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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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殺人與叛逃之夜

「算了,你說不能解除就不能解除吧,」日向由美搖搖頭,走過去抓著日向日足的頭髮把他提起來晃晃,「醒醒,家主大人,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

日向日足自混沌的神智中睜開眼睛,他不知道日向由美還想做什麼,在他最深的噩夢中,曾不止一次出現過分家反噬宗家的情景,但他從沒想過這個人是日向由美,而且她還下手這麼利落、這麼狠,畢竟在過去的二十年中,她都表現得太無害了——出人意料的軟弱、毫無意義的善良。

「我不喜歡殺人,今天晚上,除了您和俊介大人,只有三個長老、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接觸過『籠中鳥』的咒術,他們雖然是分家,但是太靠近日向家的權力了,只能……」日向由美做了個遺憾的表情,「其他人安然無恙而且沒有人發現發生了什麼事。」

「之前我只是把英子夫人、雛田、花火她們打暈,並沒有對她們做什麼,但是現在,既然您告訴我無法解除『籠中鳥』,那我們得商量一下。」日向由美豎起三根手指,「請您告訴我一些您認為我應該知道的事,不管是其他有可能保存有咒術的地方、或者一些能夠某種程度上規避咒術操縱的方法、或者您認為有可能知道如何解除咒術的人,隨便什麼都好,您說出來的讓我認可一條,這三個人里就可以活下來一個,活下來的這個人由您指定,不管是大小姐雛田或者誰都好,我不怕她們報仇。」

「但是如果您什麼也說不出來,我恐怕宗家血統就只能從此斷絕了。」

日向日足的呼吸中都帶著血沫,「……你真的會殺她們嗎……由美、你從來沒殺過平民和小孩……哪怕在戰場上……」

日向由美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確實如此,不過為了『籠中鳥』,我可以打破一切原則、做出任何事情。」

日向日足倒沒有懷疑日向由美做不出這種事情,他說那些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今晚過去日向由美唯一的出路就是離開木葉成為叛忍,她既然因為「籠中鳥」被發動而一怒之下選擇了這條路,那恐怕會將家族和過去的軟弱一起摒棄。

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經難以倖免了,但是聽了日向由美的宣言,他的腦子也在飛快旋轉,日向由美今天夜裡雷霆一擊,雖然殺人不多,但沒有了『籠中鳥』,積怨已久的分家還能像從前那樣忠心不二的輔佐宗家嗎?恐怕從此日向一族二十年內都沒有資格再跟宇智波一族爭鋒。

雛田已經年滿五歲,根據傳統,族內分家所有小孩都已經刻上了「籠中鳥」之印,哪怕其中有侄子寧次這樣天資卓絕的孩子,他們日後也絕難以同日向由美抗衡——不、不如說哪怕是日向一族的歷史上,像日向由美這樣強大的人也是屈指可數,這還是在她的白眼有死角的情況下。

而沒有刻印的現在只有六歲的長女雛田和剛滿一歲的次女花火,她們兩個中間必須活下來一個,否則正如日向由美所說,日向一族的宗家血統就將在今夜斷絕,日向日足絕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在雨之國……紀之川……日向搬來木葉前的族地神社中……可能有『籠中鳥』的記載。」

日向由美點點頭,「我知道,我本來也打算下一步就去那裡,這個不算。」

「可你不知道、打開神社的結印順序……」

這倒是。日向由美把抓在手上的日向日足靠牆跟放下,讓他能夠倚著牆壁勉強坐直,「很好,那就請您告訴我吧。」

一共十個印,日向由美默念了一下,今晚第一次微笑,「好了,家主大人,現在您可以開始選擇第一個讓誰活下來了。」

日向日足閉閉眼,長女雛田天資不好已經初見端倪,而花火雖然有可能是個有天分的孩子,但最多也不過像寧次那樣,指望她長大後向日向由美復仇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有她自己,那僅僅是想要在接下來的分家們反撲中活下來都困難無比。

與其如此,還不如選擇雛田。

「雛田……」說完,日向日足想到剛學會走路的花火和溫柔的妻子,只覺得早已被日向由美打傷的五臟又一齊燒起來、燒得他一時間痛不欲生。

「別這樣,」日向由美稀罕地看著日向日足眼角的淚痕,溫柔地說,「我還以為您不會哭呢,畢竟您弟弟日差替您去死的時候也沒看您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呀。既然如此難過,再給我點別的線索不就行了嗎?」

日向日足搖搖頭,「殺了我吧。」

日向由美猶不死心,「真沒有了嗎?我可一點也不想在外面逍遙快活著又突然冒出個人來沖著我發動『籠中鳥』,那會讓我很生氣很生氣的,可能會氣到只要活下來就要衝回日向家殺人呢。」

日向日足只是搖頭。

日向由美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伸手捏斷了他的喉嚨。

不過日向日足一開始的判斷其實沒錯,她不可能跑去殺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孩,而族長夫人英子雖然也有上忍實力,但她已經退出忍者序列近十年,在卧室里一照面就被日向由美擊昏了,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根本稱不上什麼威脅。

幫日向日足合上眼瞼,日向由美站起來伸個懶腰,想想從今天起再也不用擔心會因為冒犯了宗家偉大的尊嚴而被念緊箍咒,只覺得風清月朗,哪怕是黑天半夜,也彷彿看見面前正有一條金光大道鋪展開來。

日向由美最後看了一眼這座大宅,離開了木葉。

第二天下午,在火之國和雨之國的邊界,一直在森林中跳躍著高速前進的日向由美猛然停下,隨即在她的前方,一身翠綠的邁特凱像個炮彈一樣越過她落了下來,砸起一片小碎石,緊隨其後的不知火玄間也落在他旁邊,互為掎角之勢擋住了日向由美的去路。

日向由美又想嘆氣了,「凱、玄間,你們不是來給我送別的吧?」

邁特凱站起來,一向興奮激昂的臉上毫無表情,「由美,跟我回去。」

日向由美也沒擺出六十四掌的起手式,只是那麼鬆鬆垮垮地站著,歪著頭看著他,「回去幹什麼?」

「回去說清楚。」叼著千本的不知火玄間也臉上一片嚴肅,「日向家的事不是你乾的吧?」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說清楚,」日向由美清清脆脆地說,「在昨天、不前天夜裡吧,我殺了日向俊介、日向日足和三個長老,燒了一些東西,然後就畏罪潛逃了。」

邁特凱一拳打斷了旁邊一棵樹,怒吼道,「為什麼?!你那麼、那麼……」他想起在日向由美退出忍者序列之前,他和日向由美、不知火玄間三人一起組隊的歲月,還有那些因為由美磨磨唧唧的小毛病橫生枝節的任務,「你有時候連間諜都不肯殺,怎麼會殺自己家的人?!」

日向由美一把拽掉護額扔在地上,指著自己的額頭給他看,吼的比他還大聲,「為什麼?當然是因為這該死的『籠中鳥』啊!」

她喘了兩口,平復了一下心情,「既然你們知道是我殺人,那想必也聽說了那件事了吧,那樣的小毛孩,我一拳能打死一百個的小毛孩,就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印,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讓我疼得跪在地上哭!只要有咒術,任何人都能輕易殺死我!家人?可別侮辱家主大人了,他只以為是我的主人。」

邁特凱抿緊了嘴唇,片刻才說,「不是說日向日足向你賠罪了。」

日向由美「哼」了一聲,「賠罪?凱,你可不懂我們日向家,尊貴的宗家是不會向卑賤的分家賠罪的,他只是處置了那個小孩然後通知我而已。再說,他的面子有多貴?他向我賠罪就能頂過我受的罪?」日向由美搖搖頭,「他不能,任何人都不能。」

「所以你殺了他。」

不知火玄間補充,「還有日向俊介大人和三個長老。」

「不,我不是因為這件事一時激憤才這樣做的,我說這個只是讓你們明白『籠中鳥』是個什麼東西而已。」

邁特凱不是個以機敏而著稱的人,但多年的默契讓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即使沒有這件事,你也會殺了他們,你蓄謀已久,一直是這樣打算的。」

「是啊,」日向由美毫無笑意地咧咧嘴,「從我五歲被刻上『籠中鳥』起,我就在盼著這一天了。」

「盼著這一天?盼著當木葉的叛忍、盼著跟我、跟凱刀劍相向?」不知火玄間說,「跟我們回去吧,你根本幹不了這個,你也沒去抓過叛忍,你不明白這代表什麼。既然事出有因、日向宗家也死完了,沒人敢要求重判你的,你不用走到這一步。」

日向由美仍然搖頭,「不是我不明白,是你們不不明白,還記得戴叔叔在忍刀七人眾跟前救我們的時候說過什麼吧,『真正的勝利不是打敗敵人,而是守護心中最重要的東西』,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我是個人,我既不是工具、也不是奴隸,更不是一隻狗,往我頭上烙個印就想當我的主人,那是做夢。」

「那好,他們現在都死了,跟我回去,我和凱、卡卡西、阿斯瑪我們都會為你求情的!」

「謝謝你,玄間,但是不。」日向由美指指自己的額頭,「我已經坐了十五年牢了,現在一天也不想再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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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不願做奴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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