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收拾蘇雨

我話音落下，沈天澤依舊一言不發，那雙淡漠的眼如同蜥蜴的雙眼，平靜的讓人後背發毛。

倒是蘇雨，一臉委屈的看著沈天澤，「天澤，江瑤說我是瘋子。」

沈天澤瞥了她一眼，竟然沒說話。

既然他不說話，我也就懶得和他浪費時間，直接無視了蘇雨，問莫一帆：「莫醫生，我媽的病情……」

他沖我微微一笑，「你先回去上班，明早上下班了來醫院找我，我們細談。」

「好。」莫一帆這個人永遠都是一副和熙的模樣，我猜不到我媽的病情到底是不是更嚴重了，但也只能向現實低頭，回去上班。

這次蘇雨和沈天澤都沒叫住我，讓我離開。

我打車以後，車子從醫院門口經過，我看到蘇雨已經站在了醫院門口，而沈天澤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和莫一帆在說什麼。雖然隔得遠，我卻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回了酒店，好在晚上事情少，我離開也不過一個多小時，倒也沒人發現我不在。

第二天一下班我就往醫院裡趕，到莫一帆的辦公室，他不在。

我轉而去我媽的病房看她，她閉著眼睛睡得很平靜，嘴角勾著一個淡淡的笑，也不知道做了什麼甜美的夢。

一個小護士進來給我媽量體溫，眼神一直若有似無的落在我身上，我一向很懂得看人的臉色，知道她有話要說，就說：「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想告訴你，莫醫生和方醫生換班了，他這周也是白班。」她戴著口罩，我看不見她臉色的表情，但從她的口氣能聽出一些酸味。

我愣了一下，既然這周莫一帆是白班，為什麼昨晚上還在醫院？

沉默許久，我說：「他真是個負責的好醫生。」

那小護士拿著體溫計的手明顯的僵了一下，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那小護士的意思我其實不是不明白，只是莫醫生怎麼可能……他那麼好，只能是對病人格外的照顧。

坐了一會，莫一帆主動來到病房，看向我，「江小姐，剛剛去開了個例會，研究另外一個病人的病情了，你等很久了吧？」

「沒有，我剛剛到。」我說。

他點了點頭，「我們去辦公室談。」

我答應了一聲，跟著他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里，他說：「昨晚上你母親的病情後續還算平靜，只是想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估摸著又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我咬了咬牙，沖他扯出一個笑，「沒關係的，慢慢來。」

他停頓了一下，說：「醫藥費又不夠了。」

「我馬上交。」提到醫藥費，我的神經就會瞬間縮緊，以至於我一邊說一邊就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別著急，我給你墊付了。」他抬手示意我坐下。

我愣愣的坐下，好半晌才收回心神，說：「謝謝你莫醫生，等我發了工資，我馬上還你。」

「錢不是首要的，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得看你母親的醒過來是什麼狀態。」他說，「昨晚使用的鎮定劑大約是往常的四倍，看得出來她的病情惡化的很厲害，或許後續的治療舉步維艱。」

我囁嚅了半天，才擠出一句：「我剛剛看她睡得很祥和的樣子。」

他點了點頭，「病人睡著以後，大腦皮層會因為抗拒現實而反射性的做出美好的假象。重度精神病患者，要麼歇斯底里，要麼沉溺於自己臆想的世界無法自拔。江小姐，你母親目前的狀態，初步判斷為第二種。」

「沉溺於自己臆想的世界？」我怔怔的重複著他的話，「所以……她連我也不認識了是不是？」

莫一帆略微一怔，點了點頭。

我整個人瞬間像是失去了支撐身體的主心骨，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里。

他站起來給我倒了一杯熱水，伸手扶住我的肩膀，「別擔心，我會盡最大的努力治療你母親的。」

熱度從杯子上傳遞到我的手心，我冰冷的身體才像是慢慢回溫。沉默了一會，我問：「昨晚上刺激我媽的，是不是蘇雨？」

莫一帆沒有回答我，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站起身朝著莫一帆鞠了個躬，「謝謝你莫醫生，我媽就先拜託你，我要回去休息一下。」

他溫和的眸子在我身上轉了一圈，說：「不要衝動。」

我笑了笑，「我只是覺得累了想回去睡覺而已。」

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點了點頭。

我離開醫院，直接衝到五金店買了一把菜刀，塞到包里就往蘇雨家殺去。

自從我外婆去世以後，這世界上我就剩我媽一個親人了。為了她，我把名字都改成了我妹妹的；為了她，我可以低聲下氣，被客人怒罵甚至甩耳光，我都能笑臉相對。

可蘇雨，偏偏動了她。

到了蘇雨家，我直接踢門，「蘇雨，你給我滾出來！」

裡面安靜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家裡根本沒人的時候，蘇雨才慢悠悠的打開門。

「江瑤，你找我幹什麼？」她高傲的就像個孔雀，氣定神閑的捋了捋耳邊的長發。

我沒回答她，直接衝進她家。

「誰讓你進來的？」蘇雨皺著眉，一臉嫌棄的看著我在地板上留下的腳印。

「進來，我有話和你說。」我面色平靜的看著她，手已經伸到包里摸到了菜刀。

她翻了個白眼，把門關上走過來坐到了我面前的沙發上，那得意的模樣就像個剛剛下完蛋的母雞，說：「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待會天澤還要來接我去約會呢。」

我也不和她廢話，直接把菜刀一下子抽出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駕到了她的脖子上。

「江瑤……你……你……」蘇雨的臉瞬間變得慘白，精心化過妝的小臉因為恐懼皺成一團，聲音也破碎的不成樣子。

「我？我怎麼了？」我死死地盯著她，聲音冷的我自己都覺得陌生。「你敢去醫院找我媽，就該想到我會來找你。」

她看著我眼淚刷刷直流，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老娘和你說過，沈天澤那個垃圾，老娘看不上！你要是覺得他是個寶貝疙瘩，那你就全天二十四小時的守著！」老實說，我還是第一次拿著刀威脅人，所以我緊張的手都有些發抖。

不過蘇雨比我抖得更厲害，一張臉白的幾乎透明。

「你說我要是殺了你，沈天澤會不會難過？」我說著故意把刀背往蘇雨的脖子上靠近了幾分。

是的，刀背。

我雖然恨不得殺了她，但我也不傻。更何況我媽還在等我，我要是坐牢了，她怎麼辦？

估摸著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蘇雨壓根就沒來得及看清楚，所以根本就沒發現貼著她脖子的是刀背。

「江瑤……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蘇雨的身體半靠在我身上，整個人已經軟成了一灘爛泥，全部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

「那可說不定，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在我背後捅刀子的次數還少嗎？我憑什麼相信你？」我低頭靠在她耳朵旁邊，故意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陰沉。

「我給你寫保證書！」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不行，今天我必須殺了你，誰敢保證你不會在沈天澤面前說我壞話，我江瑤可沒有和沈氏企業對抗的實力。」話落，我把菜刀的刀背直接貼到了蘇雨的脖子上。

「你有！你是致遠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啊！」蘇雨閉緊了眼睛，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