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船難後遺症

（一）

官船遇難，船上還有個王爺，這是多麼驚心動魄的消息啊！忘憂現在是想低調都不行了啊！

這幾日，她的忘憂山莊已然失去了之前的寧靜祥和，而她不得不在自己的地盤上重新戴起面具以凌志的身份周旋。

各路達官貴人想著法地巴結，誰讓她現在是王爺的救命恩人呢！當然啦！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另一部分的人自然是沖著她的船來的。

這日，忘憂山莊的大門前停了一頂華麗的轎子，轎子停穩后，下人彎著腰謙卑地將轎簾掀開，道：「大人，忘憂山莊到了。」

轎中人微微點頭，緩緩走出轎子。來人年紀約摸三十五六歲了，鬢角的頭髮略微禿進去一些，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甚有神采。上好的冰藍色絲綢長袍，上面綉著精緻的雲紋，腰間佩一色澤均勻的玉佩。他抬頭審視著眼前的建築，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端木！你去敲門。」

「是！」

那名喚作端木的侍衛小跑著上前敲了敲門，很快便有人打開了門，探出頭，看著來人，問道：「請問來我忘憂山莊有什麼事嗎？我家莊主有交代，一律不見客。」

「哼！你們莊主好大的架子呀！我家相爺要見他，還不速速通傳！」對於人家一開門就碰了個軟釘子，端木嵐相當不爽。

小武一聽是相爺，也不敢怠慢，說道：「請稍等！」說完便將門關上，直奔忘憂的住處而去。

「莊主……外面……外面……」小武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話都說不清楚。

忘憂看了看因為劇烈運動而面色微紅的小武，輕叱道：「小武，幹嗎這麼毛毛躁躁的！外面怎麼了？」

「外面……宰相大人來了！」小武順了順氣，好不容易將話連了起來說。

微微皺眉，直覺地有些反感，忘憂心想：他來幹什麼？

「行了，我知道了。你隨我一起出去吧。」哎！不管他是來幹嘛的，至少人家也是位高權重的，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不知宰相大人駕臨，有失遠迎！」忘憂笑著說道。

穆言承一邊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著忘憂，一邊說道：「凌莊主真是一表人才啊！對凌莊主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相爺過獎了！凌某愧不敢當！」忘憂對於他的話心裡卻在暗暗罵道：你個老狐狸，還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呢！「相爺能來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相爺請！」

穆言承也不客氣，徑自往裡走去。

「來人，給相爺奉茶，記住，要最上等的普洱！」忘憂對下人吩咐道。

不久之後，下人端著泡好的茶了。給穆言承和忘憂各倒了一杯，然後立於忘憂身後。

伸手比了下茶杯，忘憂笑著道：「相爺，來，嘗嘗這普洱茶，看是否入得了您的口。」

穆言承端起茶杯，輕輕地揭開，聞了聞，然後從杯口吸吮一小口，茶水通過舌頭，擴展到舌苔，直接刺激味蕾，細細啜品之下，發覺呼吸之間有香氣在口中徘徊。「好茶啊！這上等普洱在宮裡也不見得有多少，今日算是託了凌莊主的福了。」

「哪裡哪裡！相爺過譽了，相爺品過的名茶自是不在話下的。不知相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忘憂試探性地問道。

放下茶具，穆言承笑著說：「對凌莊主來說，應該算是喜事吧。」

「哦？不知喜從何來？」忘憂對於他此行的目的已經大概猜到了，只是明知故問。

「是這樣的，日前我天龍國的官船與凌莊主的船同時遇上暴風雨，我官船可能是因為年久失修，導致王爺險些遇難，幸虧凌莊主出手相救，所以皇上特命我前來，想邀請凌莊主前去督造官船。」穆言承說道。

忘憂心裡暗嘆：哎！果然如我所料啊！「這……恐怕不妥吧，凌某上次也只是僥倖而已，製造官船如此重大的事情，凌某恐不能勝任。」

「哎！凌莊主何必過謙呢！」穆言承說道。

「這樣吧，相爺先回去跟皇上說說，看能否讓凌某再好好想想，畢竟這麼大的事兒可不是兒戲。」

穆言承鍥而不捨地說：「凌莊主說的極是，老夫回去再跟皇上討一道聖旨，這樣莊主也好安心。」

「那就有勞相爺了。」

「哎！凌莊主何必言謝呢！要說謝，也是老夫要謝凌莊主才是，老夫還要替小女好好謝謝凌莊主呢。」穆言承笑著說。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穆言承起身告辭。

（二）

送走穆言承，下一秒，忘憂整張臉就沉了下來。這件事可真不是兒戲，她得想想辦法。

沉默著往回走，經過花園的時候她停了下來，對小武說道：「小武，你去找幾根結實的繩子來，再找一塊兩張桌子大小的布，一定要夠牢，知道嗎！」

「是！」小武一邊走一邊想：莊主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很快，小武抱著一堆東西回來了。忘憂接過這些東西，比了下，然後在布的四個角上繫上了繩子。「小武，你去把繩子綁到那幾棵樹上去。」

小武不解，但依舊照辦。

「不對不對！那一棵。」忘憂比劃著指揮。

「好了莊主！這是要幹嘛啊！」小武忍不住問道。

微微笑了下，忘憂說道：「這個呢是最原始的吊床，如此陽光明媚的日子，當然不能悶在屋子裡啦！」

「哦。」

「你下去吧，我要一個人在這裡待一會兒。」事實上，她並不只是單純地不想悶在屋子裡，實在是那些屋子裡的東西處處都有凌雲的影子，而她，不敢面對。那麼，還不如在這園子裡面對空曠的藍天白雲呢。

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吊床里，微風輕撫面龐，看著天空中不斷變化著的雲朵，偶爾還會有飛鳥經過，這樣的時候應該是寧靜安逸的吧。慢慢地將心沉靜下來，忘憂告訴自己：辦法一定會有的，一定！這次的事情既然皇上都已經出面了，顯然已經無法不去理會了。都是那個惱人的傢伙！要不是他非要跟著湊熱鬧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指不定她現在在哪座荒島上開創她的人生呢。還有她的寶貝雲兒，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怎樣了。希望公孫天佑可以看在救了他一命的份上，善待她的雲兒……「哎！」長長地嘆了口氣，忘憂想：看來，公孫天佑還真是我命里的剋星啊！也是該找他好好談談的時候了，這樣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

太陽漸漸西斜，小羽今日好不容易結束了傢具店的生意提早回來。見到園子里躺在吊床上的忘憂，高興地說：「莊主！小羽回來了！」

「是小羽回來了啊！看來今天挺順利的嘛！」忘憂從吊床上坐起來。

小羽笑著說：「是啊！今天下午的時候左公子來幫忙了，這不，結束得早了，我就趕緊回來伺候莊主了。」

「嗯，辛苦小羽了。等你出嫁的時候我一定給你準備好豐厚的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忘憂一半認真一半玩笑地說。

小羽聽了，害羞地跺腳：「莊主！小羽不嫁的，小羽要一輩子伺候莊主。」

「傻丫頭！這並不衝突的啊！你嫁了人一樣可以伺候本莊主的！」忘憂起來，點了點小羽的鼻子。

「可是……」

「好了，別可是了！等下隨我去一趟夢仙居吧。」忘憂說道。

「是，莊主。」看著忘憂的背影，小羽有感動，也有心疼。

天漸漸暗了下來，很快便成了燭火的世界。小羽打著燈籠和忘憂並排走著，很快便來到了夢仙居。

抬眼看著這燈火闌珊處的夢仙居，忘憂心裡不免感嘆：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去處呢？在外人眼裡，那是男人的溫柔鄉，消金窟。可事實上，它並不單純。芸娘既是星樓的堂主，那麼這夢仙居也絕不簡單。只是為何當初它的主人會願意將它拱手相讓呢？僅僅只是為了名聲？金錢？還是什麼她所不知道的呢？

（三）

眼尖的護院看到了忘憂，迎上前招呼道：「凌莊主，您來了。」

「嗯。芸娘在嗎？」忘憂收拾下自己的思緒，問道。

「在呢，在呢！凌莊主裡面請。」護院恭敬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頷首點頭，忘憂領著小羽走了進去，一路往芸娘所在的二樓走去。

樓里的姑娘們見到他都投以愛慕的眼光，惹來幾個客人的不滿。

沒有心情理會身邊引起的嘈雜，她徑自上了二樓來到芸娘的門口，抬手輕叩。

片刻之後，芸娘千嬌百媚地將門打開，見到忘憂，笑著說：「喲！是凌公子來了啊！快進來！」

樓下有人發出一聲感慨：「哎！芸娘如今是名花有主了啊！」

往樓下看了一眼，忘憂也不想澄清什麼，直接走了進去。

「凌莊主，您今日怎麼有空來啊！」芸娘問道。

忘憂隨意地拿起桌上的糕點，說道：「本公子今兒個是送個姑娘來。」

「啊？」芸娘很是驚訝，「莊主這是什麼意思啊？」

「先別問，借你的衣服一用。」忘憂說完也不客氣，直接到裡間拿了芸娘的衣服，在屏風后換了起來。

芸娘大概知道了忘憂的意思，她說的姑娘應該就是她自己了吧。可這又是為什麼呢？沒道理啊！哪有女孩子願意作踐自己的？

換裝完畢，小羽忍不住問道：「莊主，您這是要做什麼啊？」

「小羽沒看出來嗎？你家莊主我要試試自己的魅力，我要在這夢仙居登台賣藝！」忘憂將兩手打開，一邊說一邊審視著自己的裝扮。

忘憂這話雷到的不光是小羽，還有一旁的芸娘。「凌莊主，您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啊？」

「呵呵，沒什麼啊，我來賺點外快！純屬客串哈！」忘憂嬉皮笑臉地對芸娘說完，又對小羽說道，「小羽，你來幫我搞定這頭髮。」

小羽無奈地看著忘憂，哎！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家莊主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啊！」忘憂催促道。

認命地走過去，小羽知道，她家莊主要辦的事，那一定是要照辦。「是，莊主。」

在小羽的巧手之下，一個配合服飾的髮型華麗麗地誕生了。忘憂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贊道：「小羽，你的手越來越巧了，有機會你該開個美容院。」

小羽的手抖了一下，然後將插歪的簪子小心翼翼地取出，定了定神重新插上。「莊主，您不是打算讓我像芸娘一樣給您再開一家青樓吧？」

「傻丫頭，你想哪去了！這美容院和青樓是兩碼事！美容院呢是讓女人去的地方，在那裡我們可以讓女人變得更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相信這生意應該也是不錯的。」忘憂回憶著記憶里那些有些模糊的美容院。「好了，言歸正傳。芸娘，我等下會出去獻藝，你想辦法讓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這裡的花魁。」

「這……芸娘可以問下原因嗎？」芸娘真的是猜不透，好端端的，她幹嗎要做什麼花魁啊？

忘憂一臉嚴肅地說道：「芸娘，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一些問題，可能在你們看來很不可思議，但請你幫我，好嗎？」

「這……凌莊主，不是芸娘不幫你，可這花魁之名並非什麼風光的事，你要背著她一輩子的，您真的想好了嗎？」芸娘沉重地說，「踏上風塵路，那就是不歸路啊！」

「為了我的雲兒，為了我以後的安寧，我豁出去了。頂多我每次都戴面紗，不以真面目示人。到時你只管說我給人贖走了就成，神不知鬼不覺的。」忘憂想了想說道。

芸娘拗不過，只得無奈地說道：「那好吧，我會安排的。只是還是希望莊主可以三思而後行。」

忘憂知道，芸娘完全是出於為她考慮，那麼這夢仙居，不管它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四）

既然無力改變一個人的想法，那麼就儘力保護吧！芸娘暗自下了這個決定，不管怎樣都要護她周全，這已經不再是樓主交代的任務了。

掛起迷人的微笑，芸娘對忘憂說：「從今兒個起，你在這夢仙居的藝名要叫什麼呢？」

「就叫傾城吧，傾國傾城，這個名字夠引起人的注意。」忘憂早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

「傾城？」芸娘反覆地念了幾遍，「這名兒確實好！那麼，傾城姑娘可準備好了？」

忘憂點了點頭，道：「芸娘，給我安排去吧。我去候著了。小羽，給我準備面紗和琴。」

再多的言語已是多餘，芸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原本有些嘈雜的大廳在芸娘出現后安靜了很多，男人們大約見了得不到的美女都會安靜一點吧，起碼得抓緊時間多看幾眼啊！

勾起一抹嫵媚的笑，芸娘對著樓下的眾人說道：「諸位大爺，今兒個你們算是有福了，有一個大驚喜等著諸位呢！」

「芸娘！什麼大驚喜啊！是不是你打今兒個起自己登台了啊？」樓下有人帶著期盼地問道，立刻得了很多人的應和。

對此，芸娘也不惱，只是嬌嗔地說道：「這位爺說的哪兒的話呢，芸娘哪敢自己獻醜啊！今兒個咱樓里來了位傾城姑娘，那才真叫傾國傾城呢！只可惜人家是來客串的，我想挖著搖錢樹啊還挖不到。」

芸娘的一席話立刻引來眾人的好奇，紛紛向芸娘打探起傾城來，可芸娘怎會告知呢？於是，眾人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提升。

「好了好了，諸位請安靜些，我們先請傾城姑娘出來，如何？」芸娘大聲說道。

對於樓下那些人，那自然是一千個好，一萬個好啦！

「有請傾城姑娘！」

隨著芸娘的話語聲，忘憂婀娜地走上了舞台，向眾人柔柔地福了福身，道：「諸位安好！小女子傾城，以後還望諸位多多關照。」那聲音猶如黃鶯出谷般婉轉動聽，那塊神秘的面紗隨著說話時的吐氣如蘭輕微地動著。

「傾城姑娘，這面紗是否可以揭下來，好讓大家看看真面目啊！」有人在下面大聲地說著。

忘憂歉意地福了福身，說道：「這個就要跟諸位說抱歉了，傾城只是到此客串的，所以諸多不便還望諸位海涵。再說了，傾城賣藝不賣身，諸位只要對傾城的才藝品評就好了，相信諸位都是懂得欣賞的看官，是吧？」

「有意思！那就把你的才藝展示一下吧！」

「那傾城就獻醜了！」

緩緩往回走，那裊裊的姿態柔美卻不失端莊，來到琴前坐下，纖纖素手輕揚，一串串音律如行雲流水般傾瀉而出，不像往日里那些柔柔綿綿的琴音，開始就給人一種凄婉的感覺，忘憂隨著琴音緩緩唱道：「關外野店，煙火絕，客怎眠。寒來袖間，誰為我，添兩件。三四更雪，風不減，吹襲一夜。只是可憐，瘦馬未得好歇。悵然入夢，夢幾月，醒幾年。往事凄艷，用情淺，兩手緣。鷓鴣清怨，聽得見，飛不回堂前。舊楹聯紅褪墨殘誰來揭，我尋你千百度，日出到遲暮，一瓢江湖我沉浮。我尋你千百度，又一歲榮枯，可你從不在燈火闌珊處……」

琴音歇處，空餘一聲嘆息，若有似無。全場一片的安靜，大家都沉浸在歌聲中，久久未能回神。半晌之後，掌聲雷鳴般響起。這一夜，傾城聲名鵲起。

（五）

在掌聲中，忘憂滿意地福了福身，優雅地轉身，離開。

「莊主，你唱歌真好聽！」剛下後台，小羽便迫不及待地誇讚道。

忘憂笑笑，說道：「走吧。」

「我們不和芸娘說一聲嗎？」小羽問道。

看了看外面因為她的離開而顯得有些紊亂的場面，忘憂有些過意不去：「不了，芸娘估計還要忙活一陣呢。」

小羽往外瞧了一眼，心下便明白了忘憂的話。於是，忘憂回到芸娘的房間換好裝，兩人便悄悄地由後院離開了。

一路上，小羽唧唧喳喳地問個不停，每次忘憂都是笑而不答。看著開心的小羽，忘憂有些羨慕，單純真好。

天微亮，忘憂早早地便起來了，沒辦法，藏了心事就是沒法睡好。

看到早起的忘憂，小羽關切地說：「莊主怎麼不多睡一會呢？」

「你都那麼早起來了，我當然也要早點起啊！」忘憂笑著說。

「小羽是下人，早起是應該的，您應該要多休息休息的呀。」小羽理所當然地說。

笑著揉了揉小羽的頭，忘憂說道：「傻丫頭，在我這裡哪有那麼多規矩？你別老把自己當下人看。小羽也是很出色的大姑娘，你看，那傢具店你打理得多好，要對自己有信心，知道嗎？」

小羽心裡是滿滿的感動，能有這樣的主子，她死而無憾了！

「小羽，你去幫我看看廚房早飯做了沒有，今天我要出門，讓他們早些送來。」

小羽應了聲，便往廚房走去。很快，熱騰騰的早飯便端來了。

「小羽，坐下一起吃吧，你等下也要去傢具店的吧。」忘憂對正欲離開的小羽說道。

小羽如今對與忘憂一起吃飯也漸漸習慣了，聽了忘憂的話也不再推辭，回來坐到桌邊與忘憂吃了起來。

「莊主今天要去哪兒？要不要小羽陪著？」小羽一邊吃早點一邊問。

忘憂微微嘆了口氣，道：「去見一個不想見的人，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小羽見忘憂如此神情，便不再說話，安安靜靜地與她吃完早飯，然後將東西收拾好了之後就離開了。

有些人終是要見的，縱然再如何逃避，命運的齒輪轉到那一刻，你們便不得不見了。

這一刻，站在王府的門口，忘憂又有些猶豫了，這一步究竟是對還是錯呢？正猶豫間，門開了，公孫天佑從裡面走了出來。就這麼不期然地，兩人對視了許久。最後公孫天佑說道：「凌夫人是來找本王的嗎？」縱然內心有些竊喜，但習慣了冷漠的他依舊是冷冷淡淡的。

既然上天給他做了選擇，那麼就面對吧。忘憂微微點頭，道：「不知王爺是否有空？」

公孫天佑說道：「凌夫人請！」

隨著公孫天佑一起進了王府，忘憂盡量地不去看周圍的一草一木，她怕勾起太多的回憶。而她的到來，著實給王府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兩人經過王府的花園，正巧碰上了賞花的穆蓮和春梅：「臣妾給王爺請安！」

穆蓮柔柔的嗓音似乎並不能化解公孫天佑的冷漠：「起吧，給凌夫人問安。」

「凌夫人好！」雖然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穆蓮還是乖乖照辦了，可等她抬頭正眼看向忘憂的時候她驚呆了：凌夫人？菱夫人？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呢？那個人已經死了，一定不會是她，不會的！

忘憂不想跟這個女人周旋，一點也不想。公孫天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便對她說道：「夫人，我們去書房吧。」

她點頭，沉默地跟在公孫天佑身後，兩人往書房而去。

看著兩人並肩離開的身影，穆蓮不停地攪動著手裡的帕子，心裡想著：夫人？書房？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一定要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