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和我在成塊怎麼樣
這話沒錯,人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撒,還得礙著你,不能暢所欲言了?你真以為自個兒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人家秦烈同志做事之前都考慮下你的想法呀?這是個隨心所欲慣了的爺。
這東西一皺眉頭,粉面上帶了一絲慍色,好像是在埋怨對面這男人不體己——卻實在說不出這種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有過一腿。
這就是這東西矯情的地方,人家有板眼搞領導,可是就是沒有板眼把這種事情說出來——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你說,怎麼了呀?」秦烈的笑更壞了,在這壞里還有那麼點恨恨的意思——是恨鐵不成鋼。
這東西低著頭,幾縷頭髮掉下來,襯著那紅紅的腮,從那上面能揪下一朵含苞的桃花來。是男人看了這種嬌滴滴的生物,都免不了要心動的,但是秦烈不——他看了只有暗罵,你有本事做出來,怎麼就沒有本事說出來?
他覺得,這東西要是去了這一點矯情勁兒才好呢——這才叫言行一致,徹徹底底的混賬呢!
現在秦烈就在這裡引導著她把羞於啟齒的東西說出來,放到這散發著消毒水味的太陽底下曬一曬——你會發現也就沒什麼了,他和她骨子裡都是一種人,都是挑戰底線,不把什麼道德底線放在眼裡的。奉行的就是個性解放——底線只要不傷害別人,剩下的哪管人家怎麼想撒!
你就自己樂一樂就好了。
秦烈很想看到這東西把她骨子裡的荒唐,骨子裡的不羈拿到陽光下的那一刻——那一幕真的是想一想都叫人骨頭酥掉,就秦烈小爺這樣的性冷感,一想到她那個樣子,身上都一哆嗦——
曾經看過這樣一段話——不管她是翹著二郎腿抽煙,還是從嘴裡吐出污言穢語,只要能吧她內心世界全部勇敢的展現出來——就是性感到了骨子裡!
真正性感的女人哪裡管別人怎麼想——秦烈就想把她骨子裡的尤物勁兒發掘出來。
可是這東西終究是不爭氣,她摟著他脖子的手漸漸的垂在身側,很懊惱的錘了下光面,「你們都逼我!我招誰惹誰了撒——你們都這麼逼我?」
眼見著又要自憐自艾,又要開始犯矯情了,秦烈手上輕巧一使勁,給她從洗手台和他的胯間給放出來,給她擦了擦紅腫的眼,「得得,又要哭——你嫌不嫌煩!」
「那你以後不許拿我和韓澈的事情說事了。」她忙不迭的加要求。她現在想的是能堵住一張嘴,就堵住一張嘴。
實話說,秦烈當時在酒桌上,本來是想要給這東西擋一擋——韓澈看這東西的眼光實在是太灼熱。說出那些話,是他也沒有想過的,說著說著,就讓他忽的想到多年前——在婚禮上,他俯下身去親鳳保,然後被推開。
他嘴角還掛著嘲弄的微笑,不知道是在嘲弄鳳保還是嘲弄他自己。
抑或是二者都有。
他嘖了一聲,非常煩,「今天是個意外,以後我不會再提了——你升職了還沒有給你慶祝,怎麼樣?」
他指的是她調去總政的事情。
「還好,我還以為是我把我弄進去的——」
「我?」他笑了,「把你弄進總政,我可沒有那大的本事。」
事到如今看來,能有板眼這麼快就把這東西安排進總政的人,只有顧淮了——他把這東西放到身邊,存的又是什麼心思,秦烈還沒有想明白。
但是一點他還是能看出來的,顧淮與這東西,絕對不是露水情緣的關係,光靠感覺,就覺得這兩人有種很熟悉的氣氛——
但是看這東西的樣子,卻又不像是關係匪淺的——
秦烈嘴角一彎——這事情是越來越有趣味了,自從遇到這東西以來,生活里處處是驚喜吶。
抽紙桶裡面果然是沒有紙了,她只好甩著手風乾,眼見一滴水飛濺到一男人鋥亮的皮鞋上,她順著皮鞋的反光往上看——人生何處不相逢,韓澈怎麼也出來上廁所了,時間還掐的這麼湊巧,正好和她碰到了。
她低下了頭。
韓澈停住了腳。
「你——你和顧淮是什麼關係?」
問出這個問題來,韓澈覺得太沒品了撒——你說說,他和這東西已經分手了,已經沒關係了,可是他問出這種問題和一個磨磨唧唧當斷不斷的娘們有什麼區別?
就和自己格外在意她,還捨不得她了似的!
可她卻是這樣的女人,看著波洛克的畫,她說這像是麥穗流下的金色的奶水;他問接吻的時候她腦子裡在想什麼,她說在想那句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她說她最愛的書是金瓶梅,最愛的一句話是無人垂憐的葯煮白級帶兒——
那時候,她眼神裡面帶了一些哀傷,一些混亂——荒唐但不淫蕩,這世上的愁緒,這世上女人的矯情,這星球上雌性的嬌媚,都集中在了她淡褐色的眼球上面,如果細細的瞧,她瞳孔裡面還長著一顆淡淡的痣。
那是誰給這個尤物留下的印記呢?
如果說秦烈覺得她身上的矯情勁兒是白璧微瑕,美中不足,是大大的遺憾——韓澈還就愛死她身上這股軟塌塌的小矯情。
韓澈這樣看著她,突然的感覺一輩子短暫,也許只能遇到一個這樣的女人——簡安掀起眼皮來,看了她一眼。韓澈似乎想要從裡面讀出一點情緒——難道她也是像我一樣的放不下割不掉,像我一樣的難受——
可是她身邊覆上了一個高大的陰影,「在聊什麼?」顧淮輕輕的摟住了她的肩。
他傾身,嘴唇似乎還擦過了她的耳廓,「你剛剛吃的不多,是不是沒什麼胃口,要不要待會去我們常去的那家榮記?」
韓澈冷冷的看著背光的男人和女人。
「她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顧淮輕輕的笑了一下,手從她的肩膀下來慢慢的落下來,繼而握住她的手。
「她吃不吃宵夜,現在是我說了算的。」
握緊她的手,一轉身,背後的目光,還是那樣,冰涼的。
冰涼的幾乎要沸騰起來。
簡安同志只要一回頭就能見識韓澈現在臉上是多麼受傷的表情——她自然是沒有回頭的了。
顧淮給她拉開車門,與上次那輛似乎不一樣,不過幾個月他就換了心車子。對於男人,車子和女人的區別在哪裡呢?難道不都是點綴?
簡安兩手放在膝頭上,坐著,忽的輕聲開口。
「謝謝你。」
「什麼?」
「謝謝你剛剛幫我解圍——你也知道我和韓澈的事情。」
顧淮蠻迷人的笑了一下,顧淮的笑,迷人之處就在這裡,他長得那麼不近人情,可是笑起來有一種很驚人的隨意——以至於有些放浪了。但這放浪也是有克制的放浪,「我剛剛可不是幫你解圍。」
「嗯?」
他停下車子來,馬路中央。
俯下身子來看她,似乎是在大量,可是簡安總覺得,這個男人在透過她看另一種生物——她不由得一哆嗦。
「你幹什麼,這還在馬路中央呢。」耳邊是刺耳的鳴笛聲。
但是完全沒有影響此刻顧淮同志的心情。
「考慮一下和我在一起怎麼樣?」
簡安同志非常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這實在是太措不及防了撒!
「您是我領導——」她小心翼翼的斟酌著詞句,難道她就逃脫不了和領導的這一腿了嗎?
何況她和韓澈在一起,還有好處,她摸摸韓澈,還能順便養養脖子上這塊玉。
可是跟他在一起有什麼好處撒?
這完全是自我消耗的虧本生意撒——不做不做!
是的,這種時候,這東西腦袋裡面想的都是這種東西,確實叫人蠻生氣,也忒能算計了。
誰叫這是個沒心沒肺的玩意兒呢。
我和你在一起沒啥好處,這話當然不能直接說出來,要知道這人現在是她的領導,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辦公室政治什麼的最折騰人了。
「你和韓澈可以,怎麼和我就不行?」
顧淮一皺眉——得,領導不樂意,要生氣了,還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所謂攻心術。
言下之意,一碗水要端平撒——別用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搪塞我。
她很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你讓我考慮一下。」
顧淮也蠻爽快,考慮就考慮,「今晚十二點之前把結果告訴我。」
這感覺就像是做個項目計劃書了似的。
這東西回家,細細的考慮,別以為她會做什麼問問自己的心之類的,她拿出一張紙,做利弊分析,後來陷入了個兩難困境。
利與弊,都是一半一半。
這東西晚上給顧淮打電話過去了——「可以是可以,但我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