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決裂
不知火玄間眯起了眼,幾乎把嘴裡的千本咬斷,「所以你的決定就是要與木葉為敵,丟下我、凱,什麼也不要,是嗎?」
這下日向由美是真的覺得有點難過了,從她本心,根本就不想做忍者,也不想風裡來雨里去地上戰場、做任務,什麼忍者就是習慣忍耐的人、忍者是工具、是暗中犧牲守護的人,在她聽來也不過如清風過耳,半點兒不關心。
可是在她的十年忍者生涯中仍然有足夠美好的記憶,那些訓練場上的拳腳相交、戰場上的拚死掩護、雨夜裡的依偎、居酒屋裡的推杯換盞,那些歲月、那些朋友、那些情誼都是真的。
一想起從此與他們一刀兩斷、以後見面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笑鬧,只能刀劍相向以命相搏……日向由美苦笑,習慣性地向小隊中最年長的人撒嬌,就像她剛成為下忍那年一樣,「玄間,你這樣說我心好痛。」
不知火玄間幾乎失控地吼道,「心痛你就回來呀!!萬一真重判了再跑不行嗎?!以你的實力難道三代大人捨得你死嗎?!到時候我去劫獄跟你一起跑行不行!」
日向由美搖搖頭,「不,玄間。」她想說其實團藏早就想研究白眼,她一旦被判刑就是羊入虎口,這世上再難有比她更好的試驗品了,身體強健、自愈力強禁得起任何兇殘實驗,又有最好的素材白眼,如果身份再是可以被做任何實驗也不受譴責的犯人,那她到時候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但是轉念一想,說這些做什麼呢,凱和玄間都還要在木葉呆下去,那是他們的家,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的。
尤其是凱這個熱血笨蛋,如果他知道了這些東西,反而容易引起團藏注意發生危險,日向由美也不希望他知道這麼多,像凱這樣的人,只要一直簡單地活下去就夠了。玄間做了火影護衛,前途一片大好,也沒有必要因為她毫無意義地杠上團藏。
邁特凱伸手攔住了仍想問清楚的不知火玄間,「好了玄間,看來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由美已經下定決心了,那男人之間就只有通過戰鬥來交流了。」
「誰跟你男人之間啊……」日向由美習以為常地吐槽了一句,不由得嘆了口氣,「如果只有你們兩個,可不是我對手。」
不知火玄間聲音沉沉地,「別小看我。」
「我只是很客觀。」日向由美說,「這麼多年你們從來沒贏過我哪怕一次,玄間你不是我對手,凱除非你能把八門遁甲陣開到第七門,否則也沒機會。可你現在身體還承受不起開驚門吧,那就是跟我同歸於盡了,我們還沒到這個地步。」
邁特凱擺了個標誌性的起手式,「來吧由美,在你休息的這五年裡,我可一直在燃燒著我的青春啊,該讓你見識一下我的修鍊成果了。」
日向由美笑了下,她的笑容還掛在臉上,就猛然間青筋暴起打開了白眼向前衝去,玄間噴出的數百隻千本□□都被她拋在了身後,一腳踹得玄間噴著血倒飛出去。
「誰……」
日向由美跟意圖救援玄間的凱快速交換了幾招,找准空隙一掌拍在他的左肩上。
「告訴你……」
凱承受了足以由美足以開山裂石的一掌,哪怕他的身體千錘百鍊,也發出了關節碎裂的聲音。面對由美緊隨而來的第二掌,他不得不以右手格擋。
「我……」
日向由美左手變掌為抓,整個人撞進凱的懷裡,右手轉瞬之間就在凱的右臂上連點十八個穴道。
「這五年……」
以凱的右手為支點,日向由美輕盈地跳起翻到他的身後,一掌擊在他的背上。
「在休息?」
在日向由美說完后,凱才噴著血倒伏在地上。
她用腳把凱踢得翻過來面朝天空,「我說凱,你放水的技術不太熟練啊。多少也開個杜門之類的,你還真以為用全力能打敗我啊?」
凱側頭把嘴裡的血都吐出去,「不是,你速度太快,我來不及開。」
「騙鬼。」日向由美坐在他旁邊,打開了白眼透視凱體內的傷勢,對自己的放水技術就很滿意,肩膀雖然骨折,但斷的很整齊,癒合后不會影響以後的發力,內臟和經脈現在看起來一塌糊塗,其實放著不管一個月內也能恢復如初。「在痊癒之前別動用查克拉、別修鍊,不會有後遺症的。」
凱「嗯」了一聲,又說,「是男人就要守護自己的決心,哪怕是要為了自由,我也希望你能夠繼續守護之前那個熱愛生命的由美,不要變成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日向由美不用開白眼都滿頭青筋了,她一拳打在凱臉上,打得他歪頭又是一口血,「臉盲也給我有點限度啊!我早就想說了,老娘長得這麼美,為什麼在你看來就是個男人啊!」
凱特別真誠地說,「因為由美是個真正的男子漢啊。」
媽的智障。
日向由美覺得不能再呆下去了,這對話再繼續下去她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真的把瘋狂放水的前隊友打死在這裡。
「你就在這兒躺著吧,我去看看玄間。」
等日向由美找到被她打飛到幾十米外的不知火玄間的時候,這個頑強的青年已經扶著樹站了起來,兩個人一對視,玄間只好翻了個白眼又躺倒在地上。
日向由美把他透視一番,「玄間你變強了,傷勢比我想象中輕很多呢。」
「那就再補點。」不知火玄間說。
「算了,你癒合能力比凱差遠了。」日向由美說著把玄間身上64個查克拉穴道點了個遍,點穴的後續傷害小得多。
「你不會與木葉為敵的,對吧由美?」不知火玄間向她確認。
「嗯,是。」日向由美說,「我不會加入任何與木葉敵對的國家和忍村,放心吧玄間,我付出這麼大代價,拋棄了你們所有人,可不是為了把自己關到另一個籠子里去的。」
不知火玄間苦笑,「木葉對你來說只是個籠子嗎?」
日向由美點點頭,「一個大籠子,非常大,但仍然是個籠子。」她嘆了口氣,「玄間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膽小又愛哭,喜歡安逸、吃不了苦,根本不適合當忍者,但是我從被刻上『籠中鳥』那天起就知道,我做忍者,可能只會成為一個更有用的工具,但如果不做忍者,那一輩子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你和凱,還有其他人,你們對我來說很重要,比你想象中更重要,如果不是有你們在,可能我根本撐不下來,但也正因為不想與你們為敵,我從十五歲猶豫到現在,直到這件事打破了我安於現狀的幻想。讓我終於想起來,我吃了這麼多苦、得到了這麼強大的力量,可不是為了做一個更好的奴隸的。」
正如她所說,她十三歲勝過日向日足,之後的修鍊也沒有一天懈怠過,十五歲就有把握在找准機會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擊殺日向俊介和日向日足,可她一直沒有動手。
因為她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要從此走上叛忍的道路。
叛忍是什麼樣的道路呢?是一條她想了很久但是了解得越多就越忐忑的道路。
名字和頭像永遠掛在通緝懸賞榜單上,任何人都有可能為了錢同她反目,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受到攻擊,當然,強大到她這種地步的叛忍,只要稍微殺幾個人立威,恐怕就沒多少人敢真的出手了。
但無論如何,木葉應該是會派人來追殺叛忍的,她到時候要如何面對他們,真的要殺掉曾經在戰場上並肩作戰的戰友嗎?
正是這樣的顧慮,在宗家給了她表面上的尊重后,日向由美也不由得猶猶豫豫地拖延了幾年,直到去年日向日差之死,再到前天的日向直也作死,終於讓她從這種虛幻的生活中清醒過來,再也不拖延了。
「我能理解你殺日向宗家的人,但是……」玄間咳嗽了兩聲,他的內臟傷的不輕,「但是你非得叛逃嗎?你現在比我、比其他人以為的可強多了,又會飛雷神,就算四代大人在世的時候也不過如此了,反正現在木已成舟,三代大人不會真的判你重刑的。」
日向由美沒接話,她只是站起來,「再見了,玄間,這些年多虧你照顧,希望我們不會再見面。」
她走出兩步又回頭,「對了,麻煩告訴大人物們,殺人這種事情,我不喜歡歸不喜歡,真動起手來也不會比別人慢,如果其他人追來的話,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如今村子里能面對我的戰鬥力也不多,在我身上少浪費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