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下一秒被玩死
「這位同志,太陽這麼曬,你要不要到那邊的陰涼坐一下。」劉指導給了她一瓶礦泉水,他環抱著雙喜蹲在日頭下,伸出手接了水。
搖了搖頭,蠻倔強,「戰士們都在抬眼底下,我怎麼能去音量地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蠻真誠,眼睛瞪得大大的,漆黑如墨,在白天還是有種恍若在黑夜的感覺,暗香襲來。
擰開了水,她仰起脖子,脖子的弧線看的十分清楚,喝的有些急躁了,幾滴水落到下巴上,她伸手去擦——她皮膚在陽光下像是蝴蝶翅膀一樣透明,臉頰並非無暇,而是有些小痣,卻更添殘缺遺憾的風韻了。
這午後很安靜,女人蹲在地上,白裙子,頂上是好大的太陽,沒有流汗,臉頰卻被曬得通紅,是從白中透出的紅,簡直要將她脖子上的那塊玉也給映襯紅色得了。
因為是休息,有小聲的說話,卻不大聲——似乎下意識的在維持這個午後有些是以的和諧。
「蔣灧,你他媽有病吧——你打我幹什麼!」
聽了喧囂,簡安轉過頭去——她看到兩個人。
一個平頭士兵,眼角細長皮膚黝黑,有些賊眉鼠眼,鼻子上掛了彩,看來這就是被打的那一位。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對面,那個打了人,還閑適的揣著褲口袋。麵皮白凈,這軍隊的生活時的他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深邃與閱歷——確實更男人了。可是即使這樣也改變不了她身上那股子頹廢的精緻感。
簡安一直在想一個詞,去形容面前這個男人,他稚嫩,有時候卻驚人的成熟;他是靜止的下流,有時候卻也有種驚人的擔當——你料想不到他。他身上有種陰柔的軟,卻也帶著陽剛的硬。給蔣灧一個最恰當的詞,大概就是軟硬。
他在她面前,都是最精緻的軟,像是旗袍上燙金盤龍刺繡,摸上去滑的貼膚——卻在某些時候,有種很蠻橫的硬。
就在此時。
蔣灧在眾目睽睽下,抬起腳來,沖著面前那男人的小肚子,狠狠的又補上了一腳——
「蔣灧,你孫子他媽又為什麼發神經——」
蔣灧面上掛著一種無所謂的微笑,好像是置身事外,可是這事情又是確確實實的由他而起的,對了,他就是那種當面捅你一刀子,還能保持合適的微笑的混蛋——千萬別以為這軍隊的紅色教育能改變蔣灧骨子裡的禽獸品格。
不過是給他的惡劣添加了更多的附加值罷了——現在他可以熟練的使用機關槍,步槍,左輪手槍——可以精確的瞄準三百米以內的目標。他知道如何精確的使用雷達定位和竊聽器。得了這些技能,蔣灧同志發揮的空間更大了撒!
再說這位被踹翻的小爺——這位也絕對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蔣灧真的是和瘋狗一樣的,就在旁邊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聽到他說的話,就輕輕的擼袖子,還沒等到反應過來,一拳頭沖著鼻子就招呼上來了。
鮮血直流撒!
他從地上爬起來,揪起蔣灧的領子,「你笑個屁!看我不——」
「孫旭,蔣灧,你們住手——說,為什麼打架!」孫指導終於看不下去了。
成何體統,他下意識的往簡安坐的方向瞟一眼——今天還有外人在呢,他手底下的戰士就這麼丟人。
孫指導感覺到臉上無光,但是現在簡安同志臉上興味盎然吶,她還沒有看過軍人打架,雖然沒有真的打起來,她還是蠻期待。
穿著軍裝,扭打成一塊,汗水與汗水,鮮血與鮮血,糊在一起——咳咳,這東西的惡趣味有上來了。
當然,另一方面,她的興味盎然來自於那個叫做蔣灧的男人。確實很奇怪,她對蔣灧有種天然的親切感,這與對顧淮的依戀感不同,她覺得她和蔣灧要更平等一些,更近似於朋友的關係——一句話概括,就是一類人。
「報告!他罵我!」蔣灧已經把手從口袋裡掏出來,現在併攏了腿,手貼在褲縫上,站得要多筆直就多筆直,鳳都吹不倒的小白楊。誰能想到,就在剛剛,這就是那個懶懶散散,卻渾身散發著戾氣的人呢?
「你放屁!報告指導員,我沒有!」那個叫孫旭的脖子都漲紅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蔣灧那種面無波瀾的連臉——一個人,怎麼就能這麼扯,這麼不要臉呢?
在一棟宿舍樓上住了這麼久,孫旭原來只是聽傳聞,蔣灧這個人雖然混,可是奈何主意多,有特別會玩,有路子——崇拜他的還蠻多。大多是被他身上那種軟邪的氣質給迷惑了。
孫旭現在是徹徹底底的知道了——這真不是個東西。他怎麼他了?先好生生的打他,現在有莫名其妙的往他的身上潑髒水?
他剛剛都沒有提他的名字好不好?哪裡還罵他?
蔣灧還是那副子人畜無害的表情,反而是孫旭顯得有些急躁理虧了——劉指導攔住了想要撲上去揪蔣灧領子的孫旭。
「孫旭,你冷靜一點!」
孫旭十分嫌惡仇恨的盯著蔣灧,「我怎麼冷靜!我根本就沒罵他!」
指導員把情緒失控孫旭往旁邊兩位戰士那邊一甩,示意他們控制住他。
他轉臉對蔣艷——你說蔣灧同志也是有板眼,他混蛋,可是在領導跟前掩飾的很好,很守紀律,平時也儼然是一個好同志的樣子——其實呢,他們全宿舍都看過劉指導和他老婆的錄像帶。
那針孔攝像機就是蔣灧給安上的——真是被這混蛋給陰死也不知道撒!
「蔣灧,你一直都是一個好同志,我相信你也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的事情,你來說一下是怎麼回事。孫旭真的罵你了嗎?」
蔣灧輕輕的搖頭——「他不是罵我,他是罵我媽媽。」
「他怎麼罵的?」
從蔣艷那張漂亮的,嫣紅的嘴唇中,輕輕的吐出這幾個字。
「他罵我媽沒屁眼。」
憋著笑,憋不住笑的,氣流從兩指頭之間出來,發出放小屁一樣的聲響。
蔣灧全程沒笑,他表情嚴肅——好像孫旭真的侮辱了他的媽媽。
「蔣灧,你想哦在講點良心行不行——我什麼時候罵你媽嗎了,我連你媽是誰我都不知道-」
「閉嘴!」孫指導很煩躁的制止住孫旭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今天他是覺得自己丟了大人了——他帶的這幫人怎麼一個個都這麼不省心呢?
「行了,今天的事情,你們兩個人都有責任——蔣灧,孫旭罵人是不對,但是你也不能用這種暴力的手段解決問題,忘了我平時都是怎麼教育你們的了?既然有緣分成為戰友就要相互包容,相互幫助,這是一輩子的感情和緣分。」
「我知道了,指導員,我會銘記在心的。」
孫指導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蔣灧這同志不倔強,遇事很變通,和他說話比較不累——這孫旭就不行了撒,戾氣太重,得著重教育。
「孫旭,罰你打掃一個月的公共廁所——蔣灧,今晚上你圍著操場跑二十圈,不跑完了不許回去睡覺!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聽到了!」
孫旭現在的表情就能代表他現在的心情,簡直比吃了蒼蠅還要難受撒——被打了還不說,還要被罰去打掃廁所。
聽著,這跑步懲罰要更強硬一些,可是實際上,在他們軍區,被罰打掃廁所才是最為恐怖的懲罰。他們用的不是那種貼著白瓷磚的公共廁所,相反,是那種北方農村的茅坑。可是是大型茅坑,幾百年都不打掃一次,只見排泄物與蛆蟲攪合在一起——別說是個愛乾淨的,就算是個邋遢的人,看了都能一天吃不下飯去。
打掃一個月?他真還不如天天晚上在操場上跑二十圈的步。
孫旭這次才算是見識到了蔣灧的厲害——喜怒無常,且陰人與無形,你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下一秒就被這位小爺給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