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戰服
每次看完她媽這東西都得自己獨處一會好好思考,抱墓碑就是管用啊,抱出人生哲理了啊。
簡安一年到頭都不好好思考一會,她人懶,腦子也懶,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享樂派,你不能指望她能悟出什麼積極的大道理來。
簡安恨死那些公眾號的雞湯了,她個沒腦子的人都覺的是放屁,還是有那麼多人巴巴的去看,那是自我麻痹呢。
這東西就這地方好,她寧願用藥物酒精麻痹自己也不在思想上麻痹自己,不自欺欺人,這是真的對的起自個兒。怎麼思考呢,抽著煙想!簡安身上披著塊薄薄的毛毯,半躺這兒,仰著頭抽煙,這是個技術活兒,挺多老煙槍也不敢這麼抽,煙灰也不小心就直著落在臉上,對你彈煙灰的速度準確度都挺高,看著煙灰快下來了趕快彈出去,落到臉上就出醜了,所以說躺著和抽煙,舒服的只能選一樣,一般都是這樣的道理。
簡安年紀不大,煙齡可長,得有十年了吧。
不過奇怪,這東西齜起來還是一口大白牙,老天不公平,這點就蠻讓人生氣的。
她躺著抽,既舒服,又不失美感。
這麼好的皮囊,裡面又在打算鬼主意了。
簡安的還債事業還迫在眉睫哪,她都跟她媽打了包票了,要讓啟明艷給她下跪哪。
誇了口的事情不做那是不行的,她挺信輪迴往事這一說,她要是某一天翹了辮子,到燕王府里,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面碰見了她親媽,說話的時候她媽挺遺憾又不經意的說:
「女兒,我可記得你那天給我說要讓那誰來給我磕頭來,我一直等著來。」
她能怎麼說,多尷尬。
這債一筆筆的還,一筆筆的算清楚了。
簡安狠狠的嘬口煙,明明是挺粗俗的動作,你覺得她蠻洒脫,特別是那個皺眉的樣子啊,帥氣。
這東西是又要開啟戰鬥模式,要去砸場子了。
簡安性子算是急的,她辦事很快,受不了那種慢吞吞的,有時候從她的語速也能看出來,連珠炮似的——但是她想清楚了就很有條理啊,只要求這東西不犯混。
這不是還有兩天中秋嘛。這東西要做回簡家的準備了。
回個家需要什麼準備啊,不是這樣的,別忘了,這東西可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回家,那個家也就是個字面意思上的家罷了,她回去是要戰鬥的!
所以要先去買戰衣啊。
簡安是個蠻會生活的人,搞設計的算是半個藝術家,所以簡安這個東西蠻有腔調。
不光是梁朝偉劉德華這樣的能有腔調,女人要是有起腔調來也是迷死個人的。
這種腔調更像是一種張弛有度,比如現在,簡安試的這件衣服,黑色的小牛皮,有緊有松,敞著懷,裡面的高齡毛衣勾勒著美好的胸線,毛衣的下擺掖進煙管褲里,這東西的身材太牛逼了,胸大其實真是算不上什麼,女人美在形狀,就兩個地兒能出形狀,屁股和胸,你看這東西的屁股,不大,但是圓,挺,緊,你穿性感了看著就覺得媚,像這樣穿呢,連女人都有種想和她上床的感覺啊。
然後去買香水。
她是去男士香水專櫃的。
女人香太柔了,她明天得聞著點味道才能愣起來。
這就是個憨子啊。
挑了款CK的柑橘調的,還是覺得太柔,又去Burberry買了款布格倫敦,售貨小姐微笑著給她推薦。
「這款給男朋友用最好啦。」
簡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人家,「我沒有男朋友。」
小姐尷尬了一下,心想覺得這姑娘有病吧,張這漂亮,這說話,看來是瘋瘋癲癲的找不到男人。
是啊,簡安是找不到普通男人啊,這樣的東西一般人也消受不起。
你看看她那些個男人,哪個不是極品裡面的極品,神經裡面的神經!
簡安最喜歡就是逛商場,可是她那能算是逛商場嗎,她那是掃商場,她看到喜歡的圍巾就要所有的花色顏色全都買全了,包包好看就一式買兩個,可是她要是看不上的東西,你再怎麼和她誇全球限量她都不會看一眼的,她要是看上了,就算是全球只有一個她也得給你絞盡腦汁的搞過來,要不然晚上睡不著覺啊。
不過幸好這東西眼光極高,讓她睡不著覺的東西現在還沒出現呢。
別以為簡安是個富婆,是,一天之前她好像是個富婆來,可是人家全都燒掉孝敬她媽了。
當設計師能多少錢,一月也就幾萬的進賬,這東西出去和顧淮吃幾頓飯就完了,她還搶著請客吶,你看看她衣櫥里那些東西,這是揮霍慣了改不了了,你要讓她勤儉節約五好青年,哼,還不如給這東西來一刀痛快點。
能是誰啊,除了顧淮知道她銀行卡密碼的還有誰。
還不能讓她發現,要不然她還覺得傷了自尊心跟你急,你得悄悄的,不動聲色的,還得讓她的賬戶一直保持負債還不能影響她的信用。
顧淮公司里有個美女研究員還為了簡安的賬戶專門建了個流動性金融模型哪,什麼時候打錢,打多少,清清楚楚的。
也幸好她真是沒有概念,連簡訊業務都沒開通,她就知道自己是負債狀態,可是一點也不影響這東西花天酒地啊。
顧淮打開簡安家門的時候,那些奢侈品袋子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從門邊開始倒,一直到簡安的卧室里,卧室裡面是亂起八糟的衣服,簡安正埋著頭在那邊研究撞色哪,這東西吃喝玩樂外加穿,都倍兒講究,再加上職業習慣——內衣也算衣服是吧。
床頭上還擺著那瓶布格倫敦吶,敞著蓋子,這東西剛剛當清新劑用了。
「這是要出去打仗吶。」顧淮終於找到了一塊落腳的地方。
「不太準確,和打仗也差不多,誒,你看我這件好不好看。」
簡安比劃著一件風衣,徵詢著他的意見。
能不好看嗎,簡安早就是個妖精了,男人見到她面上沒有什麼,就是在心裡默默的記住眉毛的弧度,眼睛的形狀,還都鼻子,嘴巴,要是不清楚再偷偷看上兩眼,補上幾個像素,以至於回家吃飯喝酒的時候還能坦然的回想起來。
「還成。」你讓顧淮誇獎她太難了,不過你聽他話可以倒退著聽,這孫子要是說不好看那就是真不咋樣,但是要是還行的程度,那一站出去基本上百分十八十的男人都能秒殺了。
那百分之二十呢?
簡安說,脫了衣服不就都Gameover了。
簡安終於配好了衣服,戰服準備好了。
走過去,兩隻手摟住顧淮的脖子。
唇與唇之間也就一個指頭的距離。
「顧淮,明天中秋節我要回簡家。」
「嗯。」顧淮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簡安晾著啟明艷也確實太久了,要不是這東西的心魔,啟明艷其實不能這麼好過。
簡安瘋起來的時候確實嚇人。
顧淮見過,那可能是人性最黑暗的一面了,但是她是簡安,所以黑暗的很坦蕩。
奇怪啊,簡安愛的瘋的時候,恨的瘋的時候,顧淮都是見證者,卻也是局外人。
簡安低下頭獎勵的啄了一下顧淮的嘴。
顧淮的嘴好好看啊。
簡安收起自己那點旖旎心思,今天晚上不宜縱慾,要保持精力,保持精力。
簡安把床上的衣服往下一掃,反正明天鐘點工就來收拾了,這東西是不做家務的。
顧淮至少給她扔到了衣櫥里,要不然明天又要手忙腳亂的找,這東西又從來不考慮明天,總得有人給她想著。
也往床上一躺,下意識去摟著這東西的腰。
這是無關情慾的,有一個人,你已經摟習慣了,白天還是黑夜,都會下意識的去找她的體溫。
簡安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角度。
「睡吧,顧淮。」眯起來眼睛。
「嗯。」
顧淮滑開手機給她定上了鬧鐘。
簡安可能一想到明天就太緊張加興奮了,這東西晚上居然有點失眠!
不過簡安理解的失眠也就是睡得淺而已,老是做夢,夢見她拿著衝鋒槍在那兒和人打架,拿著槍不開算什麼回事,她非要拿槍托子打人家的頭,一下,又一下。
她還蠻興奮的。
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死死的扯著顧淮的頭髮,他臉色不太好看,正在那裡拚命的摳簡安的爪子——「顧淮,早安——」
人家一點也不安寧好不好。
誰睡覺被扯著頭髮能睡的好,你自己睡的淺非要鬧得別人睡不著。
這東西上輩子是恐怖分子投的胎吧,鬧得滿世界不安生。
還有那天生的毀滅基因,已經在蠢蠢欲動了——這東西能幹出什麼混賬事來都別稀奇。
干太多了好嗎。
她興奮啊,可是也有點緊張,不光緊張,還有點怕。就像是小時候去撕開腿上的疤,知道撕開的時候好的慢,可是還是忍不住手賤去撕,有點疼,有點癢,看見血的時候還有點興奮。
現在這東西是要去撕心口上的疤了,這可是個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