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逃之夭夭

287、逃之夭夭

寧致遠進入薄雲的房間,她扔下手裡的書,坐起來一把抱住他:「你終於回來了,我都快悶得長蘑菇了!帶我出去玩玩吧!」

「好,但現在先說正事。」

「什麼事?」

「我們結婚吧。」寧致遠平靜的口氣好像是說——我們吃飯吧。

薄雲張開嘴,半天合不攏,愣愣地說:「我只是懷孕而已,沒讓你娶我。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對我負責任。我懷的是你的骨肉,我知道你不會不養寶寶,不照顧我。」

「嗯,某種程度上,我確實也不想這麼早娶你。因為你懷孕,把結婚的日程至少提前了五年。但問題不大,遲早都要結婚,我認為馬上註冊是一個雙贏的局面,你難道不同意嗎?」

薄雲充滿困惑:「你是在求婚,還是逼婚?」

寧致遠露出邪氣的笑容:「我是在跟你心平氣和地討論結婚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薄雲皺眉:「你太過分啦,沒有鮮花沒有戒指,也沒有單膝下跪!這是逼婚啊!」

「我很清楚求婚這件事是女人的特權,男人一輩子的小辮子,一旦我跪下去,尊嚴掃地,以後每次吵架你都可以叉著腰理直氣壯地說——當初是你求我嫁給你的!我作為一個精明的生意人,怎麼可能挖坑給自己跳?我才不要你恃寵而驕,把我踩在腳底下。平心而論,我自認為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你嫁給我好處很多,我現在就可以列舉十條,第一……」

薄雲沉默不語,聽完之後,良久,她輕聲問:「如果我說我不想結婚,你當如何?」

「為什麼?」

薄雲說:「如果你只是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而非娶我不可,那大可不必,我們可以簽一份協議,我可以承諾不會跟你搶孩子,我大學都沒念完,又沒有經濟能力,不可能一個人養活寶寶。而你提供的信託基金、育兒計劃,以及為我置辦房產等等安排,在我看來都無足輕重。」

寧致遠臉色如寒冰:「如果你想要一個電影里那種鮮花圍繞,熱淚盈眶的求婚戲碼,抱歉,我演不來。剝開層層浪漫的包裝,現代婚姻的本質就是一種利益的結合,你應該慶幸我們之間還存在愛情,這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完美情況。」

不,這不是完美,而是一筆生意,對寧致遠而言利己利他的生意,她明白寧致遠承諾的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婚姻,有感情基礎也有物質保障,他確實愛她。可是,為什麼感覺會這麼奇怪?他怎麼可以這樣冷靜地和她討論?她以為求婚會令人激動、語無倫次、感動得心臟狂跳,可是都沒有。他太像個高高在上的王者,認為她一定會感激涕零。

她躺下去,拉起被單:「讓我想一想,可以嗎?」

寧致遠盯著她的臉,她閉上眼睛。他嘆息:「我已經為你訂做了一枚Tiffany的鑽戒,本想晚些時候親自去試戴,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求婚形式,我可以讓店家寄到蘇黎世……」

薄雲不吭聲,而寧致遠覺得他已經把身段放得足夠低。僵持片刻,寧致遠走出薄雲的房間,一臉嚴肅,低著頭,四個人都站起來,看出情況不妙。

珍妮說:「你看,我說不行吧,你太隨便。最起碼也要有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準備好鑽戒,玫瑰花……」

寧毅仁看出情況不妙,阻止妻子數落兒子。

寧致遠啞聲說:「薄雲會想通的,她只是鬧小孩子脾氣,我給她一點時間考慮。」

次日一早六點剛過,寧致遠還在睡夢中,手機鈴聲大作,他迷迷糊糊地抓起來。傳來醫院護士急促而緊張的聲音:「寧先生,薄小姐失蹤了!」

他好似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鬍子都沒刮就趕到醫院。聞訊而來的孟氏夫婦和寧家人擠入病房,只見寧致遠呆坐在薄雲的病床上,床褥掀開,裡面塞著捲成筒狀的的毛毯和一個枕頭,一看便知是夜裡偽裝成有人在睡覺的樣子,夜間值班的護士從門上的小玻璃窗看過去,只以為她在蒙頭大睡。

孟海濤首先反應過來:「小雲去哪兒了?有沒有留言?」

寧致遠兩眼通紅:「沒有任何隻言片語。」

珍妮著急地問:「她會去哪兒?你打她手機沒有?」

「已經關機。她有護照和充足現金在身上,有信用卡。她持有申根區的簽證和赴美學生簽證,她可能的去處太多,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查。」

寧致遠捏捏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已經檢查過薄雲的私物,她是準備好了要逃跑,帶上少量便於行動的舒適衣物,醫生開的維生素片,漂亮小洋裝和細巧皮鞋一樣沒帶。幾件貴重首飾都被寧致遠收起來放在酒店,因此她隨身的值錢之物只有那塊新買的卡地亞手錶。該死的,早知道就不能讓她自己保管護照和現金!

四個長輩面面相覷,沒想到昨天寧致遠的「求婚」弄巧成拙,薄雲會不惜逃跑來逃避結婚。

孟海濤直勾勾地盯著寧致遠,一字一頓地說:「找到小雲,她一個小女孩在外面舉目無親,還懷著身孕,如果她有三長兩短,致遠,我不會原諒你。」

「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她。」

寧致遠火速回到酒店,打開電腦,薄雲雖然放棄了一些私物,但李昊在她隨身物品中安裝的幾個追蹤器中,仍然有兩個在發揮作用。他很快查明薄雲的位置,她在勻速移動,應該是乘坐火車,她正在遠離蘇黎世,朝著薩爾茲堡的方向前進,她是想去奧地利,還是進入德國境內?

寧致遠打了幾個電話跟家人通報情況,馬上租一輛車追隨而去。電腦里的追蹤軟體鎖定追蹤器的信號,他不時緊張地查看信號是否消失。黃昏時分,信號顯示她停留在一個小鎮上不動,也許她累了,下車休息。抑或她認為小鎮比大城市更容易躲藏,消費更低廉,這樣她的現金可以支撐時間久一點。

昨天夜裡溜出醫院之後,薄雲第一件事就是走路去火車站,寧致遠開車帶她路過一次,並不遠,步行半小時範圍內。但她不知道去哪兒兌換瑞士法郎,幸好很多地方都收歐元,看見瑞士人拿著計算器算匯率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冒冷汗,生怕錢不夠用。她掏出錢夾數一數,裡面還有二十幾張嶄新的現鈔,都是500歐面值。她在火車站膽戰心驚地使用了一張,身邊人都側目,看她小小年紀有這麼大額的現金,有些訝異。她很怕被小偷盯梢,一直緊張地把包護在身前。

薄雲搭乘的是一輛觀光列車,走走停停,熱鬧而緩慢,她中途受不了美景引誘,還下去散散心,再搭上下一班。她買的是前往薩爾茲堡的火車通票,24小時內都有效。傍晚,她在邊境的一個小鎮上落腳,選擇一家小旅館,要了一個房間,服務人員說著口音奇怪的英語,溝通非常困難。她指手畫腳老半天,他們才明白她想要一杯熱水。她把婦科醫生開的維生素吞下去,「再苦不能苦孩子」!

在歐洲旅行期間,她從沒付過賬單,當她開始「逃亡」之旅,必須要自己買火車票,到餐廳吃飯時,才發現瑞士的消費極其昂貴,身上的錢必須省著花。一旦現金耗盡不得不刷信用卡的話,寧致遠就會找到她。他太神通廣大,薄雲已經把手機設置為飛行模式,關閉GPS,以免他追蹤而來。

小旅館的設施並不奢華,但乾淨而實用。她洗過澡,用電吹風把頭髮吹乾,穿上睡衣和拖鞋,為了寶寶,她要好好照顧自己,絕對不能感冒。

床看起來很舒適,厚重實木,雪白床單,堆著幾個大靠枕。她在緊張和疲憊的雙重夾擊下,很快陷入睡眠,床鋪散發出一種類似草地的清香,有如置身森林之中,她打了個哈欠,放鬆地進入睡眠。

她在迷糊中聽見有鑰匙串的聲音,低聲交談的聲音,房門開啟的聲音。應該是隔壁吧,她翻個身繼續睡。突然,她感到脊椎有點麻麻的,某種危險的直覺擊中她,就好像走夜路的時候突然背後背上盯梢。屋裡有別人!

她猛地起身,睜開雙眼,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她的眼睛逐漸適應黑暗,然後,她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抄著手,靠在門上,安靜地注視她,眼睛如豹子一般晶亮,深不可測。她聽見自己的心臟快要蹦出胸腔,猛烈撞擊,口乾舌燥。二人視線對上,她凝固不動,恐懼感將她牢牢釘在床上,她忘了逃跑。

寧致遠慢慢朝她走過來,木地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他很強壯,肉食動物一般危險而敏捷。她從沒在寧致遠臉上看見過那種表情,野蠻、憤怒、悲傷。她不可自抑地顫抖起來。當他的身影完全籠罩她的時候,她下意識雙手地護住頭。

寧致遠苦笑,她以為他會打她嗎?不,他想的是另一件事,他輕輕一推,她便仰面倒下,黑髮鋪滿床鋪,嬌艷如花,面色緋紅,他迅速壓上去,無視她的反抗,低語:「你居然敢逃跑!你明知我是多麼可怕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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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索歡:邪魅總裁的小嫩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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