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退位讓賢
「兩件事情?不知道是哪兩件事情?」天隕子心中卻是發怵,這兩件事情多半是千難萬難,不容易做到,的確,神跡山的十八峰畢竟瘦死的駱駝大過馬的,更何況還有一個和厲袍老祖不相上下的白眉暗中坐鎮,想要對抗仙道談何容易。
「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示弱。」厲袍老祖望著天隕子,臉se鄭重道,「實際上這件事情我早已吩咐了你和三大魔門,不然妖后和殭屍之王作亂,不會只是一些魔道的二三流門派出馬。」
天隕子畢恭畢敬道:「這點屬下絕對是聽從老祖你的吩咐,早早的通知了下去,只是目前天隕子還不很明白老祖的深意,不知道老祖為何讓我們故意在仙道面前示弱,可是蓄積力量,要給仙道致命的一擊?」
「你這說對了一半,」厲袍老祖緩緩道:「我說了第二件你們需要做的事情后,你就應該知道我的深意。」
「那第二件又是什麼?」天隕子不解問道。
「等。」這下厲袍老祖說的乾淨利索,卻只有一個字。
天隕子不但沒有明白,反倒更加糊塗了,「等?」這個等又是什麼意思?
厲袍老祖長笑起來,半晌才道:「剛才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和白眉老賊唯一不同的就是對於權利的把握,我可以放心的把所有的一切事情讓你去做,讓三大魔門去做,不加干涉,不過只要你們求助,我也會指點你們如何處理,可是白眉老賊不行。」
天隕子問道:「莫非免褻瀆大神只是個傀儡,所以老祖這麼說法?」
「你還算不錯,」厲袍老祖笑道:「終於明白了這點,不錯,你要知道,剛才我已經說過,神跡山十八峰大多都是碌碌無為之輩,但是也有兩個算是人才,不肯終日屈居人下。」
「老祖說的可是免褻瀆大神和茶糜峰的首座古月?」天隕子目光一亮,若有所思。
厲袍老祖臉se變得凝重起來,「不錯,就是他們二人,你要知道免褻瀆大神也有著不凡的修為,但是這些年來,所有的一切號令都是白眉所發,他這等人物,怎麼會甘心的在白眉的手下聽奉號令。」
天隕子終於明白了什麼,緩緩道:「老祖莫非是在等他們本身出現危機?那時候我們自然有了機會?」
厲袍老祖望著遠方,緩緩道:「不錯,所以我才讓你們示弱,讓免褻瀆大神和古月認為魔道不足為慮,他們因為殭屍之王和妖後作亂,所以一切的事情還要向白眉老賊請示,可是如今危機已去,魔道妖道如果不足為慮的話,他們自然認為白眉老賊沒有什麼作用,也絕對不會甘心他一直騎在他們十八峰的脖子上了。」
天隕子打了個冷顫,顫聲問道:「那又如何?」
「沒有用的東西你會怎麼處理?」厲袍老祖望著天隕子,嘴角現出一絲冷笑。
天隕子心頭一顫,只覺得一股寒意衝上了脊樑,半晌才道:「老祖,你的意思是說…難道免褻瀆大神他們會…。」
厲袍老祖眼中現出一道寒光,冷冷笑道:「不錯,我雖然不能親手殺了白眉,可是我想,只要我等下去,白眉老賊一定會死在我的前頭!」
天隕子打了個寒顫,還未等說話,厲袍老祖又問道:「巨鯨族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天隕子恭敬道:「屬下已經派人殺了作亂的首領,推選少不更事的瓊珊公主當任族長,我想巨鯨族畢竟不敢再有異心,恭敬的聽從老祖的吩咐了,海上一族有了巨鯨族的控制,想必都是我們魔道的天下,可笑神跡山的十八脈還是茫然不知。」
「做的好,」厲袍老祖稱讚了一句,喃喃自語道:「白眉老兒,我可以等下去,不知道你有沒有命等下去。」
天隕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只覺得前面站著的厲袍老祖恍惚了起來,讓人看不清楚到底想些什麼。
×××神跡山,祭神峰。
峰頂冰雪橫絕,祭神台上的創世神像仍然傲視天下,斧指蒼穹,卻不知道他的子孫已經多災多難,甚至淪為了別人的一枚棋子,若是知道了這點,知道了人心的險惡,他多半後悔開創了這個世界,而只是想掄動手中的開天巨斧,毀滅了這個他親手創下來的世界。
祭神峰的主殿中,仍是那樣的春意濃濃,『養天』古鼎仍然散發著令人心曠神怡的氣息,卻讓人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和力氣。
白眉大仙仍然是舒服的躺在了床上,他也能夠享受得起這種待遇,他在這裡是主宰,是真正的仙道領袖,就算是十八峰的首座免褻瀆大神在他的身前都要畢恭畢敬,他有這個能力,因為他已經成功的制服了殭屍之王,更是滅了創世神的後代,雖然這些並不是他親自出手,不過他一直認為,如果你想要取得無上的權利和地位,你的實力強弱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要有腦子。
不然,只會和張剴一樣,一輩子打柴還免不了禍事上身,白眉大仙輕蔑的想道,創世神的後代又能怎樣,還不是他們手上的一枚棋子,創世神如果知道了,多半會後悔創下了這個世界,只是不知道創世神死哪裡去了,這輩子估計也不會出現了。
張剴只不過是個樵夫罷了,自己可以讓他變成創世神的後代,也可以把他從創世神的光環中剝離出來,白眉大隻感覺到躊躇滿志,真正的對手還是厲袍那個老不死的,自己懶得和他計較,只是因為要是他死了,自己一個人笑傲天下豈不是太過無趣了,他當然知道厲袍老祖想要殺他,做夢都想,他不會給厲袍老祖這個機會的,一絲機會都不會。
所以他一直都舒舒服服的呆在了祭神峰,厲袍老祖不是傻子,他也不會衝上祭神峰來找他,因為這裡的神族有著創世神的庇佑,更是禁制無數,魔道到了這裡實力先是大損了,他本來和厲袍老祖勢均力敵,厲袍老祖如果不知死活的衝上祭神峰,第一個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厲袍老祖不會享受,自從那件事後,厲袍老祖就和苦行僧一樣的虐待自己,可是他白眉大仙不會,他正在享受著自己的生活。
滅世?白眉大仙心中冷哼了一聲,這個世界和殭屍之王這樣的瘋子實在不少,最少他知道想要滅世的除了殭屍之王,還有個厲袍老了,因為厲袍老祖早就死了,更準確的是說,早已經心死了,他還不死,就是因為自己還沒有死,自己當然不會主動去死,生活如此美好,他還要盡情的享受。
伸手默了摸身旁璧月和羞花的大腿,光滑細膩,滑不溜手,白眉大仙心中一盪,他很久沒有這種了,他如同凡間的皇帝一樣,幾乎每天都要換個妃子,這已經是神族不成秘密的秘密,他們都知道白眉大仙是修鍊的雙修大法,更何況他是神族的至尊,天天換個女人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能夠得到他寵幸的女子更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因為白眉大仙修為深不可測,只要能夠得到他的寵幸,修為也是憑空提高了許多,勝過了自己十年的修鍊。
白眉大仙很少固定在一個女人身上這麼久,只有在這兩個女人實在有些例外,他覺得這兩個免褻瀆大神進獻的少女實在有些讓他意外的驚喜,每天都會有著不同的花招,當然免褻瀆大神把這兩個女子進獻給白眉大仙的時候,璧月和羞花還是少女,是由白眉大仙把她們從少女變成了真正的女人。
白眉大仙喜歡純潔的東西,女人也不例外,免褻瀆大神在他手下這麼久,自然知道他的喜好。進獻的女人當然也是最好的。
白眉大仙決定今天晚上再好好的補充一下體力,畢竟使用窺天鏡是比較消耗靈力的,他最近總是莫名其妙的感覺到有些累,他知道自己在這兩個女人身上花了太多的功夫,可是他不介意,因為他還有很多的體力可以消耗,最少殭屍之王一死,仙魔兩道又有一段太平的日子可以過了。
滅世?白眉大仙心中微微一動,滅世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這點他知道,厲袍老祖也知道,他知道但是他不會去做,厲袍老祖知道但是他卻沒有能力去做。
因為所有的一切秘密都在祭神峰,但是厲袍老祖卻是無能到達,白眉大仙心中冷笑,這些年妖族一直對神跡山虎視眈眈,爭鬥不斷,就是聽從了厲袍老祖的暗中唆使,但是這一切都讓他化作了無形。
想要滅世?無論是殭屍之王,還是厲袍老祖,都下輩子罷,白眉大仙暗道,只要我坐鎮祭神峰一天,你們就永遠得不到滅世的條件,既然如此,何談滅世?
滅世有什麼好,白眉大仙輕蔑的想道,就算魔道他都暫時不想去動,他當然知道厲袍老祖一直等著他動,等著和他一決勝敗,可是他不急,他覺得讓厲袍老祖自己忍受那種折磨更讓他感覺到開心。
大殿之中洋溢著興高彩烈的氣氛,神族中人都畢恭畢敬的望著白眉大仙,這個大仙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能耐不能不讓人佩服,他只需動動腦子,動動口,一向囂張的不可一世的殭屍之王已經灰飛煙滅,就算創世神的後代也死在了須明神山,他們從白眉大仙的窺天鏡中看到了一切,也從白眉大仙的口中得知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一切只不過是個圈套而已,引誘殭屍之王送死的圈套,他去也是死,不去也和死沒有區別,因為他們都知道創世神甲對於殭屍之王意味著什麼,沒有了創世神甲,殭屍之王就不能滅世,他若是不能滅世,殭屍之王也和死沒有什麼區別。
這本來就是很簡單的道理,只是白眉大仙運用的很巧妙,殺了殭屍之王,滅了創世神的後代,鞏固了自己仙界的聲望,他卻沒有耗費太大的力氣,甚至還不如他在身邊女人身上耗費的力氣多,只需要躺在床上發號司令罷了。
大殿之中除了免褻瀆大神,當然還有古月,忘我兩人,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也是白眉大仙的行事準則,因為這樣才能讓人感覺到他的神秘,也能讓他保持著至高無上的威嚴。
所以到目前為止,這個計劃真正參與的只有四人,張剴算不上人,他是個神,只是這個神已經死了,八大尊者也算不上人,可以用木頭來形容他們,辦完這件事後,他們再次沉寂,等待著下一次復出的機會。
有的人天生就是命苦,需要奔波勞碌,有些人卻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但是八大尊者無疑是等待的命,如同狗一樣聽從著白眉大仙的指揮,白眉大仙這點運用的很好,他清楚的知道哪些人應該去做哪些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只是死了金剛,伏魔后不免有些可惜,白眉大仙暗自嘆息了一聲,八大尊者實力不弱,也是平衡他和厲袍老祖實力間的一個砝碼,如今死了最強的兩個不能不說是件憾事,只是厲袍的六大戾帝也是死了最強的兩個,相對而言,還算是沒有虧了太多,他已經想結束這場戲了,好好的再去幕後休息一下。
若是平時,免褻瀆大神早就識趣的和一般人等退了出去,只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站在那裡,似乎還要說些什麼,白眉大仙心中略微有些不悅,咳嗽了一聲,示意眾人有事啟奏,無事退朝了。
「大仙,」免褻瀆大神上前了一步,「弟子還有事情請大仙示下。」
「什麼事情?」白眉大仙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還是示意他說了下去,畢竟這裡是祭神峰,免褻瀆大神也為他做了這久的事情,沒有功勞還是有苦勞的,不過在他的眼中,免褻瀆大神最大的功勞就是把璧月和羞花兩個介紹了給他,他現在對於仙魔兩道的紛爭實在沒有什麼興趣,只是維持現狀好了,因為神跡山一日不倒,厲袍老祖就絕對奈何不了他。
可是沒有想到免褻瀆大神提起的偏偏就是仙魔之爭,「大仙,妖后已除,殭屍之王已死,是不是我們該進行下一步計劃的時候了。」
「什麼計劃?」白眉大仙眉毛一揚,眼皮子卻都不抬起一下。
「消滅魔道的計劃。」免褻瀆大神一字字道:「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算是真正的高枕無憂,天下也才能真正趨於太平了。」他說的一臉正氣的樣子,彷彿真把天下蒼生的安危放在了自己的肩頭,至於妖道,在仙魔兩道的眼中不足為慮,只能說是在夾縫中生存罷了,好不容易出來個妖后,轉瞬就和曇花一現一樣,已經讓世人淡忘。
白眉大仙倏然睜開雙眼,如同電閃般的掃了免褻瀆大神一眼,這才緩緩的閉上,免褻瀆大神心中一凜,卻仍是站在了那裡,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
「我不是說過了嗎?時機還不成熟。」白眉大仙緩緩道,只說了這一句,就不想再講下去,這個免褻瀆大神平日蠻機靈的,怎麼這個時候這麼不識趣的提起此事,也不知道他腦袋到底想些什麼,滅世,滅魔道,這些都是瘋狂的想法,滅世有什麼好,滅世了享受什麼?滅魔道比起滅世的念頭實在好不了哪去,如果沒有了魔道,他們仙道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人世間正是因為了魔道的存在,才有他們仙道的尊嚴,不然他們還混什麼!
「可是,」免褻瀆大神斜睨了一眼古月,看到他緩緩點頭,心中一陣冷笑,「三年前是因為有妖后,大仙說時機不成熟,希望能夠利用妖后對抗魔道,一年前妖后已死,偏偏出來個血獠王,大仙仍然說時機不成熟,希望借血獠王的力量對抗魔道,只是這二人殺人無數,魔道固然死了不少,可是仙道送命的不在少數了。」
忘我吃驚異常,望著免褻瀆大神如同望個陌生人一樣,沒有誰敢質疑白眉大仙的決定,以前的免褻瀆絕對不敢,只是他今日怎麼了,竟然侃侃而談,難道不怕白眉大仙震怒嗎?
白眉大仙淡淡一笑,用手輕輕的拍著璧月的臀部,「若是我們出動人馬直接面對二人,恐怕只有死的更多,只要我們士氣一降,恐怕魔道就要趁虛而入,所以我說時機還不成熟。」
免褻瀆大神緩緩道:「前斷時間出現了殭屍之王,大仙又說利用殭屍之王克制魔道,讓我們繼續無作為,只是我不知道我們仙道到底做了寫什麼,長此以往,不但在凡人面前我們仙道沒有了威望,就是在仙道中人的眼中,我們神跡山也是顏面盡失了。」
白眉大仙目光一寒,突然長出了口氣,「你也看到殭屍之王的修為了,你認為如果你出手,勝他的把握多大?」
免褻瀆大神一滯,「不到三成。」
「三成?」白眉大仙冷哼了一聲,「你未免太過高看了自己,我看絕對不會超過兩成!如果我們仙道冒然圍剿,你也知道他手下殭屍無數,那我們仙道必定元氣大傷,你要明白一點的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殭屍之王,而是魔道以及厲袍老祖!」
免褻瀆大神臉上現出怒意,才待說話,忘我已經走到了近前,臉上堆滿了笑容,「大仙說的一點不錯,只有大仙才能這般的舉重若輕的殺了殭屍之王,我想仙道的同門如果知道了大仙的苦心,定然能夠理解,免褻瀆大神為了仙道的安危著想,也是有情可原,今日殭屍之王已死,以後的事情可以從長計議,從長計議了!」
「從長計議?」免褻瀆大神怒哼了一聲,「殭屍之王未死我們還可以從長計議,如今殭屍之王已死,我們若還是任由魔道橫行,不免說不過去了。」
忘我頗為尷尬,望望床上的白眉大仙,又看了看免褻瀆大神,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眼瞥見古月,見他仍然安靜的站在那裡,不由一絲喜意,「古月,你倒是說說…」
古月淡然一笑,緩緩道:「我倒認為免褻瀆大神說的頗有道理。」
忘我一下怔在了那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眉大仙的手卻是一凝,停在了那裡,目光中突然寒光一現,盯了古月半晌。古月卻是坦然自若,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白眉大仙一聲冷笑,「那古月,你就說說,道理何在?」
古月緩緩道:「正如免褻瀆大神所言,如今的凡間仙道對於神跡山的神族已經是怨聲載道,不可遏制,這次雖然殺了殭屍之王,但是已經眾怒難平。」
白眉大仙冷笑道:「那又如何?他們還敢殺上祭神峰不成?」
古月緩緩道:「他們殺不殺得上祭神峰我倒不知,只是我卻知道這事對於免褻瀆大神未免太過不公,他雖然身為神跡山十八峰的首座,可是這一切的主意,命令卻是出自大仙的口中,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歸到他的頭上,難怪免褻瀆大神急於想要和魔道一戰,這也是想洗刷神族以前的窩囊,還神族一個清白了。」
忘我看看古月,望望白眉大仙,時不時的斜睨了免褻瀆大神一眼,心中不知怎地,生出了一種恐怖,在他看來,眼下已經絕非仙魔之爭那麼簡單,其中彷彿蘊藏著什麼玄機,只是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心中有些忐忑,突然竟想到,如果免褻瀆大神和白眉大仙決裂,自己應該站在哪面,心中苦笑,自己未免想的太過匪夷所思,白眉大仙身為仙道的巨擎,仙道沒有了白眉大仙那還了得,說不定真如古月所言,免褻瀆大神最近只不過過的太過窩囊,急於表現自己了。
「還神族一個清白?」白眉大仙喃喃自語道:「原來我所做的一切,在你們的眼中,不過是給神族抹黑罷了。」
免褻瀆大神只是嘴角一絲冷笑,即不否認,也不承認,顯然竟是默認。沉吟了良久,白眉大仙緩緩的抬起頭來,望向了忘我,緩緩道:「這一切是你們三人的主意,還是神跡山十八峰的主意?」
忘我吃了一驚,覺得白眉大仙眼中殺氣一現,說不出話來,大殿中一片寂靜,只有『養天』古鼎依然散發著縷縷的白煙,只是這縷縷白煙聚而不散,充斥了大殿,籠罩在個人的臉上,顯得那麼的飄渺恍惚,難以琢磨。
迷霧下的白眉大仙眼中光芒閃動,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免褻瀆大神卻是臉沉如水,並不多言。古卻仍是鎮靜自若,微微笑道:「免褻瀆大神既然身為十八峰的首座,他的主意自然是我們神族十八峰的主意了,更何況我們神族向來得到創世神的庇佑,前些日子請得了創世神的後代,本來群心振奮,但是創世神的後人身死在須明神山,雖然是被殭屍之王所殺,神族的弟子自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件事情如果不給眾仙道一個交待,別人恐怕又會以為我們對創世神的後代心有忌憚,這才讓他死在殭屍之王的手上。」
白眉大仙凜然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說我怕創世神的後代統治了仙道,這才陰謀陷害他不成?」
古月淡淡道:「弟子從來沒有這種想法,只是大仙的這種說法已經在神跡山傳遍,大仙雖然可以讓弟子閉口,可是恐怕卻堵不住一幫神族弟子之口了。」
「張剴是創世神的後人的消息,我是嚴禁你們傳出,不知道又是誰傳出?」白眉大仙冷冷道,目光卻已經落在了忘我的身上。
忘我心中一寒,不知道所有的怎麼會變到這種地步,牙關打顫,還是說不出話來,只是心中卻是大悔,白眉大仙雖然不讓他們將張剴是創世神的後人消息傳出,他還是忍不住的說出,畢竟他和張剴的關係還是有點的,內心虛榮的念頭作怪,忍不住傳了出去,張剴既然身為創世神的後代,如果真的得到了創世神甲,他們坐望峰一脈可就是功不可沒,卻沒有想到張剴不過是白眉大仙的一枚棋子,而且死在了須明神山,這這件事情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正如大仙的神機妙算,消息是忘我首座傳出去的。」古月淡淡道,替忘我說出了事實的真相,忘我卻沒有一點感激的意思,望著古月的目光已經有些怨毒,如果不是忌憚這裡所有人的實力都要高過自己,早就縱過去掐死古月。古月卻似並沒留意忘我的樣子,「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大仙固然可以堵住某些人之口一時,卻堵不住一世。」
忘我心中忌恨的同時,忍不住又有些奇怪,他雖然和古月的交情不算很好,卻知道古月這個人絕對是心機頗深之輩,當初妖后一事他就做的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到把柄,就算其他峰的首座雖然心有不滿,可是礙於白眉大仙,哪個都不敢指責,只是看他侃侃而談,明顯是討好免褻瀆大神,不以觸怒白眉大仙為意,難道他真的有恃無恐,把免褻瀆大神當作新的靠山。
免褻瀆大神並不否認,也不承認,但是明眼人都已經看出來他是默認,並且和古月一條戰線,古月說的無疑就是他想說的,免褻瀆大神雖然修為最高,可是白眉大仙畢竟是仙道真正的幕後主使,實力深不可測,免褻瀆大神又如何肯定自己定能勝過了白眉大仙。
忘我心中暗凜,他是坐望峰的首座,畢竟還有些腦子,知道這件事情如果談僵了,很可能就是一場權利的交接,他當然也知道十八峰的首座雖然是免褻瀆大神,可是一切號令都是出自白眉大仙之口,難道說免褻瀆大神已經存了取而代之之心,不然古月今日何以竟然咄咄逼人,不留餘地?
心中忐忑,卻是暗想,如果這事真的如自己所想,那麼到時候自己應該如何抉擇?
白眉大仙突然放聲長笑起來,「好一個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原來在你們眼中我只不過是個暴君罷了。我白眉為了仙道竭心儘力,卻沒有想到卻落了個暴君的惡名。」
「暴君的惡名弟子可從未說過,」古月仍是緩緩道,聲音並不激昂,顯得平靜異常,白眉大仙卻是心中一凜,免褻瀆大神固然是個角se,這個古月也不是吃素的,「只是外人對於神族對於和魔道爭鬥中處於的不利已經頗有微辭。」
白眉大仙只是冷笑,目光閃爍不定,緩緩的從古月三人身上遊動,手下的兩個女子彷彿嚇的呆了,如同小貓一樣蜷縮了起來,一動不動。
古月望定了白眉的雙眸,那裡面透出的寒意就算他早有戒備,也暗為心驚,只是他這回已經如同離弦的利箭,沒有回頭的可能了,何況他也知道這一切就和殭屍之王上了須明神山一樣,只有一個結果,倒也不驚,「大仙可想聽聽下面的仙道如何說法?」
白眉大仙冷哼了一聲,「你如果要說,我就絕對不會禁止。」
古月一笑,「眾仙道都說,其實大仙遲遲不肯對魔道正面宣戰,只是另有目的。」
白眉大仙冷笑道:「我竭盡心力為了仙道,不知道還有什麼目的?」
古月緩緩道:「他們都說,其實大仙並不想對魔道真正的開戰,只想安心的呆在祭神峰,掌控仙道也就心滿意足了,如果真的開戰,萬一敗了,大仙的位置也不是那麼穩當了。」
白眉大仙目光一寒,「你是說我不肯放棄仙道至尊的權利?」
古月淡淡道:「這都是大仙所說,弟子可是從未說過。」
白眉大仙長笑了起來,聲動四壁,良久不絕。免褻瀆大神卻是不動聲se,,古月也仍平靜如水,眼中光芒流轉,只有忘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只希望自己不在神殿才好,他實在沒有預測的修為,不知道這件事情結果如何,更不知道如何抉擇,他已經看出來,這件事情不僅僅是關乎到他坐望峰首座的地位與否,而是一場性命能否留存的搏鬥了。
良久,白眉大仙這才止住了笑聲,盯著免褻瀆大神道:「古月只不過是個代言而已,我想要聽聽你的想法,如果不是你親口說出,我還是心有不甘。」
免褻瀆大神臉se不變,緩緩道:「古月和我已經商量過了,大仙你為仙道盡心儘力,實在算是勞苦功高,功不可沒。」
白眉大仙冷哼了一聲,知道他肯定還有下文,通常這種說法的都是先喂你一顆甜棗,再給你一巴掌,下面有什麼事情發生他已經隱約可知,只是他畢竟老了,安逸久了,知道這件事情顯然並非倉促發動,忘我多半蒙在鼓裡,真正的主使無疑是免褻瀆大神和古月二人,他們今日既然敢說出來,也就是必定有了依仗,雙手緩緩的遊走在身前兩個女子的身上,心中一動,微微冷笑。
璧月羞花沒有得到吩咐,自然是一動不動,白皙光滑的皮膚上已經起了一層疙瘩,顯然是冷的緣故,只是這個大殿溫暖如春,何來寒冷一說。
免褻瀆大神顯然胸有成竹,「三年前大仙為了妖后竭盡心力,如今又為了血獠王,殭屍之王的事情耗盡了心血,操勞自然不言而喻,眾弟子眼見大仙年事已高,實在不忍大仙再是這般耗費心血,如今殭屍之王已死,只剩下魔道一幫不起眼的幫眾,也就不勞大仙再親自過問了。」
「那你們又待如何?」白眉大仙恢復了平靜,嘴角一絲微笑流露。
免褻瀆大神心中一凜,緩緩道:「十八峰的眾首座懇請大仙退位讓賢,安享天年,八大尊者已去了兩個,不免寂寞,不如請大仙移步碧冰潭,去陪伴六大尊者了。」
白眉大仙渾身一震,雖然早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可是親耳聽到感覺畢竟不同,目光冷冷的盯著忘我,「忘我,你也是十八峰的首座,是否真的和免褻瀆一樣的想法?」他此刻口氣冰冷嚴厲,就是對免褻瀆大神的稱呼都有了改變。
忘我心中一凜,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抉擇的時候,只是心中卻不停打鼓,他實在難以抉擇。白眉大仙緩緩道:「其實我也知道你一向勞苦功高,創世神這件事情多半也是你無意說出,算不得什麼過錯,十八峰的首座除了免褻瀆而言,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如果真的有一日免褻瀆不在了,我定當記得你的好處。」
忘我一愣,心中一絲喜意上涌,白眉大仙既然這樣說法,顯然是指此間事了,自己就是十八峰的首座,心中一陣激動,瞬間已經做了打算,緩緩的走到白眉大仙的床前,轉過了身子,望著免褻瀆大神道:「大仙對於我們仙道無疑就是擎天巨柱,定海神針,仙道絕對不能缺了大仙了。」
免褻瀆大神只是一笑,忘我頭一回在免褻瀆面前如此揚眉吐氣,不由洋洋得意,只是望著免褻瀆大神如針般的眼神,不由一怔,心中隱隱感覺不妥,卻說不出來。
白眉大仙卻是精神一震,哈哈長笑道:「免褻瀆,古月,不要說忘我站在哪邊,只是他兩不相幫,憑藉你們二人的實力,莫非覺得真的能和我為敵嗎?你們未免太過小瞧我白眉了。」只聞道砰砰兩聲巨響,兩道人影已經遠遠的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牆上,哀鳴都沒有發出一聲,就已經化成了一灘肉醬,忘我卻是駭了一跳,這兩道風聲正是從他身後發出,幾乎擦著他的身體而過,慌忙扭頭望了一眼,卻見白眉大仙一臉冷笑的坐在了床上,只是面前的璧月和羞花已然不見。
忘我心中一寒,遠遠的望去,認得摔死的正是璧月和羞花二人,雙腿發軟,幾乎跪了下來,他雖然數次見過白眉大仙,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他出手,也沒有想到他是這般心狠手辣,竟然對和自己有過魚水之歡的女子也能痛下毒手。
免褻瀆大神臉se微微一變,瞬息如常,只是道:「原來大仙竟然如此對付自己的手下,實在讓人心寒。」心中卻是暗凜,這二人都精通媚術,這才被他安排在了白眉大仙身側,本是一招奇兵,沒有想到才和白眉大仙翻臉,轉眼就被他發現了異常,這就不能不讓他佩服白眉大仙果然經驗老道,非比尋常,何況這二人不但精通媚術,而起暗中吸取白眉的精元,雖然細微,可是實力絕對不凡了,沒有想到白眉大仙只是隨意一下,就已經斃了二人。
白眉大仙冷然道:「免褻瀆,你莫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詭計,你刻意進獻了這兩個狐媚的女子,就是留個後手,我又怎麼會留兩個有心害我之人在身邊,本來她們吸取我的精元我也知道,不過大仙我對女子從來並不吝嗇,更何況吸取的一些轉瞬就能補回,利人利己,何樂而不為,只是你既然暴露出了狼子野心,我就已知道了這兩個女子也是決不簡單了。你也莫要惺惺作態,考慮好自己如何死法吧!」
免褻瀆大神淡淡道:「生生不息仙法果然不同凡響,卻不知道被吸真大法吸收后,還剩下了幾成?」
吸真大法?忘我有些惘然,不知道免褻瀆的意思,白眉大仙卻臉se一變,只是一吸氣間,就已經發現了體內的異常,他本來運用窺天鏡的時候已經發覺了不對,靈氣竟然有了不暢的感覺,只道自己在這兩個女人身上用功過度,卻沒有想到璧月和羞花二人採取他的精元的時候使用的卻是吸真大法,這種大法本是魔道的無上心法,和仙道的雙修仙法異曲同工,卻歹毒無比,吸取了仙人的仙元不說,還能損壞仙道之人的仙體,他的仙元一旦損失,就算他的生生不息都無法補回。
他毫未察覺體內的異狀,這一運功才發現體內的仙元已經少了兩成,做夢沒有想到免褻瀆大神進獻的兩個女子竟然精通魔功,雖然殺了那兩個女子,可是心中憤恨難平,冷然道:「免褻瀆,原來你是早有準備,只是就算我只剩下八成的仙元,你以為憑藉你和古月,就能擋住我的生生不息仙法?」
免褻瀆大神得意一笑,望著忘我的眼光卻有如利箭一般。忘我聽到了白眉大仙身體有虧的時候暗自凜然,這下見到免褻瀆望來,更是後悔無邊,暗想道,自己一時利令智昏,只想到有了白眉大仙的支持,取代免褻瀆大神的位置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免褻瀆大神既然敢要發動,就絕對已經盡心準備,只是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挺起了胸膛,冷哼了一聲。
「八成的仙元?」免褻瀆大神喃喃自語道:「大仙似乎還忘記了一件事情。」
白眉大仙心中一凜,沉聲道:「什麼事情?」
「這裡是祭神峰!」免褻瀆大神一字字道:「你雖然坐鎮在祭神峰,但是祭神峰的上上下下都是我的弟子!」
白眉大仙心中一寒,忘我更是大驚,他們當然已經明白了免褻瀆的意思,免褻瀆大神緩緩道:「以前大仙只喜歡女子,不喜歡男童,所以我讓一幫弟子不得進入這座神殿半步,只是如今我已經不用再看大仙的臉se了,是不是可以叫幾個人進來?」
伸掌拍了兩下,瞬間的功夫大殿已經進來幾十人,而不是幾個,無一例外的就是手中都是霍霍的寶劍,寒光閃現,映照著目無表情的臉上,顯得觸目驚心,一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圍在了白眉大仙的身旁,顯然是早有準備。
「這四十八的弟子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免褻瀆大神的臉上也現出了傲然的神se,「就請大仙指正一下他們錯謬所在!」
輕輕的一拍手掌,四十八人竟然齊聲大喝,揮劍向天,面se蕭煞,一道筆直的光柱從天而降,緩緩的,卻無停頓的壓向床上的白眉大仙!
那道光柱方圓足有丈許,已將那張大床籠罩在了裡面,雖然落勢緩慢,卻終究有到達的時候,最奇的卻是每人的身上已經泛出淡淡的白光,瞬間已經形成合圍之勢,忘我不知道他們身上白光的厲害,卻知道頭頂那道光柱的厲害,那是積聚了四十八人的一擊,絕非他能阻擋,大喝了一聲,雙袖舞動,兩道青光電射而出,直奔眼前的二人,只是想擊出一道缺口,這個陣法自然破了。
只見光芒一閃,那兩道青光碰到二人身前的白光,陡然折回,反射向忘我的胸膛,忘我驚駭欲絕,不想硬拼,矮身躲過,若是平時,他大可高高的躍起,只是頭頂更有要命的陷阱,只能如此狼狽的躲閃,本以為攻擊已經了結,卻沒有想到背後風聲陡起,駭了一跳,打滾閃過,還以為是白眉大仙對自己出手,不由驚駭欲絕,沒有想到兩道光芒撞到了前方的四十八人組成的光牆之上,威力竟然又大了一倍,只是這次折回的目標卻是白眉大仙。
冷哼了一聲,白眉大仙長袖一揮,兩道青光倏然鑽入了白眉大仙的袖中,不再飛出,忘我又驚又愧,這才知道這個陣法借力打力,把他的攻擊如數的返回,不由臉se如土,不知如何是好,抬頭望了一眼頭頂,突然面se更是蒼白,大叫道:「大仙小心。」
他倒不是好心提醒,只是這回他和白眉大仙已經如同一根繩子上的兩個螞蚱,那是哪個都跑不了了,白眉大仙若是死了,他是必死無疑。
臉se變得凝重起來,白眉大仙突然豎起一指,一道細線般的藍se光芒電射而出,瞬間鑽入了頭頂壓下來的光柱之中。
光芒雖然細小,外圍的四十八人卻是晃動了起來,白眉大仙冷哼了一聲,一道光環擴散了出去,中間夾雜著數點綠se的光暈,快疾異常。
忘我一直注意白眉大仙的舉動,不由滾到在地,這道光芒先不說能不能破了免褻瀆大神的陣法,首當其中的就是自己,他可不敢抵擋,只能閃躲,只聽到耳邊震天般的一聲大響,幾聲慘呼發了出來,再望向床上的時候,白眉大仙已經是蹤影不見!
不遠處傳來了砰砰兩聲大響,忘我抬頭望去的時候,卻看到白眉大仙已經退回了原處,戟指怒喝道:「免褻瀆,你這個卑鄙的小人!」只是聲音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般鎮靜自若,反倒有了一絲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