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把柄（二）

想及此，雲娘卻是深吸一口冷氣，淡淡道：「呵，你覺得聶媽媽媽媽豈會是那種知恩圖報的人？我與她相處了這幾年，不說是對她的性子了如指掌，卻是有幾分了解的，怕是只有掌握了她的把柄，才是最安全的，聶媽媽是落雪苑中的管事媽媽，饒是紅櫵再厲害，也敵不過對落雪苑下人們影響深，如今，聶媽媽媽媽有把柄篡在我手裡，你覺得她還會放肆嗎？」

璞玉覺得這話由幾分道理，可想了想，又覺得有幾分不對，「姑娘，話雖這說，可落雪苑中的丫鬟又不是全聽她的，奴婢瞧著那紅櫵倒是個主意大的，怕是她不會對聶媽媽那麼順從，從昨晚的事兒就能看出她幾分性子來。」

她能想到的，雲娘自然想到了，只是，她還是自信一笑，淡淡道：「紅櫵不僅是個有主意的，脾氣倒也是大，落雪苑中的所有人雖不會對聶媽媽的話言聽計從，但這樣一來，落雪苑中的人定會有異心。」

說著，她的話鋒一轉，眼眸中帶著幾分無奈，「不過話說回來，她們在背地裡嚼的舌根也不是沒有道理，我不過就是個寒門出身的窮家女，本該和她們是一樣的，又怎麼有資格住在落雪苑中成為她們的主子？我也並非沒有自知之明，只是現在事情已經註定了，我還能怎麼辦？若是能用這一場榮華富貴換爹爹的性命，那該多好啊！」

璞玉跟在雲娘身邊三年了，自然是知道雲娘並不是那些貪念全貴之人，更何況，崔府上下的人雖然明面上對雲娘客客氣氣的，但是人人卻是在背後說三道四，更有甚至，說雲娘到了崔府是祖墳上冒青煙。

這些話，莫說是雲娘，就是她一個當丫鬟的聽來，都覺得心裡不是個滋味，更何況還是雲娘呢？只是如今，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勸慰道:「姑娘，莫去想那些事情了，想多了，反而心裡不痛快！」

雲娘眨了眨發澀的眼睛，將眼淚強行吞進了肚子里，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這一世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想及此，她便強笑著說道：「罷了，不去想了，只是落雪苑的那些丫鬟婆子們，卻不能任由她們再繼續這樣放縱下去了，如今我也算是想明白了的，人善被人欺，老爺與太太明明白白說了將落雪苑交由我做主，那自然是我說什麼便是什麼，可，可瞧著如今落雪苑的境況，叫旁人知道了，怕也是笑話一樁呢！」

璞玉瞧著自家姑娘小小年紀卻要如此算計，心中覺得一陣惋惜，無論是相貌、聰慧、才氣，與崔家的幾位姑娘相比都毫不遜色，只是沒能托個好胎呀！哪怕是個崔家的庶出姑娘，日子也不會如此難熬！

不多時，主僕二人便攜沿著林蔭路來到了紫荊園，侯在門口的引路婆子穿過儀門，順著迴廊往前走，往左北向南的正室走著，進門就是一座雕蝙蝠祥雲的屏風，繞過屏風便是紫荊園的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