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家三口

中午了，飯點了。

葉凡也該回來了。

對於包子而言，他尚未理解小凡所說的上班的意思。總之他明白，那是個很神秘的玩意兒，只是能不能吃，他就不清楚了。

葉凡每天早上離家，中午回來喂個狗吃個飯，完事離家，晚上又回來。

而每天晚上，便是是一人一狗，不，現在應該是一人一狗一貓的歡樂電視時間。

包子此刻正焦急地守候在門口，他學著電視里的人左右踱步走動，時不時又回頭去看看那小貓咪，頭一次感受到了焦慮的味道。

不好吃。

包子又轉頭去看了看小波波，只見小波波眯著眼睛，吸著鼻涕，一雙耳朵也無力地耷拉著。

「小波波」

包子垂著尾巴，小心翼翼地跑過去，「小波波，等小凡回來摸摸你的頭就好了，以前我生病就是這樣好的」

他說著，突然似想到了什麼，那狗頭去觸了觸小波的頭。

「呵嚏！」

嘴巴下響起了一聲弱弱的噴嚏聲。

包子訕訕地收回嘴巴，隨後又總結一句，「小凡是個神奇的生物，雖然我治不好你，但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那貓咪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彷彿毛絨絨上鑲嵌的兩顆珍寶。

「喵」

啊！怎麼辦！

包子心頭一痛，「嗷唔」仰天長嘯一聲，也正是在這時，他聽見了咔嚓的開鎖聲音。

小凡回來了！

「包子！你瞎嚷嚷什麼！」

葉凡進門，脫鞋，放包，關門，隨即轉頭便看到的是包子閃亮亮的大眼睛。

「你...」

他話還沒說完，便見包子熱情地沖了上來，一時間葉凡還有些不習慣，這...這隻他一回來就翻白眼的狗，什麼時候...這麼積極熱情地來迎接他了？

難道，包子這狗鼻子已經發現自己帶了吃的回來？

正當葉凡蹲下身子，準備迎接包子的擁抱的時候，包子卻停住了什麼。

他一個急轉彎，緊接著一尾巴甩在了葉凡的臉上。

「你這傻了吧唧的，蹲這幹嘛？快去看看我的波波妹妹！」

此番在葉凡眼中，則是包子對他的想念，化成了一句句「嗷唔，嗷唔」

雖然這想念轉化成了一根毛絨絨還帶著洗髮水香味的尾巴。

「包子」

葉凡拂了拂臉上的狗毛，微微笑了笑，他隨即站起身來，從提著的黑塑料口袋裡，摸出了一根大骨頭，「想吃嗎？」

包子眼睛頓時一亮。

這根骨頭血肉鮮明。粉紅的瘦肉，嫩白的肥肉，錯落有致。光滑而富有彈性的脆骨，一絲墜連而下垂的肉塊。

「想想想想想」

他想得渾身的毛都舒展開，尾巴都忘記搖了。

包子伸長脖子，仔細地盡量地靠近去聞了聞，果然聞到了一股美妙的味道。

「波波妹妹！你看...」

包子猛地轉頭想同小波分享自己的喜悅，隨即便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小波波！」

他「噠噠噠」跑到小波身邊，蹙眉看了看小波，隨即轉頭見葉凡沒有跟上來，只愣愣地抓著骨頭看著他。

包子忙一個迴旋轉頭，還來不及為自己優美帥氣的姿勢而喝彩，便一口咬住葉凡的褲腳。

「唔！嗷唔！」

「怎麼了？想吃骨頭嗎？」

葉凡任由包子扯著往前走了幾步，順勢將骨頭放回了塑料口袋，「現在沒有時間給你煮，等晚上煮熟了再給你吃」

趁著他說話的當頭，包子已經將他扯到了沙發邊了。

「小波」

葉凡這時候才發現躺在舊毛衣里的小奶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鑽出來了。

「嗷唔嗷唔」

包子在一旁，伸著脖子直嚷嚷。

「小波睡著了，別打擾別人」

葉凡摸了摸包子的頭，隨即又摸了摸小波的頭，便撐著膝蓋站起身來，像是要去做飯了。

包子見那豬蹄在小波頭上停留了片刻，他眼睛猛地瞪大，隨即湊近去看那隻小奶貓，準備見證奇迹的時刻。

「呵嚏！」

這時候猝不及防，一聲噴嚏將幾滴微小的水珠濺到了包子的毛上。

包子猛地轉頭看向葉凡，只見葉凡這時候也轉過頭來看向那小奶貓。

他兩三步走過來，蹲下身仔細去看那隻小奶貓。

「感冒了？」

一人一狗，兩個頭同時湊近那隻奶貓。

葉凡感受到自己臉頰旁那個毛絨絨帶著溫暖的一團，他微微一笑，「原來你是想讓我來看看小波，不要擔心」

他拍了拍狗頭，緊接著站起身來。

包子一愣，忙跟上去。

只見葉凡走到門口，正準備開門，側頭突然見到包子跟了上來。

「包子，不準跟上來啊，回去」

包子裝模做樣乖巧地點點頭，隨即看到一線門縫，他猛地向前一鑽，急匆匆地擠了出去。

「誒！包子！」

身後傳來葉凡的聲音。

包子看著自己正要奔跑起來的蹄子，有些依依不捨，他停下腳步，看了看廣闊的天地，便又「噠噠噠」地回頭來繞葉凡轉了一圈。

現在還是小波更重要，他要好好看好小凡，免得這蠢萌的人類出事了，就沒人救小波了。

葉凡顯然愣了愣，很明顯，他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聽話的包子。

「包子，你先回去，我...」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三個人正對面走了過來。

葉凡的小出租屋正在整棟樓的最底層，一出家門，便能看到這棟樓的大扇門。

那三人則正是從那扇門進來了。

三人背著光，看不太清楚表情，只是從衣著上可以認出，這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以及一個小女孩。

「包子！」

葉凡有些緊張地護住包子，當然，他不是擔心別人來傷害包子，而是擔心包子撲上去傷害別人！

那看樣子是一家三口的一戶人走近了。

葉凡心中有些緊張，畢竟這是包子第一次出門，脖子上卻沒牽狗繩。

「爸爸！媽媽！好大一隻狗！」

叫出聲的是那個小女孩，女孩約莫著也不過八歲左右，正是上小學的年紀。

葉凡禮貌地笑了笑，隨即護包子護得更緊了。

他是知道的，包子最聽不得別人誇他，萬一這一聽到說他了，可不得興奮地衝上去？

「月月，過來這！過來！」

那女子忙把小女孩拉扯到她身後，隨即有些忌憚地看著那只有她一半大小「如狼」一般的大狗。

不得不說，葉凡是極其了解包子的，包子此刻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喜歡他的人，差一點就衝上去讚賞那小女孩有眼光了。

「嗷唔嗷唔」

不錯！有眼光！

可惜葉凡實在是抓得他太牢固了，包子只能口頭上表示感謝了。

「美梅，沒事兒，城裡狗，不咬人的」

那男子憨厚一笑，隨即便護住母女倆朝上走去了。

葉凡這時候才放鬆下來。

那一戶人也就走了幾階樓梯，竟然也在一樓，那女子拿鑰匙來開了門，隨即三人進去，只聽咚的一聲，門再次關上了。

一陣灰塵飛起。

「對面好久沒住人了，現在一次性就是一家三口進來，似乎還是從遠地方來打工的」

包子聽到頭頂葉凡的聲音，他仔細思考了下小凡，沒有理解遠地方這三個字，不過他也不想去關心這三個字了，因為葉凡一把把他推進了門內，緊接著自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