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懲罰
擺棋者拿起那枚炮子，唰一下奪了王小光這邊的車，狠狠道：「該你走了！」
王小光急促喘息，沒有去動棋，丟了一車，這棋已成敗局，他下也是輸不下也是輸。
而心中的那股憋屈已快讓他爆炸了，環顧眾人，難以置信地喊出一句：「你們……」
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他！
人群見狀紛紛避讓，一時只剩了那幾個替擺攤者說話的男子。
這時王小光方才明白，這幾個人壓根就是一夥的！
眼下四五個壯年男子，他一個老頭，勢單力孤之下，就算他拼了這條老命，也沒辦法洗刷屈辱了。
轉而他一聲苦笑，出這事其實只能怪他自己，要不是他貪心，又怎麼會陷入這種局面！
望著幾個男人不懷好意地將他圍攏，他只得一聲嘆息：「你們……連四十塊錢都看得上啊！」
而幾個男人見他萎了氣勢，卻也都鬆了口氣，隨之擺攤者收拾了地面的棋局和他的錢，沖他兇狠道：「老傢伙，看你一把年紀，就不揍你了！以後看見老子躲遠一點！」
王小光不服，可現在看的人都走光了，人家也沒動他，他鬧事反而理虧，一時只得竭力將這口氣憋回了肚子里，眼睜睜地看著幾個男子揚長而去。
轉而心灰意冷，沒了力氣。
本來他還剩四十多塊，至少中午這頓飯還能有個著落，然而現在……四十多塊已被人坑走，再和他沒有了半毛錢關係。
生著悶氣，他如行屍走肉般遊走，不知不覺進了一座公園，尋了個樹蔭下坐了下來。
時光飛逝，轉至午後，周圍陸續有情侶或路人坐下來，然後吃著簡陋的午餐。
而這時候，那些原本他都瞧不上眼的東西卻都顯得美味無比，可那些食物卻和他之間間隔著不止一點點距離。
甚至當他看得久了之後，一個吃東西的姑娘還對他露出了嫌棄的目光。
他憋屈得想哭，要是在不曾穿越之前，他肚子餓了，只要喊一聲，不管是什麼時候，儘管老媽會有一堆抱怨，卻還是會給他準備好吃的。
而現在，他眼巴巴地望著別人，換來的卻是冷眼。
貧窮，病痛，飢餓，都是些很可怕的東西，它們能吞噬人的靈魂，能磨滅人不屈的鬥志。
當王小光還不是很餓的時候，他滿腦子想的是怎麼去完成任務，追求到那個二十歲的姑娘，然而現在，他想的全是怎麼去填飽肚子。
他忽然浮現起一句話：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蒼白無力。
日落西山，他漸漸餓得有點發暈了，卻突然迴光返照般挺起了身。
這一瞬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似乎在做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在這之前，有人在他目光聚焦的地方擱置了一份尚未吃完的食物，那足夠他填飽肚皮。
「系統，你再不幫我，我又會淪為乞丐了！」他在腦海中帶起了哭腔。
電腦合成音卻出奇傳來：「系統感應到您的意志臨近崩潰，不再以完成任務為首要目標，將以玩忽職守罪處罰！處罰立即執行！」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自王小光的腦海中傳出，下一瞬他卻只覺得自己突然成了一具殭屍，可偏偏全身都在抽搐。渾身的肌肉似乎都要和骨頭脫離了一樣，那種扎心而刺骨的疼痛頓引得他殺豬一樣地嚎叫起來了。
「我投降我投降……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王小光滿地打滾哀求。
但懲罰依舊。
這時他身在公園，又值下午，周圍的人並不多，而其中一對情侶恰好看到了這一幕，那男的本來還在打量，卻被女方拉著走來了：「快走，只怕又是碰瓷的，被黏上就不得了了！」
十分鐘后，懲罰才停下來。
王小光渾身大汗，依舊在節奏性地抽搐，雙眼茫然，口吐泡沫，兩眼無聲地望著天空，如同死過了一次。
這時系統合成音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若您的意志再不專一於任務，懲罰將加倍執行。」
……
「尼瑪！」王小光久久才能嘟囔一句，小說中看到的系統可不是這樣子的，這坑爹的系統究竟誰設計的？
他花了近一個小時緩和過來，此時天色已黑，他肚子更餓了，但自從領受過系統的懲罰之後，他不敢再去想吃東西的事了，腦海中全力強迫自己琢磨著應該怎樣去完成任務？
但這時候他哪能想出什麼所以然來啊，越是琢磨腦子就越發成了亂麻。
他猛然朝自己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這才清醒了一些，卻也神奇地經這一拍而有了主意，終於知道自己現在要去幹什麼了！
他要去……賺錢！因為只有賺到了錢，他才能夠吃得著飯……不不不，才能更有希望追求到那個姑娘，嗯，這目標應該跟任務是不違背的！
果然，他下定決心之後並沒有遭到系統的懲罰。
至於該怎麼去賺錢，他目前則是全無頭緒，其實早在之前他就比較茫然了，不然也不可能會想到依靠賭棋去撈小便宜。
但是，也許是時來運轉，他這邊剛一動彈，眼中卻立時發亮，分明看到了一條賺錢的門路。
只見正前方公園的門口，一條小巧的板凳上，坐著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帶著一副漆黑的墨鏡，手拿一串念珠，身前擺著一張小桌，旁邊立著一塊橫幅：摸骨算命。
王小光讀小說萬卷，幾乎自然而然地就將這些算命書生歸做了江湖騙子行例。
這時他可不講究什麼騙不騙的了，只分明察覺自己的這幅仙風道骨模樣，反而比前方那算命瞎子更具逼格。
也就是說，他若也尋個招牌，找個地那麼一坐，沒準也會有傻瓜送上門來。
主意打定，他頓時就開始留意那瞎子的言行舉止，如何勾搭客戶，如何忽悠，等等一系列流程都暗暗銘記在心。
觀望了足足有兩三個小時之後，王小光同學就有些躍躍欲試了。
隨之他便在一個垃圾桶中找到了一塊大紙板，之後又碰巧撞見一個公園寫生山夜景山水的年輕人，並求其寫下了天下第一神算五個大字，再找了根樹杈一掛，儼然就是一副極好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