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第一百八十六章
防盜比例百分之三十,不超過比例將顯示防盜章,不便之處請諒解他老子,也就是賈代善肯定是得利者。無他,平分家產義讓之舉,名聲在外面已經好的不像話了。不說這抓鬮最後抓到了什麼,家裡還是老太太掌著,田莊鋪子貓膩最大,好的壞的落到手裡,幾位叔叔也只能啞巴吃黃蓮往肚裡咽。
也是絕了祖父的憐憫之心,這不,就是老頭子也說不出什麼來,只能在這兒嘆氣。
「你們倒是理我一理啊。」
賈演瞅瞅孫子,又瞅瞅老管家。
「主子可要出去走走。」
老鐵頭原不姓鐵姓郝,陪國公爺上過戰場的,手上那把鐵鎚耍的虎虎生威,因此打年輕那會大家就這麼叫,這些年大家反倒忘了原本的姓。
賈源又嘆了口氣:「哼,我這一出去那些老傢伙還不得笑話死我,我才不出去。」
老鐵頭也是無奈,主子是歲數越大性子越小,都快和他小主子一樣樣了,「哥兒,可不興喂它恁多瓜子。」瞧這稀罕的鳥兒,都撐得翻白眼了。
「鐵爺爺,這鳥忒傻,喂它它就吃。」
賈赦捂嘴笑。
多少年了日子沒過的這麼閑散,這會變成小孩還不可勁折騰。
賈源見兩人不理他也惱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
眼見都凄涼上了,賈赦和老鐵頭對視一眼,可不敢再逗他,「阿爺,要不咱們去南市聽戲去。」
「見天的知道頑,那誰家的,同你一般大,三百千都念完了。就你還在這兒招貓逗狗的。」
賈源吹吹鬍子,不雅的翻了個白眼,瞧著和白毛鸚鵡簡直一個模子,要不怎麼說物似主人。
賈赦心說我是招誰惹誰了,這會閑的都嫌棄上了,「祖母說孫兒描紅即可。」
賈府也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並沒有將賈赦往詩書一道引導,這些日子也只是拿著名家的帖子描紅,要麼就聽聽老太太怎麼處理庶務,再學學怎麼吃喝玩樂,倒像是要培養出一個紈絝子弟。
「嗬,都會頂嘴了,明日你就學起來。」
賈源一把把大孫子抗在肩上,惹的老鐵頭趕緊將人扶穩,一臉不贊同的看著主子。
賈赦又不是真小孩,那是一點都不怕,就是覺的新鮮,多少年沒有坐在長輩肩頭上了,還怪高興的。
「坐穩了,咱們去大祖父那邊。」
賈源穩穩噹噹的馱著孫子,步子快的一點都瞧不出是個老頭子,還當他是年輕那會兒。
賈赦也樂了:「阿爺扶好了,可別摔著孫兒」
「你這臭小子,膽子是越發大了,竟指使起你爺我來了。」
賈源倒也挺樂意。孫子輩的各個見著他就跟鵪鶉似地,就嫡孫是越發膽大淘氣,倒是讓他享到天倫之樂。
一老一少也不分大小,就這麼一路貧嘴,轉悠到了東府。
賈演歲數大了,身體並不如賈源康健,這會正在院子里坐著搖搖椅曬太陽。
「還是老哥哥舒坦。」
賈源聲音洪亮異常,倒是惹的賈演瞪他一眼。
「大爺爺安。」
賈赦拍拍衣服,趕緊行了一禮。
隔輩親還是有那麼點道理。
賈演這會見著賈赦也不瞪眼了,「乖孫孫,快來讓大爺爺瞧瞧,被你祖父顛壞了吧,可憐見的。」
賈源摸摸鼻子,這都多大歲數了,在他哥面前還是受擠兌的命。
「說吧,你這回過來有什麼事啊。」
賈演這會兒也不坐著了,正抱著賈赦舉高高呢。嚇的賈源趕緊接了。
「哥,我的親哥唉,趕緊放下來。」
賈演順勢把人放下。
還別說,真是老了,就一小會都能把他累的氣喘噓噓。為了不落面子,他暗自吸氣嘴硬道:「孩子最近越發敦實了,嗯,養的好,結實些好。」
嗤,賈源也不揭穿老哥哥,誰都有老的時候,誰也不服老。
「可不是敦實,都讓他祖母慣的。」
倆老頭還真是,胖能怪他。
賈赦撇撇嘴,手上拿著點心眼睛滴流轉。
「說的就是這事呢,家也分乾淨了,你還有什麼事。」
小子從小就是無利不起早。
賈源也跟著大哥坐下,手上提溜著茶盅,約摸一小會幽幽的嘆氣,「這事兒還不能全怪那些不孝子,朝堂也不平靜,往常咱們家哪有別人自喙的餘地,如今我是在聖上那兒打了招呼了,不然還能落著好。」
這話不假,賈演與賈源不同,他原是科舉出身,好不容易中了舉,這天下就亂了。
棄文從武實乃無奈之舉,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亂世武將太平文臣,文武之爭早年不顯,近幾年矛盾是越發大了。
誰又不想家族延續,誰又不想子子孫孫都是人上人。
世家早已覆滅,可誰又不想成為新世家。
士大夫與天子共掌天下的時代早已經過去,皇家再是不允許世家的存在。勛貴早晚有一天也要沒落,往後……他們的子孫該如何。
賈演沉吟了一瞬:「正是如此,我們也該改換門庭了,可又何其難。不說別的,你只看這朝中現在能說的上話的,寒門有多少,勛貴有多少,能在朝堂上的,哪個又不是詩書傳家。」
「是啊,文臣清貴,林家才真他娘的顯出來了。」
賈源說的是林侯爺,憑著文章位列正二品文官,開國勛貴就獨獨他一份。
榮寧兩府都想改換門庭,可這改換門庭又何其艱難。
漫說別的,只詩書一道,能出頭的,這東西兩府都真一個都沒有。
只看第三代,賈演倒是有心,也不知成不成。甭管成不成,他也不瞞著:「我幾個兒子,沒有一個能讀書的,倒是孫子輩,有那麼一個,今年也不過才八歲,能看出什麼來。我什麼歲數,怕是看顧不到了。」
「你說的是敬兒。」
賈源思索著:「我倒有一事,老哥哥幫弟弟參謀參謀。」
「快說,別拿喬。」
「原我想著,子孫若是無能,安安分分的也餓不著,如今想著只怕是不成。前些日子我瞧著,赦兒他小小一人,倒指的動這個。」說著,賈源用手指了指右手的扳指。
「果真如此。」
賈演綳直身體看他。
「果真,事後也問過,隨後老妻帶著他描紅也說很是長進,雖稚嫩倒也見其形。」
賈源篤定道:「我不愁代善,他心中自有一番天地,其餘那些,庶枝從來如此。只是我不甘心啊,他是侯爺,到了赦兒竟不知道能落下個什麼。」
賈源語氣頗為蕭瑟,可誰又甘心。
賈演就甘心嗎,兄弟兩人掙下家業能眼睜睜看著後人敗了,可不甘心又有什麼法子。
越說賈源越是升起一股豪氣,「我想好了,族學要辦,赦兒必須從文。我就不信國公府養不出一個文官來,一代不成就等下一代,往後這都是讀書人,老賈家的青煙難道就只冒到咱們這兒。」
「我也不甘心吶,家學辦就辦了,往後那些不成器的全送去念書。」
賈演也被激起了好勝心,「只說好了,往後苦了可不許心疼。」
他說的誰。
賈源眼睛一立,「后宅婦人心慈手軟,爺們的事兒容不得她們多嘴。」
「呵呵,來,來,不提這事兒,咱們先商量商量,這事是個什麼章程。」
賈演笑笑,這小子他還不知道。
賈赦被遠遠支開,聽得倒是不真切,就是聽到笑聲忽然後背一涼。
他不知道,未來等待他的將會是比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更悲慘的日子。
賈老太太將帕子一甩,嫌棄道:「快把哥兒放下來,你那把老骨頭可要把他顛壞了。」
賈源聽得這話,順手才把賈赦放了下來,手卻沒鬆開,拉著孫兒手一道坐到榻上,「我聽的模模糊糊,究竟怎麼個事?」
「我氣兒都沒喘勻,什麼怎麼回事兒。」
賈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讓人伺候著梳洗,總算輕快了些許,這才喝了一口茶道:「還不是那治國公家折騰的幺蛾子。我可跟你說,馬家越發不成氣候了,回頭吩咐下去,離馬家遠些。」
「沒頭沒尾的。」
治國公家的境況誰不知道,治國公早早就去了,偏生家裡頭也沒個出息的,才不過三世,竟把家裡的爵位丟了個乾淨。幸是家裡出了個皇妃,這才又賜了個三品將軍,不然早早就擠出勛貴家了,哪裡還有他們家什麼事兒。
「哼。」賈老太太摸了摸賈赦後頸,見他無異常這才道:「他家也不知道怎麼教養,小姑娘家家,養的一等一跋扈,頑著竟和哥兒幾個爭執了起來,誰知道那馬家太太的侄子,竟敢動了鞭子。好玄我乖孫是個機靈的,這才沒讓他得逞。」說起來她也是一肚子氣,乖孫是運道好才沒遭罪,否則她就是拼了老命,也得讓這馬家好看。
「喲,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其他幾家能依?」賈源躊躇著,這裡頭的事兒,趕明兒可就不是幾個小孩玩鬧的事,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