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龍虎鬥
好人不一定有好報，壞人也不一定會有壞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對這個世界而言，無論「好」和「壞」都沒有意義，只有人類自身才會感受到其中的意義。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正義」，那麼實踐正義的絕不是什麼「老天爺」，只有人類自己才能實踐自己總結出的這個概念。
像孫安智這樣的人不應該活著，所以今天晚上，有人前來實踐自身的「正義」。
午夜時分，一個黑色影子以極端敏捷的速度沿著醫院外牆向上飛奔。
不是爬牆，而是在牆上飛奔。
彷彿地心引力失去了動作，那個人影從樓底一路向上，雙腿在每一層的陽台上借力，比貓鼬還要敏捷，比老虎還要有力，在區區5秒鐘內抵達了孫安智所在的樓層。
那個人影左手拽住防盜窗，右手輕輕一拉，一根鐵條應聲而斷。
最後一道障礙已然破除，那個人影推開陽台拉門，緩緩走到孫安智面前。
此時，這個禽獸已經被注射了大量鎮定劑，死一般的睡了過去。
看著這個禽獸熟睡的臉，那個人影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何佳音那凄慘的樣子浮現心頭，那樣一個純潔善良的女孩竟然遭到那樣的劫難，簡直太殘忍了。
「你不配活在世上。」
清冷幽寂的女聲在無人的病房裡回蕩。
那個人影走前兩步，皎潔的月光照亮了她的側臉。
那是一位皮膚白皙如雪，彷彿瓷娃娃般夢幻，彷彿高嶺之花般凜然不可侵犯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除了敖小雪還能是誰？
她伸出一隻纖細白皙，彷彿沒有絲毫殺傷力的手，她將這樣一隻手輕輕摁在孫安智的心口。
下一瞬間，只要勁力輕吐，那個禽獸的心臟就會被震成粉碎。
下一瞬間，這雙白皙夢幻，不染絲毫塵埃的手就會染上一層無法抹去的猩紅。
「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那樣做。」
然而，就在這個瞬間，原本應該沒有旁人的病房裡竟然響起了另一個低沉沙啞的男聲。
「誰！」
敖小雪猛然回身，鳳眉微挑。
一個臉上戴著蒼白面具的男人走出了陰影，用一雙明亮如星的眸子凝視著敖小雪。
「荒神！」
那個面具實在太過讓人熟悉，不管是報紙還是網路，這一個月時間裡整個上青市討論最多的就是這個戴著面具的人。
名為荒神，行正義之事的武者。
「你為什麼等在這裡？為什麼要阻止我？」
敖小雪的心中升起強烈的疑惑。
眼前這個荒神早就等在病房裡，用某種方法將自身的氣息降到最低以至於連自己都無法察覺。
他顯然是在等待自己，但是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今晚要來呢？
「我只是要阻止你這麼做罷了，害死那個小姑娘的不僅僅是這個孫安智，那些製造『紅葯』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如果你非要復仇，應該去找他們。」
「如果我非要殺了他呢？」
敖小雪依舊神情不變，她只是再次伸出手，懸在孫安智的頭頂。
「你儘管試試，我會阻止你。」
聽到這話，敖小雪眼神猛然一冷，一股凌厲至極的氣勢透體而出。
「你能阻止嗎！」
那一瞬間，隱隱有龍吟之聲響徹虛空。
只見敖小雪五指曲張，仿若巨龍之爪，旋轉轟落，竟有百米高空鋼筋砸落的氣勢，以沛莫能御的力量和速度轟向孫安智的腦門。
如果被這一爪抓中，孫安智的腦袋恐怕就會像西瓜般爆裂開來，就算是一根鐵柱，恐怕都會被抓成鐵疙瘩。
但是，偏偏是這樣的攻擊，卻被一擊更加迅猛的擺拳撞偏。
那一瞬間，李俠瞬間原地消失，然後右臂化作一片蛇形虛影。
荒神古武術，縮地，蛇彈！
「砰」！
明明是血肉之軀的碰撞，卻偏偏在空氣里炸裂出火藥般的爆鳴。
敖小雪一爪被帶偏，擦著孫安智的腦門轟在了病床上，那可憐的床板直接被抓得稀爛，彷彿被生生捲入了衝壓機床里。
敖小雪飛身後退，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只見手肘處被「蛇彈」轟得青紫一片。
「對不住了，面對你這樣的強者，我可留不住手。」
李俠這說的是實話。
敖小雪是3脈武者，李俠只是2脈，而且敖小雪剛才那一爪絕對是「真傳」級別的武學招數，在技巧上也不比初學乍道的李俠低多少。
荒神武道雖然是這世上級別最高的武學，但是李俠卻不能完全發揮其中每一招的完全力量。
所以，對李俠來說，眼前的敖小雪正是至今為止遇見過的最大的勁敵。
「有意思。」
這真的很有意思，明明只是個2脈武者，卻能將速度瞬間提升到那樣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且那一招彷彿蟒蛇甩尾般的擺拳，幾乎讓人感受到一種莫名的「美感」。
這一刻，幾乎從來都是古井無波的敖小雪，竟然莫名的有種想笑的衝動。
對兩人而言，此時腦中所想的都是一件事：
這樣的對手，決不能錯過！
「誰在那兒，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走廊上傳來嘈雜聲，有保安聽到剛才敖小雪拍碎床板的動靜。
「出去。」
敖小雪輕輕吐出兩個字，整個人彷彿貓鼬般衝出窗口，手一勾，在鐵窗上微微借力，就箭一般甩向上一層。
「正有此意。」
李俠笑了，慢悠悠走出陽台，整個人站在狹小的陽台頂部，然後腿部肌肉猛然暴漲，原地一蹬，竟然直接越過3米距離，抵達上一層的陽台，然後如法炮製，一層一層的往上跳去。
短短十幾秒后，兩人幾乎同時抵達樓頂平台。
此時，初秋之風微帶涼意，滿月之光紛紛灑落。
兩人相視而立，戰意不斷攀升，全身肌肉骨骼繃緊，喘息逐漸劇烈起來。
某一瞬間，兩人同時動了。
「啊！」
隨著一聲低喝，敖小雪右手呈爪，左手呈拳，雙足落地無聲，卻以極快速度撲上。
李俠原地不動，但是整個身體仿若幻影，原地輕微閃爍。
荒神古武術，扶柳！
敖小雪右爪旋轉探出，隱有龍吟之聲，五指旋轉如鉤，彷彿可以攪碎萬物。
李俠淡然以對，扶柳身法全力施為，這恐怖的一爪和他側身而過。
再強的攻擊，如果無法打中也是白搭，李俠從剛才敖小雪的攻擊中就看出來她這一招一旦出招就無法再改變方向。
但是，在避過這「龍爪」的瞬間，敖小雪左拳揮出，帶起攝人心魄的虎嘯之聲。
「敖家真傳，虎嘯六疊勁！」
一拳既出，洞徹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