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莎莎的自述

道了別，我拉著莎莎就走出了KTV的門。出門打了個滴，車上我問她：

「你住哪裡？」

她不說話，然後我就讓司機送到我的住所了。

進了門，她坐在沙發上，我給她倒了一杯水。

「有煙麽？」她問。

我從褲袋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她，她熟練的點燃。靠在沙發上默默抽了起來。

「不解釋下嗎？畢竟剛才是我救了你。」我挑眉看著她。

而一言不發正抽煙的白莎莎，此時手上的動作一頓。

她眯著眼，好看的唇線里輕輕呢喃著我的名字，夾帶著一縷輕柔的煙魂。恍惚間，我的心還是軟了下來。對於莎莎，雖然我已經放下她了，身邊比她漂亮的比比皆是，何況濃妝艷抹的她真的是俗不可耐。但我還是對她有感情的，這個我曾經愛過的女子，這些年究竟經歷了些什麼？如果可以，我想我會盡自己的努力去幫助她。

「正南，不要管我。」她閉上眼睛，頭靠在沙發上，這一刻的她看起來相當的無助。

我坐過去，想用手拍拍她的肩膀，告訴她不要擔心，至少我還在。可最終，我的手還是放了下來。

我順勢也靠著沙發躺了下來，深深嘆了口氣沒再說話。她默默在抽煙，我靜靜看著天花板，我們就這樣一直坐著。

在她抽完第三根煙的時候，她開口問:

「你家廚房有吃的嗎？我今天還沒吃飯，很餓。」

我急忙站起來，「有，但只有一些雞蛋和面，可以嗎？」我問她。

她點點頭，我起來往冰箱走去，做飯這種事情我也會，有時不想在外面吃就回來給自己下個面，隨便吃點感覺也不錯。來到翠城的這些天，一直也沒空煮，沒想到這倒起了作用。

莎莎阻止我說:「你坐著吧，我自己來就好？你要一起吃嗎？」

「好。」其實我剛才已經喝了很多酒，加上晚餐也吃了些，所以並不餓，但我還是回答了好。

她點點頭，拿了雞蛋和面進廚房，將頭髮挽了起來，脖子上掛了條圍巾。如果不是因為妝太濃，感覺倒是挺溫馨，有種妻子給丈夫下廚的錯覺。

我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她熟練地翻炒雞蛋。

記得大學那會兒，她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小姐，然後我們一起在外面租了房子，經常都是我做飯，時間長了，她決心下廚。

第一頓給我做的就是番茄雞蛋面，那時做出來我完全不知道這一團是個什麼東西！在她含情脈脈的注視下，我吃了一口，結果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咸就算了，上面漂了厚厚的一層油，而且還有雞蛋殼在裡面！她其實也覺得做得不怎麼樣，但是本著不曉得哪本書里介紹第一頓愛心餐一定要男友吃完，那才叫愛你的原則，勞資硬是吞了三口，後來實在不行，她才放過我，結果可想而知，當晚我就去醫院掛了水，整整一個星期才好，差點胃穿洞！以至於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對番茄雞蛋面都有種很深的恐懼感，沒想到她現在做飯這麼嫻熟了。

「你笑什麼？」莎莎轉過頭疑惑地看著我。

「沒，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我笑著搖了下頭。

「哦，你出去坐著吧，很快就好了噢。」她說。

我應了一聲，然後走到飯桌前坐著，沒一會兒，她就端著個大碗出來了。

「這個是你的，來，小心燙。」她小心翼翼地將一大碗面放在我面前。

然後她又去廚房將另一碗端了出來，她脫下圍巾放在身後。對著熱氣騰騰的面深深吸了一口氣。

「唔～好香。我要開動咯。」她一臉陶醉地說著。

看著她大口吃的很香，我一點食慾也沒有，就拿著筷子在那兒看著她吃。

她埋頭吃了好幾大口，或者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側著頭含糊不清地問:

「你不吃嗎？面不好吃么？」

我將碗推過去一點，緊挨著她的碗，邊將自己碗里的一些面夾過去，邊說「吃啊，但我不是很餓，吃不了那麼多，你多吃點。」

她沒有拒絕，就這麼看著我將大部分面夾給了她。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她的碗里滿滿的一碗，再也裝不下了，才將碗推到她面前說:

「好了，你快吃吧。」

她埋頭就默默吃了起來，我也低頭嘗了一下，面煮的真不錯。她先將雞蛋煎至金黃色，再盛起來，放水煮的方式挺特別，但也很好吃。吃了兩口覺得符合我的胃口，也覺得有點餓了，就低頭將碗里的面都吃了個精光，連湯都喝完了。

等我放下碗，看了一眼她，才發現她在早已淚流滿面。

我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

她回過神，用手背在臉上狠狠地擦了一下，低頭往嘴裡塞了一大把面，口齒不清地說:

「沒事，面太燙了，我不小心被燙到的。」

我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莎莎沒再抬頭看我，只專心吃她的面。我也沒再問。

直到她吃完，洗了碗出來。

我百無聊賴地在翻著電視，換了那麼多個台，也不知道要看什麼？現在綜藝剩行，基本不是唱歌就是真人秀，而我不喜歡看這些。看見她出來，邊扔了遙控在桌上。

看著一臉濃妝艷抹的莎莎，忽然覺得不習慣。還是以前的她清純，不化妝的她很好看，老天給了她一副好臉蛋，也給了她好身材，以前總是T恤襯衫，倒也沒覺得火辣，但現在一身緊身短衣，更顯得她身材凹凸有致。

當我正在胡思亂想時，莎莎開口了:

「能借用你家浴室嗎？這身衣服穿得不舒服，還有臉上的妝……」她試圖解釋著。

就算她不說我也明白，那麼高的鞋子，那麼濃的妝和那緊身得快勒死人的衣服，穿了一天，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

我拿了一件乾淨的襯衣給她，她遲疑了一下，接過衣服就去了洗漱間。

我拿起電視遙控器，隨便放了個綜藝節目，就在看了起來。看著看著，竟然感覺有點睡意，這些天不是跟他們玩腦戰就是各種應酬。感覺身體都有種被掏空的節奏。看了一下浴室。她還沒有出來的意思。於是，我靠在沙發上打算閉眼休息一下。

沒想到，一睡就真的睡著了。等我醒來時，已經是凌晨。我張開眼睛，發現身上蓋了一條毛毯。我揉揉太陽穴，昨晚酒喝多了，頭有點疼。然後四處尋找莎莎的身影。可能她已經走了，也好，畢竟我們也已經不是原來的我們了。雖然心裡有點悶悶的，搖搖頭，準備起來洗個澡，一身酒味，自己聞到都覺得太臭了。

剛想站起來，看到椅子里蜷縮著一個身影。原來她沒走！

我輕輕站起來，走進卧室去拿了個睡衣，就去洗澡。當水衝下來的那瞬間，我感覺很久沒洗澡一樣，暢快無比。對於我來說，雖然不是個特別愛乾淨的人，但是每日洗澡，保持基本的乾淨還是有的。

等我磨磨蹭蹭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發現莎莎已經坐了起來，揉著一雙朦朧的睡眼在看著我。我感覺一下子就被激發了雄性的本質。我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我吵醒你了麽？」

她愣了一下，明顯還沒睡醒，繼而說：「沒有呀，我自己醒的。」

該死的，感覺現在的她怎麼就變得這麼一副蠢萌的樣子，男人對這樣的女人多半沒抵抗力，為了控制自己，我開口對她說：

「你去房間睡吧，那樣舒服些。」

「那你呢？」她問。

「我一個大男人，隨便哪裡都能可以的，我等下睡沙發就好了。」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聲音透著一股淡淡的失落；「哦……」

她站起來，往我房間走，我去給她開了燈，順便將早上出門時沒來得及收拾的衣服全部扔進了衣櫃。有點尷尬的開口：

「不好意思，房間有點亂，早上忙沒來得及收拾。你將就著先睡一晚吧。」

「沒事，挺好的。」她站在床邊說。

然後我們就沒說話，空氣里都能聽到呼吸聲，感覺尷尬癌都犯了。於是我首先打破沉默：

「你先睡吧，我出去了。早點休息。」

莎莎輕輕點點頭，躺到床上，蓋上被子，看著我。我走到門口關了燈。剛想關上房門。

「蕭……」

她頓了一下，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臉。站在門口，沒有繼續下一步動作，等待著她的開口。

終於，一陣靜默之後，她開口：「你能留下來陪我麽？」

我沉默一下，問：「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嗯。」她輕聲答了一下。

我反手關上門，黑暗徹底將整個房間吞沒。我憑著感覺走向床邊，摸索著掀開被子，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