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跟他不熟
「姐姐的大名懷柔一入京便聽說了呢,端的是年少英武。懷柔自小也學過幾招君子劍,想請姐姐指點一番。」懷柔郡君笑道。
陸乾:「……」
雖說她娘的品階在京算不上太大,但是「陸家刀法」也是小有名氣的,陸乾在家除了陸家刀法外就只學了拳和上輩子的軍體格鬥。陸家刀法用的是一種異形長柄刀,雙手武器,而劍是單手兵器,她總覺得另一隻手空著很不舒服,所以很少摸劍,這倆是從哪聽說她「擅長」劍法的?
「陸某不會使劍,郡君還是另請高明吧。」
「……」二人對視,均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尷尬。
程昱歌扯著嘴角保持住微笑,「陸乾姐姐從小習武,想來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姐姐何必謙虛。」
陸乾:「真不會。」
懷柔郡君笑不出來了,「傳言陸家小姐十六便因剿匪立下大功,想來武藝定然高超,當前盛世就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都會幾招劍法,陸小姐竟不會嗎?」
「不會。」陸乾乾脆利落地答。
二人:「……」
見懷柔郡君皺眉,程昱歌忙打圓場,「即便現在不會,與郡君喂招幾個回合下來,憑陸乾姐姐的過人天資肯定就會了。到時兩人一起學習,豈不更有樂趣?」
懷柔郡君這才壓下心底的火氣看著陸乾。
陸乾這會兒還不知道程昱歌想做什麼,那她這兩輩子加起來三十多歲就白活了。程昱歌竟然想給他的前任未婚妻、現任弟媳介紹自己虛假兄弟情誼的閨蜜!還是在剛成完親,三朝回門的時候,他腦子在想什麼?
「陸某已有家室,與懷柔郡君一個未出閣的男子見面過久未免惹人非議,恕不奉陪。」陸乾抱拳,「還有事,告辭。」
陸乾轉身走了,還不忘拉走從頭到尾呆在遠處的程昱桃。
「擅使長劍?嗯?」懷柔郡君的火氣都發泄在程昱歌身上。
「郡君莫氣,她不承認罷了。」程昱歌神色淡淡的,他現在可是五公主最寵愛的郎君,只要大家心照不宣,與郡君平起平坐的資格也是有的。
「我不管!你既然收了東西,自然要把事情辦好,我要她休了那怪物,娶我為正君。」懷柔郡君氣得用袖子抽了一下柱子。那怪物怎麼那麼好命!
「自然。」程昱歌瞥了眼那袖子,心底對這刁蠻的郡君更加看不上。他才回京不久,因他的娘是五公主左膀右臂,所以他才舍了陪公主的時間來陪他的。聽說程府嫁兒子,便來湊熱鬧。誰知在成親那天看到陸乾后,一眼就被那張臉吸引了,後來見陸乾對好似怪物體型的男人都能那樣愛護,一心認定這是個罕見的好女人,想取而代之。
程昱歌心底嗤笑,他認識陸乾十幾年,自然了解那就是個捂不熱的,被冰山包住的臭石頭,除了那張臉外一無是處。好在他早早地就與五公主相愛相伴,瘋了才去嫁陸乾呢!
「郡君不用著急,公主府好久沒熱鬧了,是時候辦一場賞花宴了。」
「那她不來怎麼辦?」懷柔郡君皺眉。他雖然很滿意陸乾只對夫君溫柔,對外人冰冷的樣子,但是要是這個「外人」是他的話,那就不開心了。
「郡君放心,到時候給陸小姐的帖子,可是五公主親筆寫的,她不敢不來。到時候,我那有樣好東西給郡君……」
另一邊,陸乾正拉著程昱桃走,忽然聽到他問道:「夫人跟哥哥,以前,很要好吧……」
陸乾轉頭就看到程昱桃很失落地低著頭,但是他太高了,低著頭剛好跟抬起頭的陸乾面對面,陸乾看到他好像剛撈出水的貓一樣,心裡忽然像被鴨絨擦過。
「我與他並無交集。」
「誒?」程昱桃不可置信,「可是你們都認識十幾年了啊。」
「道不同。」陸乾只簡單總結。
程昱桃不是很懂陸乾的意思,不過夫人說不熟就是不熟,他信夫人,嘿嘿。
見他又露出憨憨的表情,陸乾忍不住問了,「在程正君處發生了什麼使你不高興?」
「沒,沒什麼……」程昱桃躲躲閃閃,他不會撒謊,表情太拙劣。陸乾只靜靜地看著他,程昱桃實在受不了了,只得支支吾吾地說了。
原來,還是那群嘴碎的人在嚼舌根子,程昱歌說了幾句不明不白的話,其他人再抬著他貶低程昱桃,說話十分刺耳。
「你很好,不必妄自菲薄。」陸乾難得夸人,自己也覺得彆扭,趕緊轉了話頭,「程昱歌的話不用信。」
「嗯!」程昱桃可開心啦!夫人覺得他很好!夫人其實跟哥哥沒有關係!他高興地就想抱人,可是周圍還有下人們看著呢,只能握住陸乾的胳膊搖晃。
陸乾:「……」嘶~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在武郎君院子里呆到中午,一大家子又一起用了午飯,陸乾跟程昱桃就回陸府了。
剛進院子青衣就迎了上來,他在陸乾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陸乾點點頭,「帶上來。」
「夫人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程昱桃懂事地說。
「你也要聽。」
「奴家會不會給夫人添麻煩……」程昱桃一臉嬌羞地用腳尖碾著地,滿腦子都是紅袖添香的美好畫面。
下人們:「……」要死啊!長這麼個樣子就不要做這種動作啊!
陸乾倒沒覺得這動作他做有哪裡不好看了,就像一頭萌萌的大毛熊用爪子刨地一樣可愛。
兩人進了屋,只留下錦華和青衣,其餘下人全部攆遠了些。
錦華前兩天太冒進,差點惹夫人討厭,他已經吸取教訓變老實了很多。因為弄不懂現在這個嚴肅的氣氛是怎麼回事,所以更是安安靜靜站在邊上當自己是花瓶。
等了一會兒,兩個強壯的男僕押著一個較小的,只有十幾歲的男孩進屋跪下。青衣等他們進來,去門口看了看,見其他人確實走遠了,這才關上了門。
見到那個男孩,程昱桃眼睛瞪大,很不明白為什麼他是以這個姿態出現的,不過夫人在場,他很懂禮地沒有說話,抿緊嘴巴靜待下文。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也是受人蠱惑才做下糊塗事,求夫人留奴才一條賤命吧!」男孩不停磕頭,哭得滿臉眼淚。
青衣一臉怒容,「老實點,還不快把事情完完整整說出來。」
「是是是!奴才這就說!」男孩立馬招了,隨著他的話出口,邊上的錦華慢慢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