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顧一晟番外 (5)
我的心思被他一語道破。
我拿過桌上已開的酒,倒了一杯,端起來,一口悶了半杯,「你跟她從小一塊長大,她為了你連那樣的婚都肯結,你本有義務讓她幸福,可你自己看看,你是怎麼對她的,你難到沒心良嗎?」
他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又恣意的笑了起來,看的我真想揍扁他,但我今晚是來說服他的,所以我不能跟他動手。
「顧總,你說這些話,難到不覺的可笑嗎?」他把杯子重重的放在玻璃桌上,「要不是你在背後動手腳,我又怎麼會跟她結婚。而她嘴上說愛我,可還不是一樣跟你上了床。你們兩還真是絕配」
「鄒子琛你心裡不也一樣惦記著別的女人,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
「顧一晟,你想讓我跟歐陽雪離婚,就必須把林童給我找出來,不然休想。」
「林童走了關我屁事,我為什麼要替你找。」
「那你就別想我放手。我不放手,你跟歐陽雪永遠都沒戲。」
「鄒子琛你他媽就是個混蛋,真應該讓歐陽雪看看你這副嘴臉。」我氣的大罵。他卻悠悠的拿起酒瓶倒酒,又道:「如果你能找到她,我就把那塊地的開發權轉回給你。」
說起那塊地我心裡就窩火。
「歐陽雪哪裡比不上林童了?」忍不住我替歐陽雪問了一句。
他斜睨了我一眼,「難到你真的想我跟歐陽雪好嗎?」
四目對視有兩秒之久,我放下話,「好,林童一出現,你立馬跟她離婚。」話落,我起身就要走。
「我從來就沒有碰過她。」他在身後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微怔了一下,回頭看他。
「想知道林童為什麼非要離開我嗎?」他又說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主動想跟我聊天,於是我轉身,坐回沙發,「願聞其祥。」
他端起酒杯,喝了兩口,低笑了一聲,「她以為我跟她有血緣關係。」
我驚愕。
「她親生父親是葉正生,她以為我是她哥哥……所以,那年她才會突然消失。」停頓了一下,「你知不知道,那時,我們已經有了孩子,本來說好了過完年就領證。可就在她要來京的那天,她看到林峰給她留的信,那個消息差點要了她的命。」說到這他深吸了口氣,面暗沉,可見這事壓在他心底很是難受,想找人吐吐,卻不想會是我。
他又說道:「你發現她時,她是痴傻的對不對?」
我望著他,輕點了點頭。
「那天你帶她來婚禮現場,她看到了我,病發作掉進水池,醒來后,她其實已經清醒了,可她為了躲避我繼續裝痴傻,後來被我識破,她為了讓我死心才跟你合作,躲在你身後。那時,我並不知道原因,所以我做了一件極其傷害她的事。」
我蹙眉,不由問道:「那天她在路邊被雨淋的跟落湯雞似的,是因為你?」
鄒子琛垂著眉眼,苦笑一聲,抬手,把酒杯里的酒,又一口悶掉。
「難怪你要公布身世。」莫明的,我突然有點同情他。
他抬頭,轉過臉來,「歐陽雪是我最不想傷害的人。」
「算你還有點良知。」我拿過酒瓶,給他倒了半杯,再給自己倒一杯,隨即端起酒杯,遞過去跟他的酒杯碰了一下,「放心,只要她還在這世上,我一定能找到她。」
那一晚,我們像朋友一樣喝了一晚上。
經那晚我們的關係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對他好像也沒那樣討厭了。
要說人脈我比鄒子琛資源要廣一點,但他的能力可不比我小,這兩年他都沒找著人,可見林童是躲著他,要找到人顯然沒那麼容易。
也許因為我不是當事人,找人的思路比較清明,想法可能跟鄒子琛也不一樣,我讓手下先調查了林童所有的親朋好友,查到陸正南這人,我微微有點好奇,陸正南在業內算是滿有名氣的,景城曾經也想找他合作,當時歐陽雪卻把他拉進了恆遠。跟歐陽雪一打聽,我才知道,原來他跟林童關係還不淺。我直覺這個人可能知道林童的下落,便派人去了英國,卻沒想到林童就在他身邊。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老天想幫助我,竟然被我盯准了。
知道林童的下落,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我想,明著請她回來,她肯定是不會回來的,用強的萬一出錯不好跟鄒子琛交待。那只有設局,而且這個局還得是實打實,那麼最佳方案就是跟陸正南的公司搭上線,把他引回來,他那個助理應該也會跟著回來吧?只要她人回來,那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鄒子琛能不能把她留下,那就是他自己的事。
當然,在引她回來的同時最重要的一點,我得先把她心裡的誤會給解除了。
很快我收到一張,她在一家小咖啡店前看雜誌的照片。
看到那張照片時,我不由勾唇,以她對鄒子琛的感情,得知那層阻隔在他們之間的厚牆原來只是一個誤會時,我想,她肯定會回來。
之後的一切都很順利,北邊那塊準備開發成商業區,這麼大的盤子,設計方案必須找名人,而陸正南在業內名聲很響,我們選他的公司自然也很正常。
事情按我計劃的進行的很順利。
那天夜裡,我看著助理傳過來與陸正南公司洽談的郵件記錄,突然就想到了歐陽雪,這陣子公司的事加上鄒子琛這事,我忙的都沒時間想她,這女人從新疆分開后也沒有一個電話,也不知道腿好了沒有。
我看著屏幕抿了抿嘴,拿起桌上的手機給她發微信:在哪兒呢?
從上次見面,這都兩月了,那部電影也殺青了,卻沒有收到她回京的消息。
等了很久沒有回信,這女人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
我沒忍住還是給她打了電話。電話接通后,不是她的聲音,而是她的助理小曼。小曼告訴我,她們昨兒回的北京,回來的前兩天她得了重感冒,現在還發著燒,讓她去醫院看看,她又不去,正不知道怎麼辦呢。
掛了電話,我拿起外套就出去。
這女人真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歐陽雪跟鄒子琛結婚時,買了婚房,但好像兩人都沒去住過,那套房純粹是買給外人看的。
我驅車去了她原來住的那套別墅就在北四環邊上。開車不過二十分鐘,可我到時已是深夜十二點了,小曼見到我,就跟到救星似了,問我該怎麼辦,說歐陽雪也不讓她叫醫生,就那樣硬扛著,約也不吃。
我聽了就冒火,這女人是不要命了嗎?
我讓小曼打電話叫醫生,隨即去了她房間,見她縮在被子里,顯的異常嬌小時,心口像是被人劃了一刀,那種疼痛瞬間漫延到全身。為什麼她就是看不到我的好呢?非要為了一個不愛她的人這樣折磨自己。
我上前,一把掀開被子,把她從床上拎了起來,狠狠的搖著她的肩,「歐陽雪你這副可憐相,是想讓他看到嗎?嗯?」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生那麼大的火氣,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真想那樣能把她搖醒。
歐陽雪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我,微勾唇角,「你來了。」聲音沙啞的厲害。
我望著她,氣的全身發顫,這女人總是這樣風清雲淡,那怕我在她面前暴跳如雷,也激不起她半分怒意。
「你這不死不活的樣子,到底想給誰看?」我拎緊她的衣領,雙眸圓瞪著她。
她蹙眉,似有點不舒服,「別勒著我脖子。」
「把你勒死得了,免的我看著心煩。」我把她甩回床上。
「咳……咳」她突然一陣猛咳,憋的臉都紅了。
看著她那樣,我又後悔剛才的粗魯,擰著眉頭,抬手給她順氣。
好一會,她才止住了咳嗽,抬頭嗔了我一眼,「你就這麼巴不得我死呀。」
我冷著臉,「咳成這樣為什麼不看醫生,想得肺炎還是想裝可憐,你就是再可憐,也沒人心疼。」在氣頭上,我口氣自然不好。
她瞥了我一眼,拿過枕頭靠在背上,又朝我柔柔一笑,「給我倒點水。」
我無奈長嘆了口氣,起身給她倒了杯水。她喝了半杯水,抬眸斜了我一眼,「我沒人關心,你跑過來幹嗎?」
這女人就知道挖苦我。
「我犯賤,行了吧。」我橫了他一眼。
她看著我,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又低頭喝了兩口水,把水杯遞給了我。
我接過水杯,「為什麼你使喚我就這麼心安理得?」
「你剛才自己不都說了嗎,你賤,你自己樂意怪誰。」她眼底全是笑意。
我:「……」
我不跟一個生了病的女人計較。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是醫生來了。我退到一邊,讓醫生上前,我轉身出去抽了一根煙,再進房間時,醫生已給她吊了點滴,她躺在床上又睡著了。
我讓小曼送醫生出去,我坐到床邊,給她掖好被子,凝視著她的臉,她面色慘白,雙眸緊閉著,眉頭微蹙,似乎睡的並不好。我不由伸出手,輕輕的撫平她的眉頭。
我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她心裡才會裝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