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奇葩交易
「小夥子，你的飯菜已經涼了，我去幫你再熱熱！」快餐店的女老闆走到歐陽志雲的跟前，關切地說道，「一定是找工作不順利吧，聽大姐的，放寬心，慢慢來。你瞧瞧姐姐我，一個女流之輩尚且都能養活自己，何況你這樣一個大老爺們？只要踏實，勤快，到哪裡都能夠堂堂正正地做人，快快樂樂地生活！」
女老闆的話雖然有點糙，但字字在理，歐陽志雲感激地朝她笑了笑，笑得有些牽強，但卻足夠真誠。
「喂！兄弟，是不是真的遇到什麼難題了？」
歐陽志雲一驚，扭頭一看，鄰桌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貌似在和他打招呼。
此人穿得花花綠綠的，體形略顯單薄，臉龐白凈，剪著寸頭，濃密的眉毛叛逆地向上揚起，全身上下顯得有些狂野不拘，怎麼看怎麼都不像一個老實的人，倒像騙子。
歐陽志雲沒有搭話，禮貌性地搖搖頭，常識告訴他，這種人最好還是少去沾惹。
「兄弟，你肯定是在為找工作發愁，要不要我幫你？」話音未落，那人居然端著餐盤坐到了歐陽志雲的對面。
「謝謝你，不用了。」剛好重新加熱的飯菜送到桌上，歐陽志雲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看見歐陽志雲沒有搭理他，來人略覺尷尬，也埋頭一通大嚼。
外面，烈日還在當空。
快餐店裡幾把大電扇拚命地送著涼風，方才稍微地降了降溫度。吃完付賬，歐陽志雲抱起那摞資料又鑽進了無邊的烈焰之中。
剛剛轉過一個街口，正要準備橫穿馬路，一輛黑色的桑塔納汽車「吱……茲……」地擋在了身前，由於車速太快，歐陽志雲不自主地一趔趄，差點趴在了車窗上。
就在他元神出竅、驚魂未定的時候，車窗搖下了，一張盈滿壞笑的大臉探了出來。
是在快餐店裡和自己搭腔的那個「寸頭」，歐陽志雲怒火中燒，連日來的無名之火一塊翻騰。只見他一個跨步，迅疾地抓住「寸頭」的膀子，就往外拖。
「喂……喂……兄弟，不要衝動，不要衝動，我和你鬧著玩呢……」大概是知道歐陽志雲真的發火了，「寸頭」一隻手緊緊抓住方向盤，一隻手死死地撐在車窗上，連連告饒。
伸手不打笑臉人，一瞧「寸頭」可憐兮兮的樣子，歐陽志雲把手一松，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繞過車頭就要離開。
「兄弟，你只要幫我一個忙，我就幫你把工作搞定，我們做個交易，行不行？」「寸頭」窮追不捨，大聲說道。
又是騙局！
歐陽志雲很自然地聯繫到了報紙、新聞上登載播報的事件，一些不法分子常常利用畢業季大學生急於尋找工作的心理，進行坑蒙拐騙和敲詐勒索。
想到這裡，歐陽志雲更加不願意理睬，腳步一緊，過了馬路。
「喂，你等等！」看見歐陽志雲即將走遠，「寸頭」急忙打開車門，匆匆將車門一鎖，撂下車子，一邊喊一邊追了過去。
「兄弟，我不是騙子。況且，你看我像個騙子嗎？你先停下來聽我說，如果你覺得我們可以合作，我們就好好談談。如果你認為我們不能合作，你再走不遲噻。光天化日的，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綁架你不成？」
喘著粗氣，「寸頭」循循善誘，為了強調真實性，他還強調說，「我給你介紹的這個就業機會，那可是政府部門的正式招考，一般人想都別想！」
也不知是「寸頭」的哪句話觸動了歐陽志雲，他漸漸地停下了腳步。
「這就對了嘛，即便是生意做不成，也還可以做個朋友噻。這裡太熱了，我們到車裡去說吧。」
「寸頭」轉身往回走了幾步，發現歐陽志雲並沒有跟上來，清楚是歐陽志雲對自己仍不放心，只得抬手往旁邊一指：「那我們去那邊談吧，那邊陰涼。」
歐陽志雲還是沒有說話，順著「寸頭」所指的一排濃蔭走了過去。
「寸頭」往四周看了看，除了街心間或疾馳而過的車輛，道旁暫時無人，於是就對著歐陽志雲講了起來：「事情是這樣的。我前段時間交了一個女朋友，很中意，現在快要談論結婚的事情了。可是，我的前女朋友最近卻找上門來，天天纏著我，非要和我再續前緣，搞得我唯恐躲之不及。這不，剛才她還在滿世界找我呢。」
從「寸頭」的面部表情上判斷，他說的似乎確有其事，只聽他繼續說道，「在快餐店裡，我看你身材高大魁梧，儀錶堂堂而又玉樹臨風，忽然就覺得你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說到這裡，「寸頭」乾咳了一聲，「嘿嘿」一笑，盯著歐陽志雲，不說話了。
「什麼意思？你是讓我去幫你……」歐陽志雲恍然明白，這個傢伙想讓自己去擺平（搞定）他的前女朋友。
「嘿嘿，兄弟，你真聰明！不錯，就是讓你去泡她！憑你的外在條件，應該不成問題，而且所有的費用我全報銷。說白了，就是免費泡妞。怎麼樣，可以考慮考慮噻？」
「虧你想得出來！」
什麼玩意兒？這不是犧牲色相么？歐陽志雲心裡暗罵，舉步就往外走。
「你不想找工作了？難道你不想聽聽我開出的條件么？」
「什麼條件？」一提到工作，歐陽志雲頓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腳步再難挪動。
「寸頭」慢悠悠地踱到歐陽志雲的身前，神秘地問道：「你想不想到市政府上班？」
「什麼？市政府？」歐陽志雲眼睛圓睜。
「不錯！就是—市—政—府。」「寸頭」故意拉長音調，吊起胃口來，「你倒是先說，願不願意去哪裡上班噻？」
「你爸爸是市長？還是你舅舅是市委組織部長？就憑你這張嘴？」歐陽志雲沒好氣地反問道，極盡揶揄，他估計這又是「寸頭」在拿他開涮。
「寸頭」被問得一愣，可是一點也不生氣，他眨巴著眼睛，放低聲音：「三天後，市政府秘書處要面向全市公開招錄一批文秘人員，招錄對象就是今年的高校畢業生。」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呀，笨死了！你馬上去報名，不就有關係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