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利息

爆炸現場離觀測站不過一百來米的距離。

周邊的樹木倒了不少，地上被炸開了一個直徑五六米深度一米多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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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場觀察了一圈之後，林宏濤長輩一邊招呼他倆回觀測站等待，一邊跳下了坑底，臉色異常嚴肅的開始忙碌起來。

……

他們的搜索持續了很長的時間。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幹些什麼，但他們看上去的架勢，比任何考古學家還要細緻。

坑就那麼大，他們居然寸地不漏來來回回搜索了不下三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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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沒有手機信號。

林宏濤還好，似乎早有準備，從隨身挎包里掏出了一台平板，也不搭理林雨，自顧自的玩起了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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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在一邊卻是百無聊賴，除了偶爾觀察一下遠處忙碌著的兩個中年，其他時間，都低頭琢磨著這一天來發生的怪事。

……

兩個中年在爆炸現場一直忙碌到十點半多，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他們在忙活些什麼，他們回到市區時間已是零點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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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宏濤不到七點的就過來搭上了他，按他長輩的安排，今天他還得再當一天的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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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中年的工作，與昨天沒什麼差別，仍然像在找尋著什麼東西，只不過搜索查找的位置變了。

他們讓林雨帶著，去到了球形閃電初現的位置。

......

昨天回城的途中，林宏濤的長輩已經告知了他今天的安排，因此，他也做了一些的準備，往手機上存了幾本網路小說來打發時間。

而林宏濤則依然是自顧自的玩著自己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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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中年大叔的舉止，林雨隱隱覺得裡面藏有什麼玄機。

他對球形閃電知道得不多，但這兩個中年的行為舉止，他怎麼看也不像是在搞什麼研究，更像是在搜尋什麼東西。

如果是在昨天之前，林雨可能會去琢磨這兩個中年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現在的他，卻完全沒有這個心思。

他的心思，在秦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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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秦彬與他完全撕開了臉，對秦彬接下來會怎麼做，他完全沒有把握。

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以秦彬那陰暗到有些變態的性格，針對他低調哥的身份，他一定會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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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把他低調哥的身份大肆張揚嗎？

還是會匿名向學校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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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宏濤這邊，林雨相對還踏實一些，雖然這兩天他們沒有說上兩句話，但這兩天的三陪生涯，應該能消除他的部分怨念，即便他怨念依舊很大，應該也只是皮肉之苦。

按林宏濤以前的做派，惹到他的人，都是直接的上手，從某種角度說，他這種真小人的做法反而令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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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學校那一頭就不一樣了，如果，秦彬真的把事捅到了學校，他會被開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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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個，林雨就心亂如麻。

事態的發展，從昨天上午他恍惚中應答了秦彬之後的那一刻開始，就完全脫離了他可以控制的範疇，現在，他只能被動的等待，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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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七點時分，天色還亮著，兩個中年回到了觀測小屋。

「我們還要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你們先回去，不用管我們了！」

褐色長袍中年人一進屋就招呼他們。

「年輕人！不錯！這次多謝你了，接下來就不麻煩你了，你跟小濤先回去！回頭我再謝謝你！」

林宏濤長輩的心情似乎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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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宏濤早估計早就呆不耐煩了，一聽到可以撤退，急不可待的邁步就跑。

沒有手機訊號，沒有電腦，沒有娛樂，也沒有了可以招呼的的小弟，短短一天，林宏濤似乎就已經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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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半的時間裡，林宏濤基本沒跟林雨說什麼話，兩人走在半山路上的時候，林宏濤卻忽然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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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我看膽子還真是肥啊！荒郊野嶺的，都被炸翻了，居然還不忘跑現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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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的膽子一向比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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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剛見到我那會我看你挺冷靜的，不擔心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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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只能說，我耐揍，跑得也還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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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想法，你看看如何？」

林宏濤沉默片刻又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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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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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來跟我如何？你跟著我，過去的事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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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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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說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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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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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想到，如果一個自詡懲奸除惡的正義人士，跟了一個被認為無惡不作的壞蛋，會發生一些什麼樣的故事，嗯，似乎很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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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林雨沉吟著沒有直接回答，林宏濤見狀也沒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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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之後，林雨傻眼了！

他跟著林宏濤急匆匆下山之後，天色開始暗了下來，林宏濤自個兒上了車，卻把他晾在了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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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跟我混，你似乎不感興趣！」

「我跟你不熟，你砸我的帳也還沒算，很抱歉！我好像找不到要帶你回去的理由！」

林宏濤從車窗伸出半個腦袋，很正經的跟林雨說道：

「最後一班公交的時間好像過了吧？所以，你就慢慢的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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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回去不算太遠，也就五十幾公里的路！」

「嗯，實際不需要五十幾公里，只要一個馬拉松的距離，你應該就有車坐了！」

「對！就一個馬拉松的距離，你可以的，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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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你運氣好，這邊一出去，或許你就能搭上車！」

「那麼，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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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就算你砸我那筆帳的利息，今兒我先把這利息收了！你就自個兒慢慢的跑回去吧！」

說完，他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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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個屁的車！

這裡平時過往的車本來不多，再說，荒郊野嶺的，這個時候，誰會給一個陌生的精壯男子停車？

林雨很是憤然，不過，他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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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宏濤的做法，很符合林雨所聽說的他睚眥必報的品性。

之前，估計他家長輩對他有過叮囑，所以他才對舊事隻字不提；

方才，他的長輩剛一說明不再需要林雨幫忙了，這不，他的報復立刻就來了。

按他所說，這只是舊賬的利息，那麼，他正式的報復又會是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