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122暗黑武術大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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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大家之前認識、現在又都是木葉叛忍,但顯然帶土沒有敘舊的心情,而日向由美也對他死而復生的秘密不感興趣。
她只是坐在床上托著下巴眼神死地聽著宇智波帶土宣揚他關於新世界的理想,不過白眼本來就看不出來焦距,她那麼面無表情的,看著跟專心致志也差不多。
等宇智波帶土的長篇大論稍告一段落,日向由美終於鬆了口氣。
說什麼要斬斷一切悲劇,創造永久的和平,雖然她覺得沒人能做得到,但總歸目的是好的,這麼純良的目的究竟是根據怎樣清奇的邏輯拐到讓所有人一起陷入幻境中睡大覺的?
「我有個問題。」日向由美舉手提問,「大家都陷入幻境了,那吃喝拉撒怎麼維持?」
像人家黑客帝國中那樣,雖然也是大家一起做夢,但好歹每個人都有維生裝置,也有AI負責生產物資養活全人類,像帶土說的無限月讀,全世界就一個活人,他照顧得過來嗎?
「不用維持。」
日向由美皺眉,「那就是統統都死了吧?」
「人總是要死的。」宇智波帶土淡淡地說,「月讀中的七十二小時不過現實中的一秒,在所有人死前,他們能度過一段足夠漫長、足夠美好的人生。」
所以說到底神經病都是要毀滅世界、消滅全人類的。
日向由美嘆了口氣,可這個神經病強得要命就算了,她也不怕他,偏偏還有個不知道哪兒來的神秘幫手能夠在她全無所覺的情況下站在她身後念咒,這就非常卧槽了。
「說真的,帶土,我之前光知道你想當火影,沒想到你現在居然有這麼大的抱負、這麼強烈的責任心呢。」
宇智波帶土僅剩的那隻右眼把注視著虛空的目光挪到她身上,「怎麼,難道你對這個世界還有所留戀嗎?這個賦予你悲慘的命運讓你一生受制於人的世界。」
日向由美誠懇地說,「要不是你突然冒出來,我現在已經擺脫這樣的命運了呢。」
宇智波帶土低低地笑了,「是嗎,你對其他人沒有掌握『籠中鳥』咒術的事看起來非常自信呢,不是我也會是別人,『籠中鳥』的咒術很早就已經泄露了,只不過此前日向分家並沒有出現一個有足夠利用價值的人而已。」
「由美,從你的額頭上被刻下『籠中鳥』印記的那一天起,你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你以為強大的力量能夠幫你掙脫枷鎖,但力量只能讓你更加不幸,而你那些沒有力量的族人們,他們只能一生生活在虛假的世界中,自以為自己的行為是由自己的意願決定的,可他們甚至從未體會過毫無桎梏自己做決定的滋味。」
「能夠斬斷命運、挽救你和你族人不幸的只有無限月讀下的新世界而已。」
日向由美嘆氣嘆氣再嘆氣,大前天夜裡下定決心殺人放火,還以為在日向家演了十五年的忠心終於能夠鞠躬謝幕,沒想到三天內又一次峰迴路轉,她這個經年的老戲骨還是得披掛起來再次上陣。
就像她曾經無數次微笑著、溫柔地、誠懇地對日向日足說「請您放心吧家主大人,我向您保證,我會變得更加強大,一定會好好保護您和雛田大人的,沒有人能在我面前傷害日向家任何一個人」,現在的日向由美再次拿出了她無懈可擊的演技,露出了苦澀而疲憊的微笑,揣摩著帶土可能會有的清奇邏輯,念出了她為自己設計的中二度爆表的台詞。
「我明白了,我掙扎了這麼多年,可是這個世界終究是無可挽救,總有人想把另一些人當做奴隸,如果想要每個人都能自由地決定自己人生,恐怕也只有在你所說的那個術里了。」
「只是我請求你,帶土,別讓我面對木葉的人,也不要殺太多的人。」
在宇智波帶土懷疑的目光中,日向由美解釋,「如果說除了你還有誰有可能掌握『籠中鳥』,那一定是木葉的人,我也希望無限月讀能夠成功,所以保存每一分力量都是必要的,我去木葉,落入陷阱一去不回的可能性太大了。」
「而且……」日向由美聲音低落,「即使我心中明白,要成就這樣的偉業,一定會有犧牲,可是在無限月讀成功前死去的人們,他們是無法進入夢境的吧,他們的人生會真正的終結,此後只能在別人的夢境中出現,這也未免太悲哀了。」
宇智波帶土站在窗邊環胸而立,收回了懷疑的目光,「不錯,我也考慮過這一點。不過你看起來對過去的同伴們還有所眷戀,難道現在還幻想著只要不直接與木葉為敵,就可以不面對他們嗎?簡直天真的可笑!」
「世界的規則就是如此,不管是我的隊友們、還是拒絕幫助我的火影們,他們也只是遵循這個通行規則、以為這樣就能保護村子而已。雖然目光短淺看不到整個世界的未來,可這也並不是他們的錯,應該說,正因為是這樣,才需要你和我這樣能看到遠處的人承擔起引領他們的責任。」
「不過我也有所覺悟,從今天起我就真正是木葉的敵人了。帶土,我不知道你要如何面對卡卡西……」
日向由美瞬間感覺到窗邊的人氣息不穩心跳加快,這是極度憤怒的表現,她淡定地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
「但我想我是很難面對凱的。他這個人你是知道的,看起來傻傻的其實心志非常堅定,真到了面對面的那一天,他不會對我手下留情,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跟他一樣。」
「畢竟,在計劃成功之前犧牲的人,是真正的被終結了所有可能性的死亡。」
至於玄間,他實力遠不如她,就算他要下死手,她也能輕易擊退而不是殺死他,倒是不必說了。
對日向由美的一番剖白,帶土似乎滿意了,他終於離開了,而且並沒有對她設下任何限制——當然他也沒這個必要,日向由美頭上的「籠中鳥」就是最好的限制,誰掌握了這個咒術,就掌握了她的生死。
「日向由美看起來非常猶豫,她真的決定加入了嗎?」
在帶土獨處時,地上冒出來的半截「人」說。
「哼,日向由美就是這樣的人,猶豫正說明她認真考慮過,如果她真的一口答應下所有要求,迫不及待想回木葉,那隻能證明她要回去報信。而且有『籠中鳥』在,如果她有什麼異動,直接殺了就好。」
其實跟日向由美想得不太一樣的是,宇智波帶土對她的印象要比她對宇智波帶土的印象深刻得多,當然並不是說兩個人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而是如果你的同班同學中有這樣一個天才橫溢的黑長直美少女,哪怕心中女神另有其人,也很難不在別人議論她的時候多聽兩句。
不過宇智波帶土當時更看重的是,日向由美是同期中唯一一個能把旗木卡卡西按在地上隨便打的人——雖然後面隨便打的場景只是他的臆想,沒有在現實中出現過。
畢竟每次課堂對練上,要跟已經學習了柔拳的日向由美對戰對其他人來說太難了,只有卡卡西還能在激烈的對打后再被踢飛或擊倒,之後老師就會插手要求到此為止了。
但同樣背負天才之名,日向由美的畫風和從小就拽拽的卡卡西不一樣,每次都輸給她的卡卡西都提前畢業了,她也一直在忍者學校里磨磨蹭蹭地厚著臉皮不肯畢業,不管老師怎麼談話曉以大義都只說覺得自己還需要繼續學習,直到帶土畢業那一年,日向宗家都看不下去直接下令了,她才不甘不願地離開學校成為正式的忍者。
後來還聽琳說,日向由美第一次上戰場就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實力,在遭遇霧忍精英小隊的時候斬殺了三個中忍,帶著同隊的凱和玄間一路周旋支撐到了秋道丁座來援,但她回村的時候卻是一路哭著被背回來的,聽說是嚇破了膽,腿軟得走都走不成,從此比起天才之名,膽小鬼這個稱號更加廣為人知,頂多隨著她十一歲晉陞上忍,這稱號變成了厲害的膽小鬼而已。
今天日向由美突如其來的拆穿讓宇智波帶土也難免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事,緊接著出現在他腦海里的就是琳死時那地獄般的場景,雖然他早已習慣在一遍遍的痛苦回憶中汲取力量,但此時卻也不由得暴躁起來。
「絕,去找佩恩,給她拿『青』的戒指。第一個任務嘛……就讓她去追殺曉的叛徒大蛇丸好了,」宇智波帶土惡狠狠地說,「木葉新老叛忍的對決,一定非常有趣,看看他們兩個誰能活下來吧。」
「好任性啊帶土,」絕抱怨道,「日向由美會很好用的,別這麼隨隨便便地,把她弄死了怎麼辦。」
「放心吧,」宇智波帶土冷酷地說,「一個會飛雷神的忍者是很難弄死的——除非她有『籠中鳥』。」
可要說她狠,她對兒童的保護欲又大到讓人難以理解,能使用查克拉、能拿起兵器、能殺人,將這樣的忍者視為孩子,這是一種侮辱而非保護吧?
當然現在不是三戰時候了,現在的孩子跟以前肯定不一樣,可是日向家的孩子一向早熟,十歲就當忍者的也從來不在少數。
「你……」日向穗經土想說些什麼又覺得無話可說,這麼多年都沒人矯過來日向由美這個勁兒,當了叛忍都不能改變她,他無論再說什麼也沒用。
但是說來也怪,一旦接受了這個事實,他不惜背叛村子也要合作的日向由美是這樣一個還勉強稱得上有原則的人,別管這原則有多荒謬可笑,他心中對村子的愧疚也彷彿跟著少了些似的。
「您盡可以做您想做的事,」日向穗經土最後這樣說,「但既然您會找上我,說明沒有實驗品您根本就沒法找到解開『籠中鳥』的方法,我已經踏入了這個渾水,那我也會做出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