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旱骨樁（6）
躺在床上，李太六翻來覆去的再也睡不著。夢裡的情景「李媚梅」好象要吞吃他一樣。而剛才「李媚梅」告訴他的事情又讓他左右為難，他在想天亮時要是真的「賽神仙」李莫氣來找他說「旱骨樁」的事，應該怎樣應答。
「當家的！你怎麼還不睡呢？再不睡天就亮了。」薛中鳳睡眼朦朧地說。
「你睡吧！我想靜靜。天亮就天亮吧，反正乾旱天氣也沒什麼農活干。」李太六說。
「怎麼沒有活干呢？一早，我們還要到井邊排隊等水，要不今天吃的水就沒有了。」薛中鳳抬起頭說。
「嗯！是呀！我起了床就去水井邊，你在家把清潔打掃一下，煮一點稀飯就行啦。煮稀飯的水應該還有吧？」李太六問薛中鳳。
「不多啦!煮稀飯應該還夠。」薛中鳳翻一個身，接著又睡了。
李太六再無睡意，他抬頭看看窗外，窗外還是很黑暗。憑經驗他知道這應該是黎明前的黑暗，不多久，天就會亮了。他想到還要到井邊去排隊等水，早去一會，排隊排在前面，提到的水可能就會多些。
李太六穿衣下床，在黑暗中摸到兩個水桶提在手上就向井邊走去。
微微的涼風帶著泥土的氣息吹到李太六的臉上，心曠神怡。他心情好了許多，忘記了昨夜「李媚梅」說天亮「賽神仙」會來找他說旱骨樁的事。
一路上，李太六看到幾個鄉鄰也在向井邊走。大家那麼早就去搶那口井一夜間滲出來的水，可見旱情已經非常嚴重了。
李太六還沒有到井邊就看到井邊已經有十幾個人在排隊，他默默地站在隊伍的後面，沒說一句話。
天空慢慢地亮了起來，太陽呼之欲出，涼意消失了，炙熱的熱氣開始慢慢地烘烤著大地。
「真是奇啦！怪啦！一夜的時間，平日里很多水的井，現在一點水都沒有滲出來，我家裡一點水都沒有啦！這還讓我們怎麼活啊！」李太六聽到有排隊取水的鄉鄰叫喊。
隨著鄉鄰的喊聲，排隊取水的隊伍一下子全散了，大家都向井邊圍去。
李太六心頭一怔，難道之口老井也乾涸了？怎麼會呢？那可是全村人維持生命的唯一水源呀！李太六一邊想一邊放下水桶快步跑到井邊。
李太六伸頭向井一看，百年老井，乾涸見底。這樣的事情以前從未遇到過，而且也沒有聽長輩們傳說這口井乾涸過。
李太六環視一下圍在井邊的鄉鄰，他們無奈、無助的面龐和眼神，把李太六的心都扭成了疙瘩。
李太六緊皺眉頭，什麼活也沒說，返身提起水桶就向自已家裡走……
「賽神仙」李莫氣懷裡抱著幾本厚厚的書，大清早就來到李太六家門前。「嘭！嘭！……」幾聲，用力地敲門。
「誰呀？來啦！慢點敲門！要是敲壞啦，我是要找你賠的。」薛中鳳應聲出來開門。
「是我！李莫氣，太六在家沒有？我找他有急事！」李莫氣說。
「他去提水去了，你找他有什麼事？大清早地不停地敲門。」薛中鳳一邊把院門打一邊說。
李莫氣看了看薛中鳳，又向四周中看一下，然後看著薛中鳳說：「昨天你和六太的莊稼地里打死的那條蛇不是一條真的蛇，它是鬼魂附身。」
「別大清早地在這說胡話，這世上哪有什麼鬼魂喲！你去糊弄小孩吧！」薛中鳳說完就要關門。
李莫氣推住門，以防薛中鳳把門關上。
「這事你不能不信，你看看我們這天氣是大旱之年，以前沒有過吧？這是因為我們這出了「旱骨樁」，如果沒說錯的話，你們昨天打死的那條蛇就是鬼魂「旱骨樁」附體。這些，書上都有類似的說明和解讀。」李莫氣認真的地說。
「還真有這事呀？那你再向下面說說，我聽聽。」薛中鳳好奇地說。
「書上說：「旱骨樁」一般是不超過十二歲的小女孩死後，安葬在上好的陰宅里，陰魂不散形成的。形成「旱骨樁」后，它常藉助蛇呀、鼠呀附體外出活動，尤其擅長喝水，它總是感覺自已很渴，能喝大量的水。天上的雨在還沒有下之前都被它一口喝盡。周圍的堰塘、水井它都可以喝的一滴不剩。」李莫氣越說越有勁，好象要把他知道的一口氣說完似的。
「你是想說我們這裡乾旱是和你說的這個「旱骨樁」有直接的關係嗎？」薛中鳳看著李莫氣。
「就是！就是！肯定有直接的關係。還有呀！它經常偷東西給自已的家裡……」李莫氣正欲向下說，他的話被趕回來的李太六打斷。
「喲！「賽神仙」！你在這瞎扯什麼呢？是不是趁我不在，想勾搭我媳婦呀？小心我打斷你的腿。」李太六快步走到李莫氣面前說。
「哦！太六兄弟回來了呀！」李莫氣滿臉堆笑地說：「你就是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勾搭你媳婦，兄弟我是正經人士，不是吹牛的，在這十里八鄉有口皆碑。」
李太六看了看李莫氣，然後對薛中鳳說：「媳婦！你先去做飯吧！我陪「賽神仙」聊聊。」
「哎呀！當家的，你提水怎麼提兩個空桶回來呀？」薛中鳳吃驚地問李太六。
「這事一會再解釋，你先去做飯，我肚子餓了。」李太六一邊推薛中鳳進屋一邊說。
「飯等一會再做吧！剛才「賽神仙」說「旱骨樁」的事還沒有說完呢！我聽起來還挺有點意思。」薛中鳳把李太六的手拿開說。
「別聽他在這瞎說，你還不清楚嗎？這個「賽神仙」呀，就是靠裝神弄鬼騙兩錢過日子，聽話，快去做飯吧！」李莫氣說。
「誰裝神弄鬼啦!我是根椐玄說、易經、八卦推算的，這是老祖先留下來的瑰寶知道不。」李莫氣翻了一下白眼說。
「好了！都別說啦！大清早的在這爭什麼爭？吵什麼吵？中鳳你回去做飯，我和「賽神仙」一起到他家裡座座。」李太六好象很生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