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面見恩師

翌日，凌海濤在董艷家吃過早點，就匆匆忙忙的往公司趕去。本來董艷想開車送他，但被他拒絕。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跟董艷的關係。

到了公司，他現除了余文婷，剩下的三個人都在。

「林姐，余姐還沒有回來嗎？」凌海濤在跟她們打過招呼以後，笑著問林曉。

「還沒有呢。怎麼？想你余姐了？」林曉打趣他。

「沒有，就是隨口問問。對了，那件事情我已經辦妥。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好好研究一下。」凌海濤言歸正傳。

「我今天沒事，什麼時候都可以。」林曉隨口回了句。

「那就晚上吧。晚上我們一起去喝茶，順便好好聊聊。」凌海濤知道這些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在辦公室里說的好。

「小凌，你們兩個有什麼秘密，還要跑去喝茶才能說？快點從實招來。」

坐在一邊的孫倩好奇的問。

「孫姐，沒什麼事，就是關於郭總那筆存款的事。你們先聊著，我去下洗手間。」凌海濤話一說完，掉頭去了洗手間。

「林姐，到底是什麼事？告訴我嘛。」孫倩見凌海濤走了，又纏著林曉。

「也沒什麼事。小凌不是想拿下郭總那筆存款嗎？現在郭總死了，所以，小凌想從郭夫人身上下手。知道郭夫人喜歡打高爾夫，所以他讓我跟他一起去高爾夫俱樂部辦了兩張會員卡，然後他去找了一個會打高爾夫的教練。他剛才就是跟我說的這件事。至於請我喝茶，就是想讓我幫他繼續出出主意吧。」林曉給她解釋了一番。

「原來是這樣，我還當什麼好事呢。切！」孫倩聽完以後，有些不以為然的說。

「好事的話，他還能只叫我不叫你和羅姐？我可沒這麼大的面子。」林曉笑著說。

「你說的也對。就算是不叫我，怎麼也得叫上羅姐，羅姐好歹還是他的老師呢。」孫勤望著不遠處的羅燕，笑著說。

「你們這兩個小鬼，不要什麼事情都拉上我。該幹嘛幹嘛去。」羅燕笑著責罵她們。

於是，三個人都開始專心做自己的事情。

凌海濤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順道去了一趟6天揚的辦公室，把自己的想法和工作進展做了一下彙報。

6天揚聽完彙報以後，拍了拍凌海濤的肩膀，讓他放手去干。只要能拿下這筆存款，不但一分錢傭金不會少他的，而且還會有額外的獎金。

凌海濤又跟他閑聊了幾句，就從辦公室退了出來。

經過營業部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朝裡面瞅了一眼。那個女人沒來。他甚至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如果真的見面，彼此之間又會說些什麼？昔日種種，似水無痕。明日何夕，君已陌路。就是如此。

無聊的日子總是讓人有一些睏乏。凌海濤在網上不斷的瀏覽著網頁，偶爾在QQ上跟幾位老同學聊天。

其中一位同學今年剛從中國海大研究生畢業。他本來以為同學會去一家生物公司上班，沒想到她竟然去了東亞銀行，做了理財師。

生物，理財師，無論如何，這兩個辭彙都無法被聯繫在一起。當凌海濤問起原因的時候，同學說整天要在實驗室呆著，很多藥品都是有毒性的，所以就換了行。

凌海濤問她：讀研後悔嗎？她說：不後悔，讀研是完成自己心中的一個心愿，如果不讀研，難免會有遺憾。

凌海濤不禁愕然。

不過一想到自己大學畢業后也從事了與專業無關的工作，心中頓時釋然。在現在的這個社會，連大學都充滿了浮躁。很多人在讀書的時候，很多時候並沒想清楚自己真正想學的是什麼。

甚至很多人在報考大學，報考研究生的時候，根本連自己的主見都沒有，全憑父母做主。故而，很多父母，都幫自己的孩子填報了所謂的熱門專業。很多文化水平比較低的父母，為此還專程去請教有文化的親戚或者是朋友，目的就是給孩子選擇一個好專業。

好專業不等於好就業。正如同那句被人們傳誦已久的話：寬門易走，走的人多；窄門難走，走的人少。正因為某個專業很熱門，所以導致了很多人都選擇這門專業，從而在未來畢業的時候導致了競爭更加的激烈。反倒是那些相對冷門的專業，就業的時候找工作比較容易。尤其是像地質勘探這種相對來說比較艱苦的工作。

凌海濤當時的專業不是自己選擇的，而是被調劑的。調劑，彷彿是中國大學獨有的手段。凌海濤當時班裡四十個人，除了一個是自己報的，剩下的統統被調劑。這種狀況導致了四年以後，他們班從事本專業的人少的可憐，就算是那些讀研的，也紛紛跳開了自己的本專業。

這就是生活，這就是無奈。

在和老同學聊完后，凌海濤好長時間都陷入了沉思中。他感覺自己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不管是上大學還是就業，他都是抱著一種將就的態度。只要有個大學肯要他，有份工作能讓他干，他就會覺得很滿足。

遇到事情，他也總喜歡跟家裡人商量，而且別人的意見往往能左右了他。就算是這次跟林曉合作開公司，他也幾乎是被動的。儘管他心中有創業的想法，但是一直沒去實施。沒有實施的想法永遠都是想法。

想到這裡，他反而覺得自己連個女人都不如。看周圍的這些女人，不管是林曉還是董艷，一個個都很有想法，她們將自己的想法都變成了現實。只有他，還像一個娘們一樣，磨磨蹭蹭，不敢放手一搏。

如果一個人沒有自己的主見，縱使讀遍天下書，又有何用？到了求變的時候了。

凌海濤自己做夢也不會想到，跟老同學的一番聊天，竟然會讓他的心態生了極大的變化。

中午的時候，凌海濤和羅燕她們去附近的飯店點了幾個炒菜，隨便吃了點。

下午凌海濤沒有繼續呆在公司，而是去了濱江師範學院。通過電話聯繫，他知道王教授今天下午沒課，鑒於晚上跟林曉有約，所以他匆匆忙忙打車往學校趕。

當他到達的時候，王教授正坐在辦公室里喝水。見到凌海濤進來，趕緊招呼他就坐。

「王老師，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我決定不在中利公司幹了，自己創業。」

凌海濤開門見山的說。這次跟往常不一樣，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想恩師詢問意見。

「哦？自己創業。我記得你上次跟我說過這件事，這次是準備動真格的？」王永強教授望著自己的得意弟子，笑著問。

「恩。我不想再給別人打工，我想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再說，一個大男人，整天給別人打工，有什麼出息？職業經理人跟老闆之間，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差距。」凌海濤態度很端正的說。

「也是。不過你想好要做哪一行沒有？不會還想做這一行吧？」王教授繼續問。

「這行的競爭太殘酷，我是不會再碰的。我想做一點跟建築有關的事情，而且已經找了一些門路。本來我還打算去搞個養殖場，搞點海參、扇貝什麼的。最後考慮到風險比較大，還是選擇了放棄。」凌海濤將自己原本的想法一五一十的透露給了恩師。

「恩，搞養殖場確實風險比較大。不過你如果實在想做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技術支持。反正每年你的這些師弟師妹也需要實習的地方，我正好可以把他們派到你那裡幫忙。」對於凌海濤，王教授是不遺餘力支持的。

「可以考慮一下。不過眼下我還是想把已經定下的這件事情做好。我今天來，是想讓你入股。我已經找了一位合伙人，本身的資金沒有什麼問題。之所以想讓老師入股，一來您可以多賺一些錢，二來可以把股份稀釋一下，爭取我們兩個人的股份佔大大多數。等過個一年半載，你可以把股份轉給我。你看怎麼樣？」凌海濤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小子，行啊。還知道掌握控股權。從你踏上工作崗位的那天起，我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能力，要不然，我也不會把錢都放到你們公司。眼下，你要創業，我怎麼著也要支持一下。這樣，我投2oo萬，你覺得怎麼樣？」王教授笑著對凌海濤說。他自己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所以在心裡，他已經把凌海濤當成了自己半個兒子。甚至有時候，他都跟老伴說想收凌海濤當乾兒子。老伴害怕到時候凌海濤不答應，所以就沒答應。她讓他等著凌海濤自己說。

「謝謝老師。我這裡還有三百萬左右，再加上我們那位合伙人，差不多能有七八百萬的註冊資金。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擁有絕對的控股權。」凌海濤信心十足的說。

「海濤，你的這位合伙人是做什麼的？為什麼你還這麼提防著他？」王教授有些好奇的問。

「她跟我是同事，那天在一起一合計，就決定一起做生意。你也知道，做我們這行，很多時候都是彼此算計的。我無害人之心，但是人有害我之意。我只要把控制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就不害怕別人耍什麼花樣。」凌海濤回憶起三年來所經歷的這些風風雨雨，依舊心有餘悸的說。

「恩，適當的保護還是需要的，不過一定不要過了頭，要不然會傷害到彼此的感情。你跟你的那位合伙人說過我要入股的事情嗎？」王教授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還沒有。我們約定晚上見面，到時候再仔細詳談。」凌海濤回答。

「對方如果實在不同意我入股，你的資本金如果不夠的話，可以從我這裡拿，算是我借給你的。等你什麼時候有了錢，就還我。反正我現在也不著急用錢。」王教授說。

「恩。到時候再說。對了，蘭蘭呢？她最近回來看你和師娘了嗎？」凌海濤見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換了一個話題。

蘭蘭是王教授的寶貝女兒，比凌海濤小一歲，在山東大學念的本科，後來考研去了中科院遺傳研究所，本碩連讀，算起來還有三年才能畢業。

「哪有時間。她現在忙的要命，整天做實驗。好在天天打電話回來，要不然，你師娘整天晚上都能睡不著覺。」說到這裡，王教授嘆了一口氣。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實在不行，等她畢業，找了工作，那時候你也就差不多要退休了，直接搬過去跟她一起住吧，這樣也方便。要不就讓她來濱師工作，現在大學老師的待遇還是不錯的。」凌海濤說。

「你師娘也是這麼想的。她說等蘭蘭畢業，就找找關係，讓她來我們學校教，我們系現在博士一大堆，現在博士畢業想進高校也是很難的。而且濱師的待遇條件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好的。」王教授笑著說。

「恩，我記得邱老師也說過。到時候看看吧，還有三年呢。要是到時候蘭蘭想出國，你們也總不能攔著吧。」凌海濤說。

「其實出國有什麼好的。很多人都挖空心裡往外國跑，都以為國外的月亮比中國的圓，其實，很多人在那裡，活的並不如意。尤其是種族間的差異，決定了華人不可能在美國擁有太多的話語權。現在中國的經濟展度很快，儘管有一些虛構的成分，但是整體來說，還是比較不錯的。按照大學老師的待遇，在濱江市也能生活的很好。」王教授曾經去日本留學，獲得過博士學位，後來又去美國做了兩年博士后工作，後來回國應聘到了濱師。

「老師，我前幾天還在網上看到一則報道，說中國現在的裸官達到了118萬之多。這個數字具體是從何處來的不得而知，也許是有人在造謠滋事。但是從目前生的很多起貪官外逃事件來說，裸官的數目不會太小。他們一般都是先把老婆孩子通過各種渠道送到國外，然後自己等到時機成熟也跟著過去。至於一些灰色收入，則是通過地下錢莊這樣的機構，成功的轉移出去。你說，普通老百姓看到這樣的事，肯定也是哀聲怨道。財富呈現嚴重的兩極分化。」凌海濤說出了自己的一些見解。

「貪官在每個國家都是存在的，不過因為制度的不同，可能有的人貪的多一些，有的人貪的少一些。這些人在拿到這些非法收入后，心裡自然不會舒坦，所以，如何安全的保障自己的這些非法收入成了他們的要選擇。因為這些錢都是在國內得到的，所以到國外去，成了一個最好的保障手段。資金出逃，熱錢流入，這些都是令人頭痛的問題。以後也許會有更好的法律法規來遏制這種行為。」王教授有些無奈的說。

「老師，有條件的話，你也會出國嗎？」凌海濤抬起頭，凝視著恩師，問。

「我不會出國。當年我在日本留學的時候，那邊一家相當著名的科研所要我，我都沒答應。後來去了美國，在那邊也收到了很多科研機構的邀請，都被我拒絕。我們也許不喜歡現在政府方面的一些做法，但是我們都是一個中國人，愛自己的國家無可厚非。我也不是說好聽的。國家太弱，個人太強，是要吃虧的。如果將來你有機會出國，你就到處走走，看看這個世界，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王教授笑著回答。

「恩，我會的。」凌海濤說。

「好了，今天就聊到這裡吧，我一會兒三四節還有課。你怎麼弄？」王教授瞅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問。

「你去忙你的吧。我今天下午也沒什麼事，一會兒看看去校園轉轉。」凌海濤回答。

「成。有時間去家裡坐坐，你師娘現在有段日子不見你，就會念叨。」王教授囑咐他。

「恩，你代我向師娘問好。等我有時間，就去看她。」凌海濤滿臉堆笑的說。

「好。」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出了辦公室的門，然後王教授將凌海濤送到系門口，兩人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