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冷家之女
冷家是極東大陸天漢王朝的大世家之一,而寒家據說也曾是冷家的旁系遠親,後來定居到聖靈大陸,才漸漸發展壯大起來的,冷家能願意將冷霜華下嫁到寒家,對於寒家而言,已經是一項很大的殊榮了。
只是讓寒家難堪的一點,則在於冷霜華這位上任冷家族長的唯一女兒身上。
傳言中,她是個不能敦倫的女人,既無法取悅丈夫,又無法生育子女。
可又礙於冷家名門望族的規格,是絕對不能將之作小當妾的,且冷霜華自已也都要求過,要做她的夫婿就絕不能納妾。
故而,雖然她長得仙姿神采,氣質出塵,足以與美艷聞名於世的美人兒城主爭輝一二,但在偌大的天漢王朝中卻也一直下嫁不出去,都年芳二十了也還未出閣,直至現在,終於嫁到了願意接受這些條件的寒家這裡,選了寒章作為夫婿。
寒章從前也聽聞過,冷霜華似乎與當朝的四皇子劉脩是從小就訂了娃娃親的,只是後來冷霜華被爆出不能敦倫之後,冷家主動斷了這樁婚事,但受到此消息的影響,也導致再沒有人敢染指她。
畢竟,四皇子在皇儲爭奪戰中的贏面也不小,還沒有哪個蠢人敢做這樣惡了他的事情出來。而他那幾個兄長的勢力要想娶冷霜華的話,作為四皇子派系的勢力之首,冷家也絕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一次寒、冷兩家的聯姻,卻是由四皇子主動提出來的,這就令人眼睛碎了一地。
從沒聽說過四皇子還是一位如此心胸廣闊的仁主啊,以天漢王朝一慣的大男子思想,那種『就算是甩了也不準別人碰』的態度才是正常的吧,就算會因此得罪了冷家,相信冷家也無可奈何。
原來的寒章在這一點上倒是看得清楚,四皇子劉脩這一招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藉機將勢力延伸到了聖靈大陸這邊過來。
隨著英靈峽谷的賽事在三塊大陸上的極速擴展,其巨大的影響力已經無法阻擋,也沒人想阻攔,而北安城在聖靈大陸上是被稱作第二大城的存在,寒家能夠佔據北安城七絕家族當中的一席,其崛起之勢已成,將寒家納入麾下,尋機插手北安城的管理,這絕對是一步好棋。
更何況,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區區一個女人罷了,於帝皇之位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連劉備都曾經喊出『兄弟如手中,女人如衣服』,壯志雄心的四皇子又豈會局限於一個小女子,即便這個小女子的美艷當世無幾。
不過,就算是如此,劉脩還是派遣了一個實力高強的女子作為冷霜華的貼身侍女,不僅是保護她的安全,更是針對寒章這個被寒家推出來的棄子,防止他對冷霜華有任何的不軌之舉。
寒章也知道,確實有一些女子的身體天生就存在有某種缺陷,不能人道也很正常,就如同男子中也有天閹一樣。但連他都知道,水道行不通,還可以走旱道嘛,要咬的話也行啊,除了不能生育是硬傷之外,多的是花樣可以玩。
比起『閱歷無數』的寒章更要污得多的古代宮廷中人,劉脩肯定懂得更多的解鎖姿勢。
所以若果不是有人貼身保護的話,就冷霜華那美到令人窒息的顏值,多的是有人想要娶她回家。
單單不能納妾算什麼,在外面偷偷地養幾個小情人,給自已多生幾個崽,就算事後被冷家知道了也沒什麼,作為與古代天朝的三觀極為相近的天漢王朝來說,有子嗣承繼家業才是最要緊的事,而且到時生米煮成熟飯後,冷霜華還能說些什麼呢。
可惜,到了寒章這裡,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本身就是被寒家給推出來擋槍的,寒家想要的是藉此次聯姻搭上四皇子的船,四皇子則是要藉機插手北安城的統治,聯姻只是作為一個橋樑,他本人怎麼想的無所謂,反正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的,如果婚後死掉那就更好了,還可以幫四皇子省了些心思。
但不巧的是,突然殺出了一個身份微妙的小侍女俞弄舞,搞得他們投鼠忌器、畏手畏腳,若是刺殺寒章的時候,不小心傷了小侍女,因此惹到了英聯會,倒是因小失大、得不償失了,故而暫時就維持住了這當下的局面。
所以,寒章才認為小侍女是他現在的唯一憑恃。
雖然天漢王朝並不懼怕英聯會,但劉脩也不過只是一個四皇子而已,犯不著因此招惹到英聯會這龐然大物的身上,而且他所派來的侍女石怡然,赫然可能是黃金級別實力的高手,只等事情萬一有了變化,那翻手之間就可將寒章給滅了。
事實上,在成親后的這些日子裡,寒章與冷霜華之間的見面次數屈指可數,大多數時候都是其侍女石怡然出的面。
而且,冷霜華本人實在太過於清冷,也太過漂亮了,寒章每次見到她的時候都會感到心跳加速,若不是前世閱歷豐富,早就會像其他人一樣淪陷在了她的美麗之下,可即使是這樣,他也不敢多瞧,擔心看得多了,心理上就會開始選擇『原諒她』!
他可不相信那位肯定比他污得多的出身骯髒宮廷里的四皇子能夠忍得住,不對這樣的絕世美人上下其手,不能人道算什麼啊,可以玩的花樣多了去好吧,再說宮廷里最不缺的不就是男男之愛嘛,走旱道這種事肯定是精通的。
寒章現在也只能在自已的腦海里這樣狠狠地詆毀冷霜華的形象,以此來抵抗她對自已的強大吸引力。但他立馬就悲哀的察覺到了,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不就是自已給自已頭上的青青大草原種草嘛,還是屬於那種一種就一大片的。
當然,他心裡還是存有一點希冀的,希望冷霜華是那種真正的冰霜美人,就連四皇子劉脩也一併看不上眼,忒潔身自愛的那一種,這樣他當她名義上的丈夫,心理也好受一點。
倒是那位石怡然,本身也算得上是一位風姿矯健、颯爽利落的英氣美女了,特別是那雙健美的大長腿,簡直能給舔爆了,按寒章心裡的打分,若給冷霜華打滿分的話,憑良心講,石怡然最少也能得個90分,但他卻從不會對其感到一點心動。
原因就在於那位石怡然,簡直太過傲氣、跋扈了一些,對寒章是極度地鄙夷,對他的態度極其惡劣,每次見到他都恨不能當場拔劍刺了他一樣。試問,有誰能對要如此待你的人心生好感呢。
這麼一對比的話,寒章就赫然發現,自家的小侍女俞弄舞簡直要好太多了,雖然還沒完全長開,但光看她現在的俏麗模樣就可以讓寒章打個90分了,以後肯定不會比冷霜華差多少,妥妥的美人胚子潛力股。
而且小弄舞雖然比較莽直,但是性格上爽朗大方,做事坦蕩磊落,簡直就是寒章印象中的俠女風範。
寒章曾想過,若是她把頭髮染成了金色盤起來,COS一下吾王阿爾托莉婭的話,契合度肯定得爆表。
但是此刻他看著眼前崩著小臉,隱含不爽的小侍女,頓覺頭疼。
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去見冷霜華主僕二人,尤其是在發生了茶道較量的事件之後。
一見到她們,他就會想起自已在擲骰之後那極度丟人的表現,他現在也只能告訴自已說,當時的行為完全是被擲骰系統控制的,完全不是自已做出來的。可惜這事說出來都沒人會相信,就連小侍女這幾天也乖巧盡量不提及。
但在內心裡,他卻覺得這還真可能會是自已做得出來的行為,因為當年在學生時期,他有時候腦殘了的表現,也會有像種事後回想起來就恨不得穿越回過去幹掉當時的自已的衝動,尤其是中二時期,這種事特別多。
再說,那事件發生到現在還沒幾天呢,再去見到冷霜華那鄙視自已的眼神,他這臉皮,還真受不……嗯,仔細想想,被她這樣的大美人那樣盯著看的話,其實還是有一點暗爽的,呃……
總之,寒章現在是完全不想去跟那主僕二人見面的。
不過,錢都快沒了,自已現在的修為全廢,吃得少點,沒什麼營養都行,倒也無所謂,但小侍女吃不好、吃不飽的話,問題可就大了。
不單單是因為她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她走的是鬥氣的道路,極需大量的營養供給肉體,不然餓著肚子修鍊可能會導致實力倒退,關鍵的還是,他也實在不忍心看著這麼一個可愛的女孩子要跟著自已挨餓。
寒章其實知道,小侍女在對吃的這方面很是執著,尤其受不了美食的誘惑,上一次他偷偷下廚房做了幾根油條,當時可把她饞的,給她畏食之後,連看他的眼神都柔和了幾分,他估計,其忠誠度起碼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沒有條件讓她多吃些美食倒也罷了,可不能讓她給餓著了,要不,去冷霜華那邊蹭吃的?不行,他可丟不起這人,當初是他提議分開用餐的,這會兒就真沒臉再去重議這事了。
小侍女這時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沒錢了呢……少爺,我早上還沒吃呢……」
看來,小侍女真是受不了餓,那對食物的渴望都滿溢出來了,寒章連忙將吃剩的幾個點心遞給她。
小侍女也沒客氣,接過來就往嘴裡塞,一兩下吃完后,順手拿過寒章剛剛喝了一點的茶水,往嘴裡倒。
喝完后,她又皺著眉頭:「好像……更餓了。」
「哎……」寒章想到的茶水似乎有助消食的作用,而且以她那強大的胃液消化能力,還喝茶水那不是更添飢感嘛。
寒章:「我……我去就是了。」
當下,他帶著風蕭蕭的一去不復返的氣慨,走出屋外。
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趕到聽見身後小侍女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后,寒章才悄悄舒了口氣,讓他單獨一人去面見石怡然的話,他擔心對方會二話不說拔劍就刺,有小侍女在就好了。
他們居住的這一處古屋,雖說地處偏僻,但是建造的華美大方,佔地極大,但此時只他們主僕四人居住,便也只在前庭兩進原來給客人準備的院子里住著,正好左右相對,中間隔著一大塊庭地,原來栽種著觀賞性的奇花異草,但多年沒人打理,早已經凋零了,如今都被足有一人高的雜草佔據了,小侍女這幾天也在這塊地上練劍,此時隨處就能看到被其削成了一撥撥划痕不一的草叢,倒是別有一番凌亂的美感。
不一會兒,行至冷霜華所在的庭院外,卻見到一位綽約挺直的英姿美女,背負著一柄闊劍,立於門前,目光灼灼地盯著寒章,一雙大長腿極為吸睛。
但寒章可不敢多看,他只感覺其目光有如利劍一般刺在身上,隱有疼痛傳來。
小侍女俞弄舞突然從他背後急步竄出,嬌小的身子擋在了寒章面前,手中的斷劍指向石怡然,喝道:「你這凶女人,要對少爺做什麼?」
石怡然沒理會她,只對寒章不屑地一笑,說道:「從你崩裂的文心上來看,也是個曾經以威嚴正道的文章養氣的修道士,不料卻是個行事下流的卑鄙之人,枉小姐在知道你於茶道上頗有修為時,還曾歡欣過,真是白瞎了小姐的期待,你根本就不配修習茶道,也憑白折辱了茶道之士的名號!」
小侍女聞言,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想插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茶道的東西,她可無法理解,喝起來味道苦苦的,雖然在後邊會有一點回甘,但相比之下,她更喜歡凱英帝國那邊流行的紅茶,可以加牛奶,或者加糖,還有橙片等等,喝起來味道可好了,酸酸甜甜的,很可口。
寒章無奈,對她拱手說道:「上次一時孟浪,行事無狀,使兩位姑娘心中不快,我回去之後痛定思痛,實在深覺過意不去,心中不安,這才前來向兩位姑娘道歉……」
石怡然擺手打斷道:「不要跟我文縐縐的,不就是要來支錢的嘛,還假惺惺地擺出一副道歉的模樣,你……」
「怡然!」一聲清冷悅耳的聲音從院內傳來,打斷了石怡然的話。
聲音仿若從天上而來,飄渺不知其處,又如同冰塊落入了水中,在心湖盪起了一圈漣漪,但未等漣漪暈開來,就將波紋都冰凍了起來,在悅耳的同時卻讓人聞之發寒,冷霜華的聲音聽在寒章耳里,就是如此之怪異。
「將錢拿給他吧。」院內傳來冷霜華對石怡然的吩咐。
「是,小姐。」石怡然應道,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錢袋,看著寒章,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將錢袋輕輕拋向他。
卻見那錢袋似緩實快地落了下來,小侍女手中斷劍卻突然揮出,用側面擊在錢袋上,就見錢袋停滯了一下后,被小舞一手托住,回甩了一下泄了力道,才遞至寒章面前。
看著小侍女斷劍上被砸出來的印子,寒章心中一凜,接過錢袋后,只感觸手溫暖,但不及細想,他趕緊抱拳著道:「前次無狀惡了小姐,本當在此道歉,但想及區區口頭歉詞不足以平息二位的怒氣,待等一周之後,寒章備好了禮物,再向二位致歉。」
石怡然聞言,似笑非笑,院內卻再次響起了冷霜華的聲音:「道歉便不需要了,今後的例銀,還是交由公子保管吧,只要公子不說出去,想必寒族長也不會計較這些。」
寒章猶豫了一下后,還是謝道:「多謝小姐成全,但一周之後,還請小姐能接受寒章的歉意,所備之物,必不會令小姐失望。」
院內卻沒了聲音,石怡然倒還是那樣地看著他,不屑之情溢於言表。冷霜華在冷家有什麼東西是她沒見過的,又怎麼會對你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棄子的禮物有興趣,就連你那最寶貴的英靈選召證,在她的眼裡也沒多少份量。
不過石怡然知道冷霜華的性子,也沒有再開口嘲笑寒章。
見此,寒章也沒有再多言,便帶著小侍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