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玩不死你,她就白混了
「藍姐姐,我剛剛看到一個人,我長這麼大,頭一次看到長這麼好看的人。」
「軍營裡邊最好看的不是高將軍么?」
「他比高將軍還好看!」狗娃信誓旦旦,好像怕她不信,「真的!那個人比姐姐都還要好看呢!」
聽他這麼一說,藍玉也想看看在這軍營里誰還敢比她美。走到門邊,呃,算了吧,都是一群不忍直視的猛男啊!
原諒這一類型並不是她的菜。
「哪有人?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不可能,」狗娃跑到門邊,「剛剛都還在的……」他有點不甘心,「姐姐,我真的看到了。」
藍玉輕笑出聲,「好了,我相信你。不好好訓練又跑來找我幹嘛?」
狗娃傻笑兩聲,有點不好意思,「藍姐姐,你能不能再幫我寫封信?」
「給誰?」
「小春。」
藍玉有意逗逗她,「小春?小春是誰?」
「小春是我媳婦。」狗娃的臉泛起紅暈,「小春他爹說等我這次當了將軍回去,就把小春嫁給我。」
藍玉心裡一動,「好,你想寫什麼呢?」
「嗯,」狗娃很認真的想了想,「就寫大牛哥很想小春。」完了他又解釋,「大牛是我的本來名字,不過這裡他們都叫我狗娃。」
他的神色有點窘迫,「因為我長得小,又很笨。」
「你一點都不笨。」藍玉鄭重說道,心裡有點發堵。她原本以為是因為取個賤名好養活的習俗,他才叫狗娃。
「在軍中有人欺負你嗎?」
狗娃低頭沒有作聲,過了會兒他才說道,「他們說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當上將軍。」
「大牛,聽著,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是好樣的!不要管他們說什麼做什麼,你要努力,小春還在家等著你!」
「嗯!」狗娃抬起頭,沖她咧開嘴,「藍姐姐,等我當了將軍,我就把你接我家去供著你,什麼也不用干。」
「好,說定了。」
藍玉的心底湧起股暖流,她真心拿狗娃當弟弟看。同時有了打算,擾亂軍心?哼,那就拿欺負她弟弟的人先開刀。
欺負狗娃的是與他同隊的一個小兵方虎,也真對得起他的名字,長得人高馬大,一身的蠻勁。平時訓練沒有人敢和方虎一組,只有狗娃不論抽籤或是點名都成了這個倒霉鬼。
「嘖嘖,今天狗娃被打的可真慘。」
「可不是嘛,將軍都說了點到即止,他還下那麼重的手。」
「噓,聽說他是京中刺史的遠方侄子,這次來也就走個過場,回去就能升城門官啦。」
聽說,哼,藍玉勾起抹冷笑,看來這個方虎也不是什麼大人物,要不然進到軍隊絕計不會只當個小兵。而城門官,不過一個看城門的而已。
「好了,你們的家書都寫完了。」
「謝謝藍夫人。」
「不用謝,如果有什麼需要我能幫到忙的,隨時來找我。」她彎起嘴角,很自然地看到他們臉上驚艷的表情。
她要的正是這樣,軍中生活枯燥無味,別說美女,一個異性都少見,而他們大多是血氣方剛的男子。一個水靈靈的姑娘擺在眼前,幾人能夠拒絕?
更何況那個幾次打著寫家書的名義在她面前打轉的方虎。
「她的身上不知擦了什麼水粉,好香啊。」
「傻了吧,那是女人香!」
聽著他們小聲的言論,藍玉有些噁心,男人如果當面說這些,可以說他是無恥;如果在背後討論,那就是無法讓人忍受的猥瑣。
但她相信,魚兒就要上鉤了。
為了實施計劃,她特意對方虎與別人不同,其實也就是有意無意地多施捨他兩個笑臉而已。再加語言上稍微暗示,讓他以為自己魅力無邊。
不出所料,入夜不久,藍玉就聽到自己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她聽著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逼近,翻了個身背對來人。
這是最危險的姿勢也是最引誘敵人放鬆的姿勢,她甚至聽到來人的呼吸聲漸漸沉重。藍玉無聲冷笑,只等他按捺不住。
「小娘子,大爺我等了好久了。」
感覺到床抖動了一下,來人竟然直接跳到床上,一雙手放在她身體兩側將她困住,俯下身來。
「你是誰,不要啊……」藍玉裝作被驚醒,假意躲避他。而那張嘴呼出的氣體,讓她陣陣作嘔。
「小娘子,不要怕,大爺我會好好疼你的。」
哼,真拿自己當客人了么,藍玉冷笑。她停止躲避,強迫自己忍受這噁心的傢伙。
見她已不反抗,方虎心下大喜,語言也更加的無恥猥瑣,「聽說你相公死了,是不是好久沒來過了,大爺我一會兒讓你好好舒服舒服。」
他正上下其手,就聽得身下人一聲尖叫。
「救命啊!」
「不要叫,不要叫。」她這一叫方虎的色心冷了一半,頓時就要起身開溜。
藍玉怎麼會讓上鉤的魚兒溜掉?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死死拽著他的衣服。但方虎的力氣實在很大,她只好將兩腳都用上將人夾住。
「救命啊,來人啊!」
「放手,滾開!」方虎此時顧不得憐香惜玉,一巴掌將藍玉打得幾乎暈厥。急忙趁機就溜,剛到門口,卻又退了回來。
藍玉知道時機已到,忍痛咬牙向床檐撞去。
聞聲趕來的高遠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方虎衣衫不整,跪在腳邊哆嗦著身子,「饒命,饒命啊,將軍……」
高遠抬腳,將人踢得後仰。
「將軍,饒命,饒命……」方虎顧不得痛,忙又跪好,「將軍,是這個女人,是這個女人勾引我……」
藍玉此時已穿好衣服,她神情獃滯地走到高遠面前,向高遠磕了一個頭,「民婦多謝將軍照顧。」
她這幅樣子明顯是剛經過一場災難,即使穿著外衣,卻也是狼狽的,讓人不忍心直視。
「相公,為妻無用,保不住孩子,保不住清白,你在黃泉路上等著我!」
聽到不對,高寒忙回首,就見她已一頭撞向牆去。
「藍夫人!」高寒飛身要去攔她,但完了一步,就見她的頭已經撞上牆。
靠,說好的輕功呢?
一股暖乎乎的液體從額頭淌下,快要流成一條小溪了好嗎!藍玉身體打了幾個晃,天旋地轉。
「把這畜牲拖下去!」
靠,居然不軍法處置,眼一黑,她暈的不甘心啊!
方虎,等老娘醒了弄不死你!
「軍醫,趕快叫軍醫!」高遠將人抱起,又急又悔恨,沒想到在他的軍中竟然出現這樣的人渣敗類,害了這無辜女子。
只一會兒,軍中人人皆知這出慘劇。
「軍醫,怎麼樣?」
「回將軍,這姑娘怕是……」
「怎麼樣?」
「她頭上的傷太重,加上她本身底子虛體內又有餘毒,再加上懷著身孕,這情況十分兇險啊。」
「不論怎麼樣,你都要把她治好!」
「老朽儘力而為。」
高遠瞟了眼床上的人,大步走向房外。經過剛剛的事件,軍中人心混亂,亦不能在這時讓事情張揚出去,失了民心。
「楊帆,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談論今夜的事件,各司其責,做好本職工作,謹防敵軍偷襲。」
「是。」
待吩咐完畢,高遠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樣大的事情,需要立即讓老大知道。
「出什麼事了?」雖是夜半,房中人卻點著燭也並未寬衣,想是已聽到剛剛的動靜,高寒不免自責,身為下屬未能替上司分憂。
「皇上,末將有罪。」
「說。」陳齊短短一字,看不慣他這個時候婆婆媽媽。
「末將治軍不嚴以致發生士兵欺侮民婦事件,請皇上治罪!」高遠重重地在磕了一個頭,但這實在難以寬恕他的失職。
陳齊眉頭緊皺,一雙眼睛透出凌厲的光芒,「怎麼回事?」
高遠於是將所見全部說出,但他一直躬著身垂著頭,靜等發落。
「你如何處置的?」
「犯事者收押……」
「為何不判軍法處置?」
「皇上,犯事者名叫方虎,是京中刺史的侄兒,事情沒有查明,如果冒然處置……」高遠有絲猶豫。
陳齊輕哼一聲,他當然明白高遠的擔憂,陳宣的叛亂剛平定不久,朝中大臣不少人心惶惶者。這些達官顯貴家,有幾個子孫不是紈絝子弟?
「那位夫人的情況如何?」
「藍夫人不甘受侮一時撞牆自盡,末將未能及時阻攔,現在情況很危急。」
陳齊聲音清冷,明顯在壓抑怒氣,「把寡人帶的藥材送去,救不了她,你提頭來見。」
「是,末將領命!」高寒鬆了口氣,就像做錯了事的人,知道自己要受什麼樣的懲罰反而安心的許多。
而小福子緊忙拿好藥材跟了高遠去。
「軍醫,這些都是上好的藥材,你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場。」
「這些從哪來的?」軍醫一時驚訝,高遠帶來的都是人蔘鹿茸雪蓮一類的珍貴藥材,是上好的補血益氣的良品。
「你只管能不能用得上,其餘不用多問。」
「當然有用!」軍醫不再多想,看到這些藥材鬆了一口氣,這姑娘的命就能救得回來了。
而小福子只往床上瞟了一眼,他的臉色就剎時變成灰色,整個人如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急急忙忙地往回跑。
「皇,皇上……」小福子一下跪到那人面前,「楚,楚……」
「楚什麼?」陳齊掃了他一眼,突然抓住他,「楚玉?」
「是,楚大人……」
「她在哪兒?」
「那個婦人就是楚大人!」
小福子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陳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當頭一棒,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和意外。
見他匆匆向外走,小福子急忙爬起來。
「皇上,這邊。」小福子在前帶路,很快就到了,「就是這裡。」
陳齊的腳步突然停滯了一秒,隨後他忙走進。而越接近床上的人,他的腳步卻越沉重。待看到她,心裡有根針不停地在扎。
見到來人,高遠忙躬身以行禮,但陳齊一雙眼睛只在她的身上。
「她的情況怎麼樣?」每個字出口,他都覺得澀澀的,喉嚨有什麼東西被堵住。
「放心,有了這些藥材,這姑娘死不了,連帶著她肚裡的孩子一點事也沒有!」
陳齊又被雷霹中,孩子,孩子?他的?
老天要不要這麼玩人,好不容易找到心愛的人,結果重傷了?知道沒事了,又冒出來個孩子?
處在一時驚嚇,一時驚喜中的某人不能自抑……
「軍醫,她怎麼還沒醒?」
那軍醫瞄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白痴。本來么,這深更半夜正是睡覺的好時機,何況人家剛還經歷一場慘劇,一次自盡?
這個時候就不要期待人家還有精神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