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夏緋道:「嬤嬤,你有所不知道了,自王爺到吏部掛職,舅父已數次向王爺提及,想讓王爺提攜表哥進吏部,王爺自然推託了。如今表姊要求王爺回宋家接她,若連這個也拒絕,便顯得王爺不近人情,全然忘卻當初舅舅待他之恩。」
朱嬤嬤聞言,嘆息道:「王爺不是暗暗做了安排,讓大少爺進了五城兵馬司任職麽?他還不滿意,還要進吏部?吏部哪是好進的,他也不掂掂自己斤兩!」
夏緋不作聲。魏鑲這陣子進吏部,辦的事情能夠這樣順利,除去石策和陳長春暗助之外,宋華山也是出了力的,宋華山出的當然是財力,看在這點上,魏鑲就不能太過冷落宋敏月,也不能不照應宋敏行一兩分。
當晚魏鑲回府,夏緋便跟他說了宋敏月回宋家之事。
魏鑲聽完,沉吟道:「宋家也是想為宋敏月撐腰罷了。」
夏緋斜瞥他一眼道:「舅舅和舅母也很想抱外孫了。」
魏鑲一怔,接著恍然,這是說,自己明兒上宋家,宋家會設法子讓自己和宋敏月圓房?
夏緋低了頭,不再看魏鑲,以他們現在的處境,側妃又豈會只是擺設而已,總有這麽一天的。她心中苦澀,不由緊緊咬了唇。
魏鑲見著夏緋的模樣,不由自主湊近,低聲道:「阿緋,我不會負你的。」
夏緋抬頭道:「形勢逼人,只怕你身不由己。」說著起身,不待魏鑲反應,已是出了房。
魏鑲皺眉,尋思該如何解決這個麻煩。
【第二十五章被迫寵幸側妃】
第二日一早,魏鑲便到了宋家。
「側妃娘娘,王爺來了!」李嬤嬤聽得消息,忙進去稟與宋敏月知曉。
宋敏月一聽,不由喜上心頭,咬唇道:「還以為他不肯來呢!」
李嬤嬤悄悄道:「王爺是個重情分的,怎會不來?況且,側妃娘娘才貌雙全,王爺怕是另有苦衷,方才……」
宋敏月瞪李嬤嬤一眼,沒有圓房之事,她只跟祖母和母親說了,怎麽李嬤嬤好像也知道了?不過也是,李嬤嬤是母親的陪房,母親要安排中午的事,想來是跟她說了此事了。
一會兒,羅氏便進房來,向宋敏月道:「王爺在書房和你爹爹說話,已留了飯,你且安心吧!」
宋敏月待李嬤嬤退下,便坐到羅氏身邊,低聲道:「娘,真能成麽?過後,王爺會不會怪我?」
羅氏戳她的額角道:「擔心什麽?你是王爺側妃,這事兒本就名正言順,如今搞得像做賊,該內疚的是王爺。若事成了,你能懷上一男半女,還怕王爺不把你捧在手心?」
正說話,有丫頭在簾外道:「側妃娘娘,王爺要回府了,請側妃娘娘收拾一下,一起回去。」
「怎麽回事?不是說留了飯,用完飯再回麽?」宋敏月看向羅氏。
羅氏皺眉道:「我去問問。」
很快的,羅氏回了房,喊宋敏月道:「快,跟王爺回府吧!」
「娘!」宋敏月不由大急。
羅氏俯在宋敏月耳邊道:「王府突然來人,說是宮中傳了旨意,讓王爺回去接旨。王爺如何敢耽擱?你也趕緊跟回去。」說著塞了一物在宋敏月手中,低聲道:「是助情膏,你要見王爺時,塗一些在脖頸間,自然能成事。」
宋敏月接了,藏入懷中。
之後魏鑲回到王府,和夏緋一道接了旨,送走內侍,這才進房說話。
夏緋低聲道:「宮中這陣子已是連著下了幾道嘉獎王爺的旨意,怕誠王府那邊要沉不住氣了。」
果然如她所料,誠王這會正氣惱道:「父皇也不知道如何想的,先是讓惠王進吏部,現下又要讓他出去賑災,這明擺著是要讓惠王攬功績,博得好名聲了。」
誠王妃若有所思道:「聽聞皇上最近寵愛陳賢妃,偏那陳賢妃是皇後娘娘一派的人,陳賢妃的父親陳將軍最近又和惠王走得近。惠王有大野心啊!」
誠王正要再說,一位暗衛進來行禮,他便道:「說!」
暗衛也不避誠王妃,低聲稟道:「埋在宋家的釘子偷聽到,惠王和其王妃側妃皆沒有圓房。今早惠王到宋家,宋家本說動惠王留在宋家用午飯,想趁著午間讓側妃伺候惠王,探試惠王是否有隱疾。不想宮中有旨意到惠王府,惠王便藉機帶著側妃回府了。」
誠王和誠王妃面面相覷,皆驚疑不定,魏鑲有隱疾?
誠王先回過神來,一拍掌,低聲笑了起來,魏鑲若有隱疾,哪有資格爭太子之位?
誠王妃也滿面笑容,低聲道:「我明早便進宮,跟貴妃娘娘稟了此事,再派人傳出消息,相信皇上很快也會知道。」
紅葉服侍宋敏月沐浴,眼見她容色嬌艷,膚色白細,不由道:「側妃娘娘如此相貌,也不知道王爺是不是瞎了,竟一直讓你獨守空房。」
宋敏月撫著脖子道:「好在王爺也沒有寵愛府中別的女子,否則我才要傷心。」
紅葉快嘴道:「王爺到底是不是男人了,沒見過這樣不愛女色的!」
宋敏月一怔,猛然想到一種可能性,臉色不由變了。
「不會吧?」紅葉也跟宋敏月想到一起去了。
主僕對視一眼,皆驚疑不定。
宋敏月定定神,低聲吩咐紅葉道:「你去打聽一下,看看王爺今晚是否宿在書房。」
與此同時,魏鑲卻是在夏緋房中。
夏緋看完府中帳冊,交給朱嬤嬤,叮囑了幾句話,朱嬤嬤應了,退了下去。
魏鑲擱下手中的書,坐到床邊問夏緋,「你這陣子服了解藥,感覺怎麽樣?」
夏緋含笑道:「精神好些了,不過柳大夫說過,快則半年慢則一年後才能清除餘毒。」
魏鑲手指在床上爬行,終於爬至夏緋手腕邊,食指去勾住她的食指,低聲道:「柳大夫也說過,牽牽手是無礙的。」
夏緋手指被勾住,臉上一片緋紅,想要縮手,隨即感覺手掌整個被罩住了。
魏鑲托起夏緋的手,雙掌合攏,將她的手攏在自己手心內,輕輕撫摩著,只覺夏緋十指柔若無骨,膚如凝脂,登時心頭火熱,身子半俯了過去。
「王爺,我渴了。」夏緋全身一熱,怕自己承受不住,忙喊了一聲。
魏鑲想及夏緋上回昏倒之事,當下也不敢太過,只得鬆了手,站起來去斟了茶,遞到夏緋唇邊。
夏緋含住杯沿,眼波覷一下魏鑲。
魏鑲被這麽一看,只覺心中一盪,待夏緋喝一口茶,他拿過茶杯,含住夏緋喝過茶的位置,也喝了一口,夏緋一張臉「轟」一聲又熱了起來。
魏鑲一擱茶杯,見著夏緋的嬌態,一伸手便把她攬進懷中。
夏緋全身一軟,不由自主閉了眼睛。
不料外間突然傳來婆子的叫喊聲,「王爺,不好了,側妃娘娘房中著火了。」
魏鑲一驚,鬆開夏緋道:「我去瞧瞧!」
夏緋也連忙更衣,帶著丫頭尾隨魏鑲過去看宋敏月。
宋敏月房中卻是油燈倒翻,燒著了案幾邊幾冊書,丫頭早提了幾桶水潑滅了火。
宋敏月站在院落外,驚魂未定,待見魏鑲來了,登時沖向他,一頭撲進他懷中,哭道:「王爺,你可來了!」
魏鑲拍拍宋敏月的背以示安撫,正要說話,鼻端中卻嗅得若有似無一縷幽香,醉人心神,一時不由自主摟緊宋敏月,低頭看向她。
懷中的女子梨花帶雨,身子輕顫著,可憐又可愛。
「王爺,這裡是沒法住人了,我今晚和你一起歇在書房可好?」宋敏月耳語般道,一面在魏鑲懷中拱了拱,柔軟處抵在魏鑲胸前蹭了蹭。
魏鑲手指勾住宋敏月下巴,輕輕俯頭去嗅她脖頸間的幽香,問道:「塗了什麽呢?這香味不像正經香味。」
「王爺!」宋敏月嬌喊一聲,身子倒是更緊緊偎向了魏鑲。
魏鑲卻突然鬆手,又順勢扶宋敏月站定,旋即退後幾步,喊過崔女官道:「另給側妃安排廂房住著。」說完大踏步走了,他渾身火熱,得去泡冰水降溫。
宋敏月見魏鑲走遠了,一時呆怔當場,欲哭無淚。她都往脖子上塗抹助情香了,王爺卻還是推開她了,莫非王爺真的不行?
夏緋過來時正好看見魏鑲推開宋敏月走了,知道情況並不嚴重,便也逕自回房去了。
不過幾日,魏鑲不能行房的消息便傳至宮中,趙皇后聽了皺眉道:「這又是誰造的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