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年少初逢

自從夜羽走後宮中便遍布著一股頹靡之氣，王后開始喜怒不定，經常處罰身旁下人，宮裡每個人都心驚膽戰的，生怕自己觸了霉頭，無故招來橫禍，即便是這樣那些個宮人也不敢到珍妃面前哭訴祈求庇護。

珍妃在這宮中雖受喜愛，可是一向不與外人交好，自然不會管這些事。夜染璃倒是覺得這宮中有沒有夜羽都還是老樣子，每日里依然要背書，練字，只是夜羽被送去作為質子，讓她覺得心裡一直有些不舒服，倒不是為他感到不平，只是因為身為一國太子都可以被當作棋子一般肆意擺弄，那麼自己該被擺放的位置在哪裡呢？

夜染璃緊皺著眉頭，她知道這宮中只有兩個孩子，太子已經送走了，那麼下一個肯定是自己，自己又會被送到哪裡去呢？

一時間心煩意亂，書也看不進去了，夫子講課聽的也是心猿意馬，夫子見她有心事也不知該如何開導她，就只能讓她先回去休息休息，近期不必再來了，其實也是梁老該休息了，每日授課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他早已年邁經不起這樣耗。

夜染璃學習能力極強，別人十日才能領悟的文章，她一日便能夠倒背如流，分析的頭頭是道，所以教她太費心思，梁老每次聽她分析都極為欣慰，看著夜染璃那姣好的容貌，不禁感嘆到，這將來絕對是一個絕世無雙的奇女子啊，才貌雙全，自己能夠得到這樣的一位學生，也算是他的福分啊，雖然他的學生早已桃李天下，但是還真是沒有一個有她這天賦的。

生為女兒身不能為國效力，還真是可惜了，自己也老了，後面的事也就隨緣吧，梁老苦笑的搖搖頭，夜染璃也不像之前一樣帶著那群宮婢到處玩耍了，只是每日把自己一個關在屋裡看書，先生讓她每日里看的書她也看的差不多了，讀來讀去也就那些，越發的無趣，就將老者給她的那本破書又拿了出來。

之前看覺得十分的晦澀難懂，現在稍微能夠讀懂一些，覺得還挺好玩的，比那些勞什子大道理有意思多了，雖然還有一些不是很明白，為什麼總有人可以料事如神，這些人到底都是怎麼想出來這些計謀的，戰爭很殘酷，但是有時候雖非吾願，亦避無可避。

看了許久，夜染璃覺得眼睛十分睏乏，看東西都開始模糊不清了，這才將書收好，準備出去散散心，這些天一直鬱氣在心，在屋子裡也沒出去見過陽光，夜染璃伸了個懶腰，整理好衣衫，準備往外走，又轉念一想，她每次出去都會有人跟著。

自從上次之後也沒見過那老頭，是不是因為自己身邊人太多了，所以他不方便來見自己，夜染璃苦思冥想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夜染璃將頭伸出去看看周圍是否有人，好久沒有偷偷的溜出去了，這種熟悉的的感覺真好，其實她不知，宮中的侍衛們和她身邊的宮婢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不然哪有那麼容易出去。

夜染璃出來時天色已經不早了，還能見到最後一絲陽光，宮裡傍晚的時候是最忙碌的時刻，來來往往的都是行人，她躲在樹后躲在花叢中，來往的宮人都假裝沒有看見，這宮中雖然挺大，但是因為後宮除了王后和珍妃之外並無其他宮妃，所以許多的宮殿都是閑置的，一般荒殿都是不會有人去的，這裡也是夜染璃的樂園，當然這些宮殿多數是被封的，她擅自闖入夜熹也知道但沒有阻攔她，全當是她的小冒險吧。

這些個宮殿她並沒有全部都去過，因為景緻都差不多，轉久了也容易迷路，這裡也沒有個人，夜染璃猛的想起那一次落水時，想想還有一絲后怕，那一次是因為不小心誤入，就算是自己帶了人還是遭遇了毒手，散散心而已，沒必要走的太遠，雖然夜染璃很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開始卻有些害怕，她知道這個王宮並不安全，對於那些高手來說來去自如亦不是難事，她可是很惜命的。

一想到前方可能會有未知的危險，而且最近從渝北來的那些人也是十分的危險，夜染璃一個轉身就往回跑，也沒有看路，一下子就撞了個滿懷。夜染璃正要怒罵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宮人，卻對上一雙極其漂亮的眸子，他長得也很漂亮，若是換上女裝定分辨不出來，一身素雅長袍襯的他更加文弱，這宮中這打扮的少年，肯定是那個渝北來的呼蘭家的什麼五公子了，夜染璃有些不太高興，站起來拍拍衣衫上的塵土，質問他道：「跟在我後面，鬼鬼祟祟的，你們想幹什麼？」

那少年看她那一雙大眼睛中充滿了怒意，連忙解釋道：「公主莫怪，前方是在下的寢宮，剛剛途中看見宮中朝那個方向過去，正準備向公主問好，可是公主突然轉身，在下也是始料未及啊。」夜染璃見他誠心解釋道，也怪自己方才想事情出神，竟沒有發現身後有聲響。

夜染璃不差異他知曉自己的身份，因為這宮中孩童也就她一個，就如她雖然沒有見過他，但是同樣宮中不會出現第二個如他這般的少年，呼蘭賀望著她笑笑，多麼天真無邪啊，若是放在渝北還真是分不清誰是誰。

夜秦和渝北可是有著天壤之別，他十分清楚呼蘭家公一心想要擴充疆土的原因，他膝下子嗣眾多，將來定會因為那點土地爭得不可開交，若是整個天下都是呼蘭一家的，倒時候給他們劃分領地，自己便可以高枕無憂了。呼蘭賀又看向夜染璃，十分羨慕她的鮮活，不像自己滿身都是快腐朽的味道，這種感覺讓呼蘭賀心中有些不適，便向她道別，和俞奴快速離去了。

夜染璃看向那離去方向，雖然並沒有和這個呼蘭賀說上幾句話，總覺得他有些怪怪的，看著明明才比夜羽大幾歲的樣子，看著也是個瘦弱少年，可是夜染璃還是覺得他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夜染璃笑笑自己最近是怎麼了，看誰都是怪怪的，想想快到了晚膳的時間，便匆匆的往回趕。