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李淵
?李承乾看了看東市北門人來人往的街道,秦王府是不敢回了,李二脾氣自己知道現在回去就是找揍,估計明天就消氣了,還是老去老地方睡一晚,明日服個軟認個錯這事也就過去了,看著路邊有一群正在閑著的車把式,李承乾朝著車夫揮了揮手。
「車把式,帶我去延喜門。」
唐朝的馬匹稀缺,車把式趕的是一個驢車,這也就是後世的那些出租,可以送貨,價錢合適也可以拉人,車把式看著李承言是個青衣的富家小公子,手裡拿著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唐刀,知道這種人惹不起,而且要去的地方那是延喜門,富貴人家才住在那邊,所以不敢怠慢,驅車上前,讓李承乾坐好自己在前面牽驢朝著延禧宮的方向走去。
「小公子做好了,咱家車有些顛,莫傷者您捏。」
坐在馬車上李承言打量著沿途的景色,說是景色,不過是看著周圍的建築而已,這時候的建築多以木質為主,青磚青瓦加上白牆,屋頂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蓋子,蓋在了四面牆上,屋頂坡度不大,門窗樸實無華,讓人看上去厚重,莊嚴,從東市到延喜門,經過三個坊市,道路寬敞乾淨,但車把式走的卻不是很快,正值晌午,各個坊市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車把式叫醒了正在看風景的李承乾,看著前面高大的城門,李承乾微微一笑,然後就要從腰間拿錢袋,原來掛著錢袋的腰間此時卻是空空如也。
「年年玩鷹,今日卻被老鷹啄了眼。」
就在那老嫗撞自己的時候,自己就應該反應過來,可是還好死不死的可憐她,將懷裡的零錢全給了。
「車把式,你再這稍待,我去取些零錢。」
看著小公子下了車,車把式不疑有他,一個幾歲大的貴公子自然不會為了幾文車前折了顏面。
「好嘞!」
看著車把式痛快的答應下,李承乾朝著遠處正在執勤的侍衛招了招手,恰好那人自己還認識,正是丹陽姑姑的駙馬,薛萬徹。
「姑父,這邊!」
看著遠處站在驢車上的李承乾,薛萬徹暗暗叫苦不迭,這小祖宗怎麼過來了,看著後面就是東宮,難不成過來又要找事?不管怎麼說已經看見了,在躲就來不及了,臉上掛著笑意,朝著李承乾也是揮揮手。
「小殿下,怎麼了這是?」
「錢袋子被花子摸了去,你那還有錢沒,先借我點。」
薛萬徹從懷裡掏出一把銅錢,扔給車把式,把李承乾從車上抱下來,然後問道。
「莫不是來找承道,承德的?你這次可是闖了大禍了,太子告到陛下哪去了,估計沒你好果子吃。」
「切~別人怕他李建成,我可不怕,我就不信皇爺爺還能拿我怎的,我這就去見他。」
薛萬徹鬆了口氣,不是來找事的就好,看著李承乾懷裡的唐刀,薛萬徹眼饞的咽了口唾沫。
「承乾,給我看看你的刀咋捏?」
看著薛萬徹貪婪的樣子,李承乾嘿嘿一笑,對著薛萬徹說道。
「到了你手裡的東西我還能拿得回來?那不是見了鬼了么,想要啊,自己去我舅舅那買去,要麼讓丹陽姑姑給你買也成。」
薛萬徹怕丹陽那是出了名的,李承乾怎麼能不知道,看著薛萬徹糾結的樣子,李承乾不在理會,朝著大門走去,周邊的侍衛都認識這個混世魔王,所以就假裝沒看見,看著他大搖大擺的進了宮門。
延喜門是皇城的西門,順著這條大路往南走就是皇城的正門,這條路經過東宮,所以薛萬徹才怕李承乾去東宮惹事。
一路上宮人來來往往的,看著李承乾稍稍的施了一禮,然後就去個忙個的,進了承天門就是太極宮,看著遠處的宮殿,李承乾提腳走去。
太極宮的側殿,一個五十多歲的太監看著李承言扛著一把刀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趕緊上前迎著。
「呦,殿下,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往日就是陛下叫您都是叫不動呢。」
「惹禍了,過來避難的,」
一句話說出口,老太監好險沒噎死,您倒是說的輕巧,感情只有惹禍才來這裡,這要是讓陛下聽見,那還不得氣死。不過對於這個小祖宗,老太監不敢怠慢,上前接過李承言肩上扛著的刀,說道。
「陛下正用膳呢,竇老大人也在,我這就去通報。」
李承乾身手拉住了正要走的老太監,對著他嘿嘿一笑說道。
「王伯,不用了,正好我也沒吃飯呢,跟我爹鬧了一上午,正餓的呢。」
一聲王伯叫的老太監頓時有些新華怒放,不過李承乾的話卻是讓他暗自腹誹,小祖宗,跟你爹鬧了你上午?秦王殿下的脾性我還不知道,他要是真心想揍你,你能跑得了么?還不是做給旁人看的。
心裡這麼想著但是表面卻是不敢顯露什麼,看著正在四處亂看的李承乾說到。
「行!這宮裡除了陛下就屬您最大,老奴這就帶您去。」
李承乾一邊走著一邊看著皇宮裡百看不厭的風景,高大的宮殿,幽深的長廊,工人行走在各處,雖然繁雜,但絲毫不顯慌亂,各色的繁花正是盛開的季節,剛出芽的油綠葉子就像是被油水洗涮過一般,輕輕的舒展開來,不知名的鳥在樹枝上胡亂的叫著,乍一聽很好聽,時間長了卻很是惱人。
跟著老太監再往前走,不多時就出了長廊,眼前豁然開朗,太液池在正午的陽光下散發著潾潾微波,初春的荷葉在微博里輕輕的蕩漾著,高挑的荷花汀頂著粉紅色的花骨朵,就像是羞澀的少女一般,昂著修長的脖頸似要含苞待放。
太液池邊上有一個回折的走廊,直通太液池裡的一個小亭子,亭子很大,約摸三丈方圓,十八根同樣大小的柱子撐著一個十八角的圓形頂子,正對著李承言的方向,太液亭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被掛在哪裡,讓人一眼就能看見,此處乃是皇宮裡觀荷賞月的最佳去處。
「呦,看看朕的乖孫兒來了?哈哈。」
聲音中氣十足,遠遠的就能聽見。
「呀,半月天不見,皇爺爺竟然年輕了許多,可喜可賀。」
李承乾一記馬屁拍上去,李淵更是笑的見牙不見眼,看著聰明懂事的孫兒,上前抱在懷裡,接著用手輕抽了一下李承乾的屁股:「今日定時又來我這庇禍的,昨天的事我可是聽說了,你下手也太重了些。」
看著李淵疼愛孫兒的樣子,邊上的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也是扶須微笑,李承乾朝著老頭善意的一笑,然後對著李淵說到:「那兩個弟弟好不曉事,以為人都就能斗得過我,還要欺負麗質,這叫孫兒如何忍得,本想著稍微教訓一下也就是了,沒想到言語間竟然辱及爺爺,更是忍無可忍,雖然下手重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淵看著李承乾小嘴叭叭的說,聽見辱及自己,就說到:「這怎麼又扯上朕了?」
看著李淵有些生氣的面孔,就知道他對這件事情很是在意,委屈的說到:「開始還好,他們或是嫉妒孫兒深得皇爺爺寵愛,就在邊上說一些酸話,說什麼跟他爹一樣,就靠著拍皇上馬屁活著,孫兒也並未理睬,可是後來更是本加厲,麗質好不容易採的花全被他們扔進了河裡,還要推搡麗質,這我可如何忍得?上前便要與他倆辯解,誰知他們竟然敢與我動手,言語間還說我是畜生,若我是畜生,那皇爺爺是什麼?為了顧及皇家體面,孫兒才不得已動手的。」
說話是一門藝術,一種情況若是兩個人說就會給人兩種不一樣的感覺,李承言話里七分真兩份假,還有一分牽強附,這樣的話在一個小孩子最里說出來,李淵就算是不全信,也一定不會懷疑,再想想想到那個兩個不爭氣的混賬,又看了看嚴重含淚的乖孫,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
「好拉好拉,朕這就下旨責罰他們,你說可好?」
看著李淵的樣子,李承言裝作為難的樣子說到:「皇爺爺,還是莫要責罰兩個弟弟了,他們畢竟還小,更何況大伯是太子,我父親只是一個秦王,若是讓大伯記恨上父皇,那該怎麼好。」
說完用一種幾乎是哀求的眼光看著李淵,李淵細細的思索了一陣輕輕的嘆了口氣。
「就喜歡你這麼懂事,不過你受了委屈朕不罰他們,也定要給你一個交代的。」
就在這時,咕嚕一聲響,李承乾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嘿嘿一笑,對著李淵說到:「孫兒從昨夜到現在還未曾進過水米呢,在皇爺爺面前失了禮數,還請皇爺爺勿怪。」雖然賣萌可恥,但是在這個五十幾歲的老人面前,李承乾沒什麼好遮掩的。
看著李承乾的樣子,李淵哈哈一笑。
「看吧孫兒委屈的,來來,坐下一起吃飯。」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些話在李淵聽來似乎是合情合理,但是邊上的老頭還有老太監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李承乾不講道理,那是在長安城勛貴圈子裡也算是出了名的,拉幫結派的事情不少,凡是不聽他話的就是一頓揍?可是那次不是他有理?比混世魔王還混世魔王,不過這也算是一種本事,也難怪李淵如此喜歡這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