薄禮,還請林姑娘不要嫌棄。」

武曌連忙恭敬的說:「郡王厚愛,小女子實在受之有愧。」

那邊賈璉看出苗頭,笑著說:「妹妹,郡王這般好意,你若是執意推辭,就枉費了郡王的一番心思,還是收著罷!」

武曌本不想受這樣的恩/惠,因著說不清道不明,也不知這北靜郡王怎麼想的,武曌仔細思索了兩回,明明在混沌中,並未發現北靜郡王與林黛玉有什麼過多的交集。

只是武曌轉念一想,如今已經是中秋,而林黛玉的父親九月就要去世,這趕回去,林如海定然是病得厲害,藥材自然是越多越好,越齊全越好,保不齊哪樣就是救命的東西。

武曌這麼一想,便說:「小女子謝過郡王。」

北靜郡王很是謙和,說:「林姑娘言重了,日前林姑娘替小王拾得念珠,小王很是感激,因此才來相送,姑娘,時辰不早了,趕早上路,小王不耽誤姑娘的行程了。」

北靜郡王一臉謙和,而且身材高挑,俊美無儔,偏偏不是個娘娘架子,和賈府中那些一貫嬌生慣養的爺們兒根本不一樣,雖然溫和,卻有一身功夫似的,掌心指尖還有點薄薄的繭子,白色蟒袍下遮不住的肌肉。

武曌垂首沒看,那邊多姑娘兒卻看得心神搖動,多姑娘自己說過,她有個缺點,那就是只要男人一挨近她,就渾身酥/軟不能自已。

如今見了這麼一個北靜郡王,可比什麼賈璉要俊/逸的多,多姑娘兒怎麼能不心動,恨不得軟倒在郡王懷裡才好。

眾人都屏氣凝神,只有多姑娘那邊搔首弄姿,不過北靜郡王看起來端端是個君子,根本沒有看多姑娘一眼。

武曌辭過北靜郡王,被丫頭扶著,在賈璉一疊諂媚北靜郡王的聲音中,率先登船,她回頭看了一眼,北靜郡王/還站在那裡,看到武曌回頭,很是溫和的點頭笑了笑。

進了船艙,垂簾「嘩啦」一聲遮下來,北靜郡王那高挑挺拔的身姿頓時看不見了。

武曌一壁里往裡走,一壁里默默想著,這北靜郡王,有身份,畢竟是個郡王;又得寵,現在王爺裡頭,只北靜郡王最受皇上恩典;心思也不淺,畢竟是個受恩典,且閑雲野鶴的王爺,可見擺的清自己的位置,心思怎麼能淺;偏偏還不近女/色,方才多姑娘那風情萬種的拋媚眼兒,若是拋給賈璉的,還不立刻喊爹喊娘,海誓山盟起來,而北靜郡王只是視而不見。

這樣的人,皮囊好,地位好,還無欲無求,端端是個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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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穿成林妹妹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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