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旱骨樁（7）
薛中鳳見李太六生氣啦，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提起兩空桶就走進進廚房。
李莫氣也抬起腳向李太六院里走，被李太六一手拉住。同時，李太六給李莫氣使了個眼色。
「賽神仙兄弟！走吧！到你家裡去把你的廢話聊完。」李太六提高噪門說完就拉著李莫氣向李莫氣家裡走。
鄉鄰王武正站在李莫氣的門口等李莫氣回來。他看見遠遠地李莫氣和李太六走過來，他快步迎上去。
「賽神仙喲！你到哪裡去啦！讓我找的好苦呀！」王武著急地對李莫氣說。
「王武兄弟！找我有啥急事嗎？」李莫氣問道。
王武抽泣起來：「我娘去世了，他去世的好慘啊！她只是有病躺在床上，昨晚睡前我們都沒有在意。早晨，我們起床給她送水喝，發現她去世了。我那可憐的娘，她的兩隻眼睛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吃掉了！嗚！嗚嗚……」
「啊！還有這樣稀奇古怪的事？屍體被什麼東西偷吃，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走！太六兄弟我們一起去看看。」李莫氣說完拉著李太六跟著王武就向王武家走去。
還沒有進王武家門，陣陣悲傷的哭聲傳來，李太六聽到這種哭聲，心情也變得異常沉重。他緊張地危隨李莫氣、王武身後慢慢地進了王武家門。王武先行一步揭開蓋在他娘身上的白布。李太六的心跳加劇，他幾乎不敢看那躺在床上的屍體。王武的娘面色灰白，兩個眼珠的位置變成兩個黑洞，黑洞周圍有絲血跡，嘴巴大張，已經沒有一顆牙齒，舌頭也呈灰白色。樣子極其恐怖可怕。
李太六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恐怖地「啊」了一聲。李莫氣連忙用左手捂住李太六的嘴巴，右手食指放到自已嘴邊「噓」了一聲。意思是不讓李太六發出響聲或講話。
李太六象篩糠一樣，不停地顫抖，把頭扭向一邊。不敢再看王武娘的屍體。
李莫氣其實也非常害怕，但是，他是鄉鄰們公認的「賽神仙」，他想他不能因害怕而被鄉鄰們看成笑柄，他硬著頭皮，壯著膽子走進王武娘的屍體。
「老鼠毛！王武快看快看，你娘眼洞周圍有幾根老鼠毛。」李莫氣象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叫。
王武聽到李莫氣驚叫，立即湊近他娘的眼洞，確實看到幾根灰色的老鼠毛，他用手拿起一根放到眼前仔細觀看，確認就是老鼠毛。
李太六聽說有老鼠毛在王武娘屍體眼洞周圍，立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事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也沒有聽說過其它地方有發生，他想很有可能是「李媚梅」所為。他壯壯自已的膽子看看王武手中的老鼠毛。他發現這種老鼠毛的特徵是從底部到尾部由白變灰，並不是一般的老鼠毛。
「由這幾根老鼠毛推測，基本上可以肯定你娘的眼睛是被老鼠偷吃的。王武！你節哀順便，擇吉日把你娘安葬了。我等一定揭力抓住吃你娘眼睛的老鼠。」李莫氣說。
王武把手裡的老鼠毛扔在地上，輕輕地把白布再次蓋在他娘的屍體上。
「我可憐的娘呀！辛辛苦苦一輩子，到死還沒有一個全屍！」王武極度傷心地哭說。
李莫氣和李太六眼圈也紅紅的。李莫氣拍拍李太六慢步退出了房間。
「太六兄弟呀！王武娘死得慘呀！老鼠為什麼吃屍體，而且專挑眼睛吃，依我看可能與乾旱有關，也許是因天氣持續乾旱，老鼠不能很快適應這種乾旱天氣，出現某種變異，才吃屍體的眼睛。」李莫氣對李太六說。
「開什麼玩笑？老鼠餓了才吃屍體的，這與乾旱天氣沒有多大關係。李太六搖搖頭說。
「你還不相信？我有八成的把握能證明我說的是對的。這件事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給王武一個交待，給你證明我說的是對的，要不我這個「賽神仙」還怎麼當？」李莫氣肯定地對李太六說。
「賽神仙」你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先走了，你該忙啥忙啥去吧！」李太六說完轉身就向外走。
李莫氣搶先一步拉住李太六。
「太六兄弟！你別忙著走！我有話給你說。」李莫氣看著李太六說。
李太六掙開李莫氣的手，繼續向外走。
「我懶得聽你在這瞎球扯，我還要去找水，吃得水都沒有啦！等你給王武的娘擇了吉日安葬時我再來幫忙。」李太六話還沒有說完已經離開了王武家。
李莫氣看著李太六遠去的背影，沉思起來，他感覺到李太六有很多心思。
……
李太六愁眉不展地進了自已的家。
「當家的！飯早已做好，你跑哪去了，這麼久才回來，現在有點涼了，我去給你熱一下。」薛中鳳迎面走來說。
「不用熱了，我不想吃。我想到閨女的墳上去看一下，你先忙其它的吧！」李太六說。
「當家的！我們倆昨天才去看的，你今天又要去？哪能天天去呢？」薛中鳳有些不原意李太六現在去「李媚梅」墳上。
「你懂處屁！婦道人家！我的事你少管！」李太六有些生氣地說。
薛中鳳不明白一句話李太六發那麼大的脾氣，發這種脾氣，印象中李太六還不曾有過。她一下子也感覺委屈起來，眼淚憋不住嘩嘩地往下流。
李太六看了一眼薛中鳳，「唉」地一聲嘆了一口氣轉身朝「李媚梅」的墳上走去。
李太六站在「李媚梅」的墳邊，凝視著墳頭，他始終不明白，別處乾旱的草可以燒起火來，而「李媚梅」的墳頭的草因墳頭濕潤而茂盛。他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墳頭的土，用力捏一下，甚至可以捏出水來。
李太六盤腿座在墳邊，想起這乾旱的天氣和王武娘的眼睛有可能就是「李媚梅」所為，他的眼淚吧噠吧噠的流了下來。
「閨女呀！爹知道你死得可憐！爹對不起你，沒能把你醫好，讓你小小年紀就命歸西天。爹給你叩頭賠不是了……」李太六對著墳頭自言自語，又象是和「李媚梅」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