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波波
「包子，我出門上班了！」
早晨，葉凡拎著包出門了，他轉頭，難得一次見到包子竟然在門口送他，還乖巧地搖著尾巴，眨巴眨巴大眼睛。
一股不妙的感覺從葉凡心頭湧上。
「不要亂翻東西啊，也不許欺負小波」
他指的正是此刻在沙發上還顫顫巍巍的小奶貓。
包子回頭望了一眼，嘴巴一裂，差點都給笑爛了，他忙點點頭，「好的，好的，好的，你快滾吧，不用再回來了」
不過這落到葉凡的眼中，卻變了個樣。
他從這雙濕潤的可憐兮兮的大眼睛中，讀出了濃濃的挽留之意。
「我要上班沒法陪你，多了只小貓也做個伴吧」
他彎腰摸了摸包子碩大的狗頭，緊接著便不舍再去看那個低垂著失落的狗頭，提包，穿鞋，關門。
「咔嚓」一聲門關了。
坐地上的狗卻猛地跳了起來，彷彿這聲門響打開了他身體的某個開關一般，一身毛都如起風一般飛動了起來。
「小波波！」
包子搖晃著尾巴，「噠噠噠」地朝著沙發奔去。
那隻小奶貓卻明顯被嚇了一跳。
「小波波~想去哪裡玩啊，想吃些什麼？大膽說，你狼哥可是這一片的地頭蛇，看看你狼哥威武的身軀，帥氣的面孔」
包子說著，往後一蹦，隨即原地蹦躂了幾下，他身長八尺有餘，四腿健步如飛，修長矯健的身姿，一身皮毛如鎧甲。目光如炬，修長陰冷的牙齒是黑夜中最令人心驚的武器。儼然一幅帥狗模樣。
「喵」
小奶貓卻吸了口鼻涕。
「你吸鼻涕幹嘛？」
包子愣了愣神，隨即腦袋湊近小奶貓仔細觀察了一番，「難道...你餓了？」
小奶貓喵一聲，又吸了口鼻涕。
「別吸，別吸，鼻涕可難吃了」
包子忙用狗鼻子饒了饒小奶貓，「我還藏著好多吃的，嗯...就拿一點給你吃吧」
他說完，蹦蹦跳跳地跑向葉凡的卧室，緊接著便匍匐下來，用力地往裡邊擠。
「嗷唔」
對，你沒看錯，床抖了抖。
「哼，要不是怕被發現了，我早就在這啃一個洞方便出入了，還需要這麼麻煩？」
自覺機智的包子伸出白色的毛爪子，往前刨了刨。
空的。
什麼？
他面上難得出現震驚的表情，耳朵往後翻，整雙眼睛都瞪圓了。
「不可能啊」
包子不信邪，兩腿蹬地，拼了老命地又往前擠了擠，他的狗鼻子湊近水泥地板，仔細地聞了聞。
「有味道，但是很淡，難道...小凡偷吃了？」
狗界愛因斯坦智商的包子，隨即開啟了福爾摩斯模式。
不不不。
他心中的bgm響起了。
小凡向來都是吃完了再給他，沒必要搶他的吃的，那麼...是誰？是誰偷偷吃了他的骨頭！狗糧！豬皮！還有一包火腿腸！
是地？
不！
是床？
對！
就是這張賤床！
包子猛地抬頭，卻一個不料被床底磕住了。
「好啊你！偷吃我的東西就算了！竟敢還先動手打我！哼！道友！莫非你以為你狼哥是好欺負的？納命來！」
包子心底一氣，裂開嘴皮露出陰森森的牙齒，眼見就要開始啃這張不共戴天之床了。
「喵」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聲貓叫。
忘記小波了！
包子猛地一抬頭，只聽「砰」的一聲，他又被床板狠狠地撞了下。
「你！你回頭等著！」
包子一陣委屈，想著他堂堂狼王如今被欺壓於床之下，簡直是恥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還是去給小波找一點吃的吧，畢竟那可憐的孩子都已經餓得開始吃鼻涕了。
於是在床的顫抖之下，包子一聳一聳地，又擠了出來。
「小波波~」
他「噠噠噠」地衝到沙發口，只見那小奶貓此刻已經從舊毛衣的包裹中起來了，顫顫巍巍的小身體上，一雙濕潤的大眼睛眨巴著，無辜地看著包子。
「小波波...」
包子把屁股放到了地上，接著又把頭靠近小奶貓，下巴擱在了沙發上。
「喵」
「哎，怎麼辦呢，床吃進去了又吐不出來」
包子從鼻子中呼出一口氣，隨即他耳朵一豎，彷彿想到了什麼，「誒？等等，小波波，你喜歡吃屎嗎？」
小奶貓愣了愣，顯然，以它這個年齡而言，對於吃屎的理解，還是過於淺顯了。
「嗯...吃鼻涕，卻不喜歡吃屎，我就剛好相反，屎的味道比鼻涕好多了」
包子開始喃喃自語起來，「應該分幾批藏東西的，我向來和電視機的關係好，應該藏到電視機里的」
「對了！小波波，你想和我的朋友電視機聊聊天嗎？」
「喵」
「但是我上次本來向和電視機說話的時候，把他摔在地上摔傷了...被小凡帶去火葬場了，永久地離開我了」
包子說到這，有些猶豫地看向那台葉凡猶豫許久才買的新電視機，「我得好好保護我的新朋友，小波波，我們還是等小凡回來再和他聊天吧」
小奶貓喵了一聲，彷彿是答應了。
至少在包子的眼中，它是答應了。
「那我們去探索廚房密境吧，每次都能在那裡找到好多吃的」
貓咪又喵了一聲，隨即吸了口鼻涕。
「小波波，鼻涕真的不好吃，不要再流來吃了，我去幫你找吃的吧」
小奶貓搖搖頭，緊接著鼻子一皺。
「呵嚏！」
包子頓時一愣，直覺有些不好。
「小波波，你怎麼了？」
為什麼小波波站得如此搖搖晃晃，簡直就像是要摔倒一樣？
包子湊近鼻子去使勁兒聞了聞，卻聞到了一股讓他無比忌憚的味道。
他突然想到了電視里的場景。
「皇上駕崩啦！皇上駕崩啦！」
某次他身上出現這股味道的時候，電視里就正放著這個，所以讓他記憶深刻。
頭暈乎乎，臉暈乎乎，渾身的毛都暈乎乎。
頭熱熱，臉熱熱，渾身的毛都熱熱。
「小波波」
包子用鼻子拱了拱小波的身子，那種難忘的難過伴隨著皇帝駕崩啦，時不時還能恐嚇他一下。
「怎麼辦呢...」
頭一次，包子這麼盼望小凡能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