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特別考察
在沒有熬出頭之前，自由這種高配對顏如舜是很奢侈的。
周六好容易能放鬆一下，顏如舜還沒起床，顏媽就把臉湊過來了：「今天都三十號了！」
顏如舜一臉懵，揉著眼睛問：「該還信用卡、交電費還是交電話費了？」
顏媽氣不打一處來：「明天你就25歲了！別忘記你之前答應過什麼。」
「哦，男朋友！放心，沒忘記，明天一準給你帶回來。」
顏媽頓時轉怒為喜：「已經有男朋友啦？怎麼不早說？乾脆今天就帶回來唄。」
她一邊往衛生間躲，一邊敷衍：「今天還要準備準備嘛。」
老媽被門板擋在外面，總算噤了聲。
但是，顏如舜剛一出衛生間，她就滿臉堆笑的貼上來：「說說你男朋友的情況唄，他今天要準備什麼？」
顏如舜敷衍：「人家第一次上門，總得給你買點兒禮物。」一邊說，一邊捏了個饅頭就往外走。
「誒，怎麼就出去了？」
「都說了，給你買禮物呢！」話還沒說完，人已經不見影兒了。
「哎呀，稀飯都沒喝。」老爸從廚房出來，忍不住嘆息。
顏如舜心裡有點兒小怨氣：她一年才過一個生日哪，老媽沒說為她歡喜為她慶祝，盡惦記一個陌生男人的事。哼，什麼時候在老爸面前就這麼告她一狀！
今天，她是約了辛微揚見面。
買東西什麼的當然是託辭，其實是他要考察一下，也不知道是考察八字呢還是紫微命數。
嗯，她也順便考察一下好了。
約見的地點非常小眾：圖書館。
很好，至少不像約炮的前奏，看來可以信賴一二。
她到的時候，辛微揚早就到了，拿了一本外文書聚精會神的看。
顏如舜打了個招呼，順便瞟了一下，發現不是英文，也就不糾結——英文她都未必看得懂，更何況是其他外文。
辛微揚像是看入迷了，對她略略點點頭：「稍微等一下，我想先把這幾頁看完。」
顏如舜也不在意。
大家又不是真的在約會，不存在什麼怠慢不怠慢的。
他是大學老師，喜歡看書很正常。
她從他的側面瞅了瞅：嗯，腹有詩書氣自華，以後的孩子他爹也要找個喜歡讀書的。
她乾脆也去找書看，大學畢業以後就沒有好好看書了，有點兒懷念啊。
看什麼好呢？
正好路過一排書架，上面一溜的教育類書籍，晃眼還看到一些如雷貫耳、諸如《好媽媽勝過好老師》之類的暢銷書。
她毫不猶豫地取了出來。
真的很想當個好媽媽呢。
雖然現在老公還沒譜，但是也得先備著，免得哪天突然有了，就手忙腳亂的來不及琢磨了。
她想，等辛微揚看完了，自然會叫她。
誰知，這一看就是一個上午。
辛微揚其實並沒有看得很投入。
在圖書館看書，是他有意設計的。
他喜歡思考，多半時間很安靜，最受不了有人在身邊叨叨不停。
這個顏如舜說起話來嘰嘰喳喳的，不像是個能坐得住的人。要真沒定性，那他們的長期合作恐怕就有點兒困難了。
誰知，她找了本書，安安靜靜地就看起來。
他間斷地瞥了好幾眼，發現她是認真地在看書，而不是裝模作樣。
於是，他有點兒放心了。
又不是真的做夫妻，只要人不討嫌，能在老媽那邊過關就行了。
再留意了一下她看的書，眉頭微微挑起，忍不住想立刻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但他還是忍住了，決定等等再說。
等顏如舜被辛微揚從書中拉拔出來的時候，她才驚覺已經到飯點兒了。
「抱歉，我一讀書就忘了時間。」辛微揚道歉。
「哦，沒關係，我也忘了。」她完全沒察覺辛微揚的小心思。
兩人就近找了一間安靜的餐館，點了幾樣小菜開始吃飯。
下筷子前，辛微揚頓了頓：「有件事我想冒昧說一下。」
「您說。」
「我家裡習慣用公筷吃飯，所以，這頓飯能不能委屈您也用用公筷？」
「啊？哦哦，行的，沒問題。」這就是考察過關了的意思，她高興還來不及。
再說，她也不覺得被冒犯。人和人相處，確實需要尊重彼此的習慣。況且，這樣也挺衛生的，是個好習慣嘛。
儘管點兒不習慣，但是她很快就適應了。
見她從善如流，辛微揚在心底又給她劃了一個勾。
等菜的時候，兩人閑聊。
辛微揚把憋了一上午的問題拋出來：「剛才您好像在看教育類書籍。」
這話戳中她的話點，她立刻開始激情四射的喳喳喳：「是啊是啊。我挺喜歡孩子的，我想要是有一天我做了媽媽，一定要做個好媽媽。所以，相關的知識技能就要及早的儲備——您說吧，現在掃個地都要培訓上崗。育娃這種百年樹人的大工程，就更需要專業培訓了。但學校里不教，沒辦法，我只好設法自學成才了……」
辛微揚頭痛的揉揉太陽穴：果然很吵啊。
他委婉的提示：「您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會不會累？」
「不累不累。」顏如舜連連擺手之後，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話風一轉，「放心吧，我動若脫兔，靜若處子，宜動宜靜，不會煩到您的。」
需要安靜的時候，她倒是也能靜下來。
想到圖書館里的一幕，辛微揚又定下心來。
看樣子，她也就是談到孩子的時候話多了點兒，以後他輕易不去觸發這個點就行了。於是，本來還有些想問的，就這麼吞了回去。
正好，服務生來上菜，兩人就暫時停止了談話。
不過氛圍還不錯，兩人都覺得比較放鬆。
吃得半飽，顏如舜才開始說正事：「明天，我生日，必須得帶男朋友回家，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辛微揚略一沉吟便答：「行吧。有什麼要求嗎？」
「禮物什麼的，我都會幫您準備好。就是需要您稍微投入一點，我媽是老師，看人賊精賊精的，我怕她看出端倪。」
辛微揚點點頭：「我明白了，那我們就不用尊稱稱呼彼此了吧。」
「好。」
「需要牽手什麼的嗎？」
看來他也沒經驗啊。
好在顏如舜在表哥表姐帶人回家的時候經歷過那些陣仗，好歹知道點兒。
「肢體接觸什麼的倒不用了，就是你得有耐心，還要有耐性。我媽特能說，特別是第一次見面，有些話說不定還很刁鑽。你一定要受得住。」她還真怕辛微揚被她媽給嚇跑，畢竟，辛微揚說過他討厭麻煩的。
想了想，又趕緊補上一句：「以後，最多三五個月去見她一面就行了。」
辛微揚確實討厭麻煩。顏如舜已經夠能說了，她媽聽起來比她還能說，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她到底有多能說？」
「呃……」顏如舜察言觀色，趕緊斟酌詞句，生怕把這唯一的人選嚇跑了，「也就是初次見面會羅嗦一點。主要是某些社會新聞把她嚇到了，那些冒充富二代騙財騙色的都算了，有次我媽還看到一對男朋友，因為女朋友要跟他分手，就把女朋友全家都殺了。你說我媽看了怎麼會不擔心？」
辛微揚皺皺眉。
顏如舜趕緊作保證：「初次見面都是這樣，但也就那一次而已。」
也許是覺得她說得有道理，辛微揚終於舒展眉宇，點點頭：「我媽也不是省油的燈，同樣請你多擔待。」
「沒問題沒問題。」顏如舜鬆口氣。
「還有，如果你以後遇到了合適的結婚對象，請第一時間告訴我，免得鬧出什麼尷尬來。」
「當然，你也是哦。」大事搞定，顏如舜眉開眼笑。
嗯，辛微揚臉型眉眼不算精緻，但放在一塊兒卻很有男人味。人又高高大大，蠻有安全感的，她媽看了應該會滿意。
至少很長一段時間裡，耳根子可以清凈了。
這樣，她就可以靜下心來，慢慢挑選合格的孩子他爹了。
跟辛微揚告別以後，顏如舜把梅白拉出來陪她逛街買禮物。
梅白興沖沖的跑來，只看到顏如舜一個人，頓時有點兒失望：「是不是男人啊，居然讓你自己買禮物。」
顏如舜笑她：「不是你讓我別跟性冷淡弄假成真的嗎？既然是在商言商，那怎麼可能讓人家掏錢給我捧場？」
「哎，我本來是想幫你考察一下，看看這個性冷淡跟你有沒有發展可能的。現在看來，一點兒紳士風度都沒有，還是不用想了。」梅白揮揮手，以示將他丟到爪哇國去。
顏如舜拍拍她腦袋：「別想那些套路了。他要真的自己掏錢給我捧場，我還得懷疑他居心不良呢。」
「說得也是啊。咱們要不要買瓶防狼噴劑？萬一，那是個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傢伙呢？」
顏如舜做個鬼臉：「應該不用，他對男女之事都不感興趣，不然我也不能找上他。」
兩人逛了一個下午，總算掃貨完畢。
因為都住一個小區，東西就直接放在梅白那裡，免得不小心被顏媽顏爸看見了會起疑心。
晚上吃飯的時候，顏爸有些小期待，問：「舜舜，你談的那個小夥子脾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