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夜暴富

3.一夜暴富

蘇培盛在隔間候了約摸一個時辰,終於聽不到屋內傳來的響動,便打算進去伺候。

正要出聲時,蘇培盛便聽得屋內又傳來一道低低的啜泣聲,那彷彿被逼到極致的嗚咽,就是聽在他們這些沒根的太監心裡也是撓人,何況是四爺那樣身強力壯的男人。

得,還得等。

蘇培盛收回邁出的腳,半眯著眼睛靠在榻上休息。

聽屋裡頭的動靜,一時半會怕是好不了,他還是在屋裡歇一會兒,省的明日沒精神伺候主子。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屋內才隱約靜了下來,蘇培盛又等了半柱香,才敲了敲門:「爺,可要水?」

聽得四爺答應的聲音,方令月溪領著一群丫鬟進去。

柳伊人聞得響動,害羞的裹著被子,說什麼也不讓丫鬟動,只拉著四爺撒嬌:「爺允我回去梳洗吧!」

那聲音好似在蜜罐中泡過一般,直聽得四爺心裡發酥,當即令月溪等出去,親自抱著柳伊人梳洗。

不肖說,又是一陣鴛鴦戲水。

一夜荒唐。

清晨,四爺睜眼,就見柳伊人抱著被子睡得香甜,嬌憨可人的模樣和昨夜的妖精大相徑庭。

伸手撫摸著柳伊人的一縷青絲,四爺忍不住低低輕笑出聲。

這樣一個可人兒,天生就是來勾引男人的,他怎麼會到今日才發現呢?

柳伊人醒來時,就見月溪正伺候著四爺更衣。

這差事本該由柳伊人做得,只是四爺憐惜柳伊人初次,又討了他的喜歡,便吩咐眾人不可吵醒柳伊人,由得她睡。

這可惹惱了素來以四爺跟前第一得意人的月溪了。

月溪是四爺生母德妃賜給四爺的丫鬟,又生得一副好容貌,早已以四爺的女人自居,可即便如此,她現在還是個丫鬟。

所以她深深的嫉妒著後院的每一個女人。

便是以往最得四爺寵愛的李側福晉,也只能在侍寢后離去,能留下過夜便是不得了的恩典了,更莫論如柳伊人這般,睡得比主子爺還遲。

可最叫月溪震驚的,是素來最注重規矩的主子爺,不僅沒有懲罰「沒規矩」的柳伊人,反倒吩咐他們不可吵醒她。

月溪不能夠忍受四爺這樣寵愛一個女人,故而這會子瞧見柳伊人醒了,月溪也不吩咐人去伺候,只當做沒瞧見。

想來若不是這會子四爺在,只怕月溪還得拿柳伊人好好出一番氣才肯放她走呢!

柳伊人緩緩坐起身來,四爺回頭,恰巧瞧見錦被自她白皙的肩頭滑落,露出底下布滿吻痕的肌膚。

小妖精!

四爺下意思道了一句,便不再看柳伊人,只道:「醒了便梳洗梳洗,回去好生歇著吧!」

想了想,又添了句:「晚上別睡的那麼早,爺無事便來找你。」

這句話便有點意思了,簡單點說,就是柳伊人昨晚伺候的不錯,四爺很滿意,今晚還準備睡她。

柳伊人聽得這話也很滿意,一晚上的功夫沒白費不是,要是四爺睡了一夜就將她拋之腦後,那她這輩子估計就是個失寵的命了,那還能改善生活呢!

柳伊人在床上換好了衣裳,便有小丫鬟端著臉盆來與她梳洗,又漱了口,便算完事了。

這會兒碧蕊不在,丫鬟們又圍著四爺轉,能分出一個與她梳洗還是沾了四爺的光,她哪能指望著有人給她梳妝打扮呢?

三天的時間並不夠她學會如何打理清朝時期的髮型,好在丫鬟們的髮型大都簡單,一般就是編個麻花辮。

麻花辮她是還會的,作為一個混得不大好的侍妾,編個麻花辮也沒人理會不是,柳伊人自得其樂的編了個辮子。

這會兒也沒銅鏡給她瞧瞧到底弄成了什麼樣,不過想來麻花辮這東西,大家都是差不多的,總不會丑到哪裡去。

見四爺看了過來,柳伊人忙低著頭道:「妾告退!」

雖然綁個麻花辮的模樣丑不到哪裡去,可也絕對好看不到哪裡去。

這會兒她未來的衣食父母可就在外頭坐著,萬一瞧見了她這副模樣倒了胃口,她未來的日子可就難熬了,保險起見,她還是低頭得好。

柳伊人低著頭,四爺便瞧見那根辮子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搖晃,意外的有幾分可愛。

低低嗯了一聲,四爺又吩咐奴才給柳伊人掌燈,其中自有伶俐的,一路送了柳伊人回去。

蘇培盛瞧著四爺對柳伊人很有些寵愛的味道,試探的問道:「爺可要給柳姑娘賞?」

四爺想了想,令人傳張起麟:「爺記得前些日子德額娘給府里送了一批時興的料子,彷彿還沒動過?」

張起麟應道:「一共十匹,都在府庫里存著呢!」

四爺轉了轉手中的扳指道:「你取幾匹出來,顏色要鮮亮些的,在拿幾套時興的首飾頭面給柳氏送去。」

張起麟哎了一聲退下,心裡卻直打鼓。

主子爺說得是幾匹,可那料子攏共就只有十匹,福晉那兒都沒得呢,他哪敢給得多呀!

可依著今日的情形,柳氏又似乎很得主子爺的心意。

別看柳氏獲得的賞賜不是很多,可卻是由主子爺親自開口選定,而不是由他們這些奴才做主賜下的,光是這一點就足以令張起麟重視了。

誰能料到,昨兒個他還對柳氏愛理不理,今兒個便要為柳氏的事情忙上忙下,真是風水輪流轉,不服不行啊。

張起麟自個兒琢磨了一會子,心裡頭還是不大得意,只得悄悄給蘇培盛遞了話,詢問這事到底怎麼辦。

蘇培盛心道,主子爺喜歡,還能怎麼辦,自然是上趕著討好那位柳姑娘,可明面上卻不能這麼說:「我瞧你小子素日里也是個精明的,怎麼這會兒反倒犯了傻?」

張起麟親手給蘇培盛點了煙,舔著臉道:「還望老哥哥教我。」

「不拘幾匹,你只撿那些個顏色鮮亮的給柳姑娘送去,反正後院里也沒人見過這料子,便是看見了也想不到這上頭去,再過個把月新興的料子來了,你只充作是這一批便是了。」蘇培盛言下之意,便是好看的都送去,不必在意旁人了。

得了主意,張起麟忙往庫房去。

主子爺交代的事情,還是早點完事的好,晚些時候叫外頭那些個小太監小宮女瞧見了,又不知要出多少幺蛾子。

只是府內規矩嚴明,東西出庫自有一道章程,待張起麟將東西送來,柳伊人已然睡了一個回籠覺了。

張起麟有意賣柳伊人一個好,也不打發旁人,只親自來錦繡苑唱了一遍禮單,討了口水喝。

柳伊人謝過張起麟,又叫張起麟等等,自個兒回屋拿了五兩銀子裝進荷包封好,另拿了幾百錢的小紅包與張起麟:「這幾個小紅封賞那幾個抬東西的公公,荷包里的銀子您只管拿去吃茶,只當做是我一點兒的心意。」

張起麟悄悄顛了顛,便知荷包里的銀子不少,心說無怪乎這位柳姑娘能得寵,生得一副頂好的容貌不說,做人還大氣,這要是還不得寵,那真是沒天理嘍!

張起麟假意推辭了兩句,見柳伊人執意不收,方領了。

得了賞錢,張起麟面上的笑都真誠了幾分:「時辰不早,奴才便先告退了,姑娘不必送了。」

這後院里向來是沒有秘密的。

昨夜柳伊人侍寢,今晨張起麟便開了府庫,拿了好些東西往錦繡苑去,眾人哪裡還猜不出來這是柳伊人討了四爺的好,得了賞。

正院里,桂嬤嬤向福晉報告了此事。

福晉停下手中抄寫經書的毛筆,眼中露出一抹笑意:「這柳氏還算得用,沒有白費我的一番苦心。」

桂嬤嬤笑著接道:「只怕李氏那兒要坐不住了。」

「坐不住才好呢,也叫爺看看,他素日寵愛的人兒有副什麼樣的恨毒心腸?」福晉手中的毛筆凌厲的劃過宣紙,留下一筆銳意:「嬤嬤,你打發人給錦繡苑送些賀禮去,比著格格的份例來,只別超了爺的例就是。」

桂嬤嬤哎了一聲去了。

有句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對手。

果不其然,曲水荷香閣里,李氏正一個勁的砸東西,也就穗香還敢上前勸兩句:「主子何苦為了一個侍妾生氣,她到底年輕些,主子爺新鮮也是有的。」

「您想想武氏,爺當年不也新鮮了兩日,可如今呢?還不是得看您臉色過活?」見李氏冷靜了不少,穗香加一把火道:「那柳氏不過是個侍妾,還不如當初的武氏呢,要生要死,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為了這麼個玩意傷了身子,實在是不值當得很。」

聽了穗香的話,李氏的氣也消了大半:「你這丫頭就知道哄我,得了,我也不與那柳氏一般計較,你打發丫鬟去將庫房裡的瓊花簪給柳氏送去,就當是我給柳氏的賀禮了。」

瓊花,素有月下美人的美譽,可它更廣為人知的名字是曇花。

曇花雖美,卻只開一瞬,終究不得長久。

穗香心知李氏這是有意給柳伊人沒臉,便只打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鬟給柳伊人送去。

眼見福晉、李側福晉都給柳伊人送了禮,後院的其他格格侍妾自是跟風,一股腦的將賀禮往錦繡苑送。

於是柳伊人收禮收到手軟,真真正正體驗了一把一夜暴富的感覺。

一個人在暴富之後,眼界總會比之前高些。

這具體表現為,之前恨不得一份銀子當兩份花,看見好東西就走不動道的柳伊人,這會子可以無視福晉等人送來的賞賜,只對著四爺送來的料子頭面傻笑。

這女人嘛,對衣裳首飾都有一種天然的喜愛。

來自現代的柳伊人,更是對這些古代的珠寶首飾愛到了心坎里去,恨不得成天戴著這些珠翠招搖過市。

只是之前連吃都吃不飽,哪還有那條件叫她對衣裳首飾挑三揀四的,能找到一個樣式不算老舊的簪子往外戴便是幸事了。

柳伊人高興的看著眼前做工精細的玉簪直哼哼。

心道古人誠不欺我,何以解憂,唯有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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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寵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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